吳崢的腦子反應很快,他立刻就理清了關系。
夜溪影以前門派比試第一,是三代首席弟子,對其他弟子有管束權。
但很顯然,她雖然修為高,但這柔柔弱弱的性子估計沒有管過人,從不和人紅臉,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一點威信都沒有,阿貓阿狗都敢跳出來挑釁。
他面無表情,冷然道:
“大典將至,莊嚴肅穆,任何人不得喧嘩!
夜非,管好你的人!”
這一聲如同在平靜的水面扔進了一顆石子,不止是夜非兩人,其他原本事不關己的弟子,也都紛紛愕然看來,甚至開始竊竊私語。
“我沒有聽錯吧?夜溪影訓話了?我站這么遠竟然能聽到夜溪影說話!她的聲音不是就比蚊子大點嗎?”
“啊喂,你關注一下重點好不啦,從來不和人大聲的夜溪影竟然訓斥夜非了,還有他那個潑辣的師妹!這還是夜溪影嗎?”
“是啊是啊,我都要忘了她還是首席了!”
“這是怎么了?好像和以前那唯唯諾諾的性子不太一樣了?”
吳崢無需運轉法力,就將這些低聲議論盡收耳中。看來自己猜對了,夜溪影這丫頭,空有一身修為,性子柔弱的可以,簡直是有社交恐懼癥。
其他人只是議論,夜非和夜芳一時都沒反應過來,簡直不敢相信那個一直柔柔弱弱不敢高聲說話的夜溪影,竟然會訓斥他們。
夜非還沒有說話,性子潑辣沖動的夜芳不干了,這還是那個從小唯唯諾諾的夜溪影嗎?以前小時候被她欺負的時候,夜溪影半個不字都不敢說,被打耳光也只是默默的哭鼻子!
她立刻叫道:“夜溪影你裝什么裝!真當自己是首席呢!告訴你,馬上夜非哥哥就要當首席了,看我們到時候怎么收拾你!”
夜非本來要說點什么,聞言也挑了挑眉頭。這夜溪影吃什么藥了?難道是對于今年新加的文比不滿?
看來,就算是泥人也會有三分土氣啊,夜溪影也會有在意的事情。不過也好,正好讓師妹挫挫她。所以夜非沒有制止。
所有人都看向了夜溪影,想看看她的反應,是不是真的變了性子。
吳崢不再站立不動,而是走到隊伍前方轉身,冷若冰霜,清冷的聲音問道:
“夜芳,不服首席管教其一,殿前公然喧嘩其二,威脅首席弟子其三!犯此三項,該當何處?”
眾人瞬間看向了夜溪影,都感覺到了一陣冷意。他們從來沒有覺得,那個柔柔弱弱的姑娘能有如此冰冷的一面。
吳崢并不是在等眾人回答,而是等腦海里的夜溪影本體說話。
果然,夜溪影說話了,她的語氣有些惶恐:
“這,這,前輩,算了算了。我沒有管過他們,以前我都是讓夜非代行首席職權的?!?p> 吳崢心里暗嘆了一口氣,這姑娘性子實在太弱了,能在這弱肉強食的修仙界里練出元嬰,真是運氣太好了。
他沒有理會夜溪影的說法,繼續(xù)冷然喝問道:
“犯此三項,該當何處?”
下面眾人里,有的本就是夜非一派,有的攝于夜非代行首席職權時的權威不敢吱聲,有的知道夜非的爺爺,也就是大長老這次改規(guī)則背后的事情,更不敢說話。
僅有的幾個同情于夜溪影前幾年遭遇的,也都怒其不爭,此時看夜溪影有所改變,一時不敢確定,不敢當這個出頭鳥,怕被夜非得勢后惦記。
所以,偌大的廣場上,眾三代弟子竟沒有一人回應。
夜芳最開始還被夜溪影身周散發(fā)的冷意嚇了一跳,她想起來這個窩囊的家伙好像修為挺高。但此時,看沒有任何人站在夜溪影一邊,她為自己剛才一瞬間的膽怯惱羞成怒。
其他人的竊竊私語,讓她覺得那可能是對她的嘲笑,她夜芳縱橫這長生宗多個山頭,面子是第一位的!
她立馬跳了出去,指著夜溪影的鼻子喝道:
“夜溪影你個窩囊廢,誰給你的膽子敢訓斥我,以前揍你揍少了?你這幾年當首席管過事嗎?現在跳出來了!告訴你,我?guī)熜竹R上就要成真正的首席了!現在,立刻,馬上,給我道歉!”
而與此同時,夜溪影本體被吳崢冷然的聲音嚇到,惴惴不安的在腦海里說了幾條門規(guī)。
吳崢也不看跳出來的夜芳,繼續(xù)冷然道:
“沒有人回答?大家都不知道?好,大典結束后每人罰抄門規(guī)三十遍,日落之前呈于清風小筑!”清風小筑,是夜溪影所在小院的名稱。
緊接著,他伸手一指,喝一聲“疾”!
一道淡金色的鎖鏈憑空出現,瞬間纏繞在伸手指來的夜芳身上,將她纏了個結實。
吳崢再喝一聲“去”,捆成粽子一般的夜芳,直接飛向了廣場不遠處樹立的白玉石柱上,被綁在了上面。
眾人耳中,夜溪影的聲音不高,清冷,卻能讓每個人聽的清清楚楚:
“殿前喧嘩者,笞十杖!”
“不服管教者,笞三十!”
“以下犯上者,笞百數,散修為!”
與此同時,她伸手一揮,白玉石柱旁憑空出現一條丈許長的銀鞭,劃破長空抽打在夜芳的身上,原本一直叫囂咒罵的夜芳,頓時發(fā)出了一聲慘叫。
銀鞭持續(xù)甩開了抽打過去,自是吳崢使出了元嬰期修士的御器手段。
“不可,你敢!”
原本一直淡定看著師妹跳出去的夜非,萬萬沒有想到那個柔弱到任人欺負的夜溪影,竟然突然變得如此強硬,不但開始當眾處罰師妹,還要散去她的修為,立刻沖了出來!
吳崢再次伸手一指,一股巨大的法力讓夜非只邁了一步就動彈不得,同時,夜溪影清冷的聲音響徹全場:
“夜非,你也要以下犯上嗎?”
夜非打了個激靈,他也才想起了夜溪影這個窩囊廢有著元嬰期的修為!
如今爺爺還沒有過來,這個瘋女人腦子壞了,要是真的發(fā)瘋廢了自己可就完了!
他生生的停下腳步,大喝道:
“不!不可,不可廢她修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