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老奸巨猾
進(jìn)城的官道上，五個(gè)小孩排成一排，接受檢查。
他們一個(gè)個(gè)都被著大背簍，臉上盡是笑容。
一張張燦爛的笑臉，讓守城的士卒多看幾眼。
進(jìn)了城，三叔帶著他們往主大街走。
冬閑，好些人進(jìn)城里擺攤。
“好多人?！?p> “這里就是縣城啊?！?p> “好大啊！”
諾瑪?shù)谝淮芜M(jìn)城，看見啥都是新鮮的，一雙眼睛都不夠看。
“到了，我們?nèi)潆u賣了。”三叔說道。
幾個(gè)小孩興奮不已，主動(dòng)排成一排。
掌柜的認(rèn)識(shí)三叔，“林家阿哥過來了，這次帶了什么過來？”
“孩子們纏著要進(jìn)縣城看看，金鳳凰說他們自己的摘的樹雞，讓他們自己賣去，鍛煉一下他們。
這不我就帶他們進(jìn)城來看看?！?p> 掌柜的大為歡喜，伸頭看他們的背簍，“都是樹雞？”
“都是?！?p> “那太好了，快來過稱，過稱。”掌柜的招手，讓大家靠近。
石頭小樹最為主動(dòng)，他們將背上的背簍放下，交過去。
掌柜的親自稱重，一一記賬給他們算錢。
“石頭一百七十六文。”
“小樹一百五十八文?！?p> “諾瑪一百文?！?p> “阿花九十八文?！?p> “林河一百八十文?！?p> 阿花和諾瑪最少，因?yàn)樗齻兪桥⒆?，需要幫忙做很多家?wù)，沒有時(shí)間外出摘樹雞。
雖然少，但也是她們賺到最多的一筆錢。
三叔把錢都拿過去，給每人五文錢。
“省著點(diǎn)花，不要全都吃了。”
“好。”
得了錢的孩子們蜂擁而出，要到街上去看看。
“這個(gè)麻團(tuán)，好吃?！?p> “這里有炸蜂蛹。”
“哥，我想吃這個(gè)糖?！?p> “這個(gè)頭繩好看，諾瑪我們買吧。”
張彬外出回城，剛好見到這群豆丁。
他們是林語的堂弟堂妹，林語曾經(jīng)帶著他們到他跟前來炫耀。
她讓他們一個(gè)個(gè)從他跟前走過，得瑟地說：“這是我弟弟妹妹，你有嗎？”
小樹見到大公子騎馬而來，很是興奮，遠(yuǎn)遠(yuǎn)就招手喊道：“大公子，大公子。”
一群豆丁手拉著手往前跑。
張彬勒馬停下，翻身下馬。
“你們?cè)趺催M(jìn)城了？”
諾瑪搶先說：“我們來賣樹雞?！?p> 石頭：“賣了好多錢?！?p> 小樹：“山上的樹雞都被我們摘了?！?p> 林河：“阿爸給我們五文錢?！?p> “都買了什么？”張彬問。
“頭繩?！?p> “麻團(tuán)，大公子吃嗎？”
“油包子，里面還有肉絲，可好吃了?！?p> “彈弓，我回去要打鳥?！?p> 這時(shí)候三叔挑著擔(dān)子追過來，在這冬季里滿頭大汗。
“大公子。”
“嗯。”瞧了瞧三叔挑子里的東西，“都是年貨？”
“對(duì)，山里人出入不便，早早準(zhǔn)備了。”
三叔要比那些孩子尊敬一些，孩子們不知大公子是什么人物，能這般熟稔。
大人還能這般沒有禮貌嗎？
張彬頷首，“讓瓦子送你們一程，路上不安全?！?p> 三叔正要推辭，瓦子卻說：“正好我要回一趟家里，給阿爸送藥。
三爺我們一起走吧。”
瓦子知道大人是聽小樹他們說賣了樹雞得了錢，怕路上遇到搶劫的不安全，所以才讓他送的。
小樹塞給張彬一包蜂蛹，“可好吃了，我姐最愛吃。大公子也嘗嘗?！?p> 張彬拿了，點(diǎn)頭表示感謝。
得到回家的命令，一群豆丁呼喚往外跑。
張彬回家后，直接進(jìn)入圖書館。
見林語坐在他位置上專心練字，他招呼林語，“要吃蜂蛹嗎？”
“蜂蛹？現(xiàn)在還有蜂蛹？”
“你家弟弟買的?！?p> 林語放了筆小跑過去，“你遇到他們了？他們?nèi)ベu木耳，說回來分我錢，我才讓他們跟三叔去的。”
“怕是沒有了，他們總共也就得五文錢?！?p> 張彬拿起筷子將蜂蛹往嘴里送，林語速度也不慢。
蜂蛹看著可怕但很好吃。
山里人喜歡一口蜂蛹一口酒。
一小包蜂蛹不夠兩人吃，林語吃完就被趕去練字。
冬至之前，張彬組織了一次徭役協(xié)助林語修路。
人多力量大，很快就修到了河邊，只要過河就能到縣城了。
張彬卻叫停了修路。
“怎么不修了？”
張彬看著跟前的地方說：“我要將縣城設(shè)置在這里?！?p> 林語很是不解，“搬縣城！這能行？”
張彬說道：“縣令大人在哪里，哪里就是縣城。
反正縣衙都被燒了，也沒有修建，不如就換地方。
那邊去不去都無所謂，我直接把縣衙給搬到這邊來?！?p> “這得花多少錢呀？”
“會(huì)有錢的。不出三年必定能建好?！?p> 張彬把圖紙攤開，指著附近這幾座山，說：“這幾座山比較低矮，我們直接把它推平。
這樣這一片就成了一個(gè)盆地，附近有水流，又是平地，適合百姓居住、耕種。
如果我們的政策優(yōu)惠，又給他們前期生活的物資，想必山里的人愿意搬出來。”
張彬指著圖紙說：“第二步整治河道，走水路我們可以直出三菱河道，出珠江到嶺南去。
還能沿著珠江出海，帶著貨物一路北上賣到京都去?！?p> 陸路通，水路通，藥材就不怕賣不出去。
林語很感興趣，贊成大公子的做法，“我們的木材也能賣出去了。”
林語一臉狡猾，“大公子，這算是官府的政策了吧。
那租用推土機(jī)、大貨車的費(fèi)用，該怎么算？”
張彬收起地圖，掛上笑容，熟稔地說：“嚴(yán)秘書，談錢傷感情我們就不要說這個(gè)了?！?p> 林語變臉，“沒錢沒商量。”隨即大喊，“大樹，收工，回家?！?p> 張彬也不求，轉(zhuǎn)身往反方向走。
一旁的瓦子：……
說翻臉就翻臉，這樣真的好嗎？
回到家，林語就讓艾氏烤面包。
“用最好的面粉，最好的糖，一切都用最好的，我要用這些面包征服大公子。”
聽說是給大公子的，艾氏更用心了。
當(dāng)天夜里林語捧著烤面包進(jìn)入圖書館，阿生都被這香氣給吸引了。
林語分了他一份，讓他躲遠(yuǎn)點(diǎn)。
張彬一進(jìn)入圖書館，聞到了烤面包的香味，不僅咽口水。
林語比他幸福，有寶塔在，天天能吃到好東西。
他就慘了，入鄉(xiāng)隨俗，除了這一圖書館什么都沒有。
“大公子，咖啡、面包，請(qǐng)用。”林語來獻(xiàn)殷勤。
張彬很享受，有咖啡不舍得喝，生怕喝完就沒了。
有烤面包，這次可以破例。
他一口咬下去，面包的硬度以及甜度剛好合適，味蕾大開。
享受完美食，張彬心情大好。
“說吧。”
林語獅子大開口，“一條街的經(jīng)營(yíng)權(quán)?！?p> “不行。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給木家了。”
林語再說：“碼頭，經(jīng)營(yíng)權(quán)?！?p> “一百年經(jīng)營(yíng)權(quán)?！?p> “兩百年?！绷终Z豎起兩根手指。
“兩百年能換多少個(gè)家主了？你家能守得住嗎？”
“那行吧。”
輪到張彬提要求，“收入五五分帳?！?p> “不行，五五分我還怎么賺錢？前期投入都賺不回來。最多一九分?！?p> “四六分。不能再少了。”
林語不從，“二八分，衙門二，我八，這總成了吧。”
“大公子，我們是一伙的，我們要挖官府的墻角，不是挖自己的墻角。我賺錢就是你賺錢?！?p> “三七分?！?p> “不要啊?！?p> “就這么定了，明天來府衙簽約。”
林語苦著一張臉，“那挖山呢？”
“給府衙沒錢，先賒欠著。等有錢再給?！?p> “租用工具的錢可以賒欠，但是工人的錢必須三天一結(jié)。
沒有錢你可以向木家借著，或是向錢莊借。”
要是擱在仙界，哪個(gè)大企業(yè)不向銀行借錢啊？哪個(gè)官府不和銀行合作啊？
“行?！?p> “太好了，我寨子里又青壯一百三十四人，農(nóng)閑時(shí)能出……”
張彬樂笑，“你這算盤打得啪啪響啊，算計(jì)我頭上來了?！?p> “互利互惠，互利互惠。”
她有張良計(jì)，他有過墻梯。
張彬直接將夏徭提前，征集大量壯丁開荒，減少了許多開支。
讓老坑寨的工人少賺許多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