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四方客棧
“四方客棧，東…哥哥，這就是你在韓國開的那個客棧嗎？”
差點又順口說出東君二字的焱妃，在看見東方曜警告的眼神后，硬生生把后面的字咽了回去，改口叫哥哥。
“嗯，最近查看賬簿，發(fā)現(xiàn)盈利有所下降，此次來就是要查明原因的……”
“哎呀，原因以后再查，現(xiàn)在我只想好好洗個澡，吃頓大餐，再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快走快走。”
見東方曜還想接著說下去的樣子，焱妃趕緊打斷他，拉著他往客棧中走去。
此時已經(jīng)過了吃飯的時間，客棧大堂里，除了幾位小廝在打掃衛(wèi)生外，沒有一個客人，顯得十分冷清。
“兩位客人是要吃飯嗎？是在這大堂還是雅間？有什么需求我都可以幫忙的?！?p> 趴在柜臺上昏昏欲睡的賬房先生被小廝的聲音驚醒，揉了揉朦朧的雙眼，發(fā)現(xiàn)剛剛進來的兩人沒有回答小廝的話，徑直向他所在的柜臺而來。
“我是來找人的，所以暫時不需要你幫忙?！?p> 向小廝解釋一句，東方曜轉頭看著柜臺前的賬房先生。
“我找你們這的管事，請問他在嗎？”
“客人是有什么事嗎？我們這的管事之人暫時不在，客人如果有事的話可以和我說，等人回來了我會代為轉達的?！?p> 眼前的男子穿著簡單，做工卻頗為精細，雖一副風塵仆仆的模樣，依然能看出其儒雅俊朗的風采，這不是一位普通的公子，所以賬房先生不敢怠慢。
“我的事，你可轉達不了。”東方曜看著他，沒待眼前這位賬房再次開口推脫，從懷中拿出一枚玉佩交給他。
“把這個交給你們的管事之人，如果他問起是誰給的，你就說以為從東邊來的客人?！?p> “這位客人，我們這管事之人確實有事不……”
“既然他不在這里，那你就去找他，等他見到這枚玉佩就知道該如何辦了?！?p> 東方曜笑瞇瞇的打斷賬房的話，就這樣盯著他看，在他的注視下，賬房先生感覺自己如同被剝光了一樣，赤裸裸的暴露在這位公子面前。
“是是，小的這就去尋管事的，請公子稍等。”
說完，轉身就往客棧后方跑去，跑的太急，差點被一條沒來得及擺放好的凳子絆倒，顯得有些滑稽好笑。
“他不是說人不在嗎，怎么還往后院去，找人不應該從前門出去找嗎？”一直沒說話的焱妃奇怪的問道。
“你還真以為人不在客棧啊，只是那個人的推辭罷了?！?p> “他為什么要騙我們？”
“我也不是很清楚，大概是出了什么事吧，不管發(fā)生了什么，等一會人出來不就知道了?！?p> 沒等上片刻，從后院急急忙忙的跑出來一個人，手中還攥著東方耀剛剛給那位賬房的玉佩。
此人三十歲上下，中等身材，樣貌普通，如果不是眼中偶爾流露出的精芒，就和老實憨厚的農(nóng)家漢子沒甚差別。
“在下李元，見過少東家。月前收到主家書信，信中說少東家要來，所以我早早開始準備，算時日，少東家前幾日就該到了，可是卻一直沒少東家您的消息……”
“啊，這個嘛，路上臨時有事耽擱了幾日，而且你這里現(xiàn)在的樣子，好像和我晚來幾日沒多大關系吧?！?p> 旁邊的焱妃翻了個白眼，明明就是自己慢悠悠的趕路導致遲了幾日，還好意思說臨時有事。
不著痕跡的給了她一個警告的眼神，東方曜接著聽面前中年漢子訴說。
“哎，少東家有所不知，這幾日一直有人上門想買下我這客棧，我是實在不勝其煩，這才讓前面的人對外一律說我不在，沒想到少東家您正好來了，所以這才……”
“哦，還有這等事，只是不知是什么人連我家的產(chǎn)業(yè)都敢搶?！?p> “在這新鄭，除了翡翠虎，還有誰敢買我們四方客棧。少東家，此處不便，隨我移步別處再為您詳細介紹這新鄭城內(nèi)的情況?！?p> “詳情稍后再說，先安排我們住下吧，再多說一會兒，恐怕你這客棧就要被某人一把火燒了?！睎|方曜看著已經(jīng)等的不耐煩的焱妃笑著對李元說到。
“哼，算你還有點良心，還知道關心我這個妹妹?！?p> “先帶我們?nèi)プ〉牡胤桨?，我倆先洗漱一下，你再準備點吃的過來，其它的稍晚些時候再說?！?p> “好的少東家，小姐，請跟我來，住的地方我早已安排好了。”
洗去連日趕路帶來的疲憊，只覺得全身都輕松許多，在吃過李元吩咐廚房剛做的飯食后，東方曜聽取了李元的匯報，大致了解了新鄭城里的情況。
平靜了許久的新鄭，因為前段時間九公子韓非的回歸，那些本被掩藏的暗流，又開始慢慢的涌動起來。
前些時日，鬧得沸沸揚揚的鬼兵劫餉案，短短數(shù)日，就被這位九公子破了案，被劫去的十萬金悉數(shù)被尋回，韓非也因此被張相國舉薦擔任了司寇之職。
剛剛平靜沒多久的新鄭，昨日又發(fā)生了兩起兇殺案，一起是在客棧不遠處的紫蘭軒，一位舞女被殺，而另一位，是韓國的軍政大臣，左司馬劉意。
尤其是左司馬劉意的被殺，不知又會在新鄭這個平靜的水面上，掀起多大的風浪。
“大人，下午得到的情報，姬無夜在朝堂上推薦韓非去查這個案子，而且韓王已經(jīng)同意了?！?p> “哦，我記得這個劉意是姬無夜的人吧，他竟然會推薦韓非來查這個案子，有意思?！?p> “大人是準備做什么嗎，有什么是我能幫的上的嗎？”
“這是韓國自己的家事，我去湊什么熱鬧。我來這里可是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的?！睎|方曜盯著李元，把他看的渾身發(fā)毛。
“大人…為何這般看著屬下？”
“為何最近幾個月的收入大幅下跌，而且今日我進來之時發(fā)現(xiàn)，生意似乎越來越差，說說吧，這是怎么回事?！?p> “這…大人，你有所不知啊，夜幕的翡翠虎一直盯著我們四方客棧，由于不清楚我們的背景，所以一直不敢硬來?！崩钤嘀樝驏|方曜吐露著自己的心酸。
“以前雖然總是制造一些小麻煩，我們也都很快解決了，沒有造成多大損失，可是這次不一樣啊，對方是有備而來，而且是來勢洶洶?！?p> 這倒是引起了東方曜的興趣，“你說說對方這次是怎么做的?！?p> “這還得從幾個月前說起……”
還以為是多大的事呢，原來就是在旁邊新開一家客棧，不知從哪里弄來幾個會做東方曜提前發(fā)明出來的炒菜，雖然味道、樣式都不如四方客棧，可是人家價格低啊，所以搶走了一大批顧客。
“即使是這樣，利潤也不至于少這么多吧，我們本來走的就是中高端路線，對方的價格戰(zhàn)，頂多搶走一些沒多少錢偶爾嘗嘗鮮的人，真正有錢的人會去他們那里？”
“一開始確實是這樣，可是后來也不知怎的，那些有錢的官員商賈也不來了?！?p> “你就沒查是什么原因？”東方曜感到有些奇怪，對方如果以勢壓人的話，應該一開始就有所行動，不會等到后面才開始，除非……
“你是不是沒查出原因，而且什么都沒做，就這樣讓對方一直以低價搶我們的客源?！?p> “也不是什么都沒做，后來發(fā)現(xiàn)收入越來越少，我們也曾降過價，可是對方看我們降價了，他們也跟著降……”李元小聲的辯解。
“然后你們發(fā)現(xiàn)有點入不敷出，就慫了又把價格恢復了?！?p> “是的，大人明鑒?！?p> “明鑒你個頭啊，我就沒見過你這么蠢的?！?p> “?。俊边@怎么就是自己蠢了，李元心中充滿了委屈。
“我罵你是不是還覺得委屈了？”
被說中心事的李元誠惶誠恐。
“算了，怪我用人不當，你收集情報是把好手，可是在做生意上確實沒什么天賦?！睎|方曜一擺手，讓他站起來。
看他還是不理解，東方曜向他解釋道：“對方一開始在你旁邊開一間客棧，和你打價格戰(zhàn)，就是在試探你，如果你一直都沒有動作的話也沒什么大問題，對方一直摸不清你的底細，也不敢做的太出格。”
東方曜喝了口茶接著說道：“錯就錯在你們后來降價和對方打擂臺，沒多久又慫了向對方認輸，你這不是擺明了告訴人家，我沒什么后臺，而且我也快撐不住了嗎?！?p> “是這樣嗎？”
“第一步搶走你的散客，如果你沒有反應的話，第二步就是斷絕你的常客，如果你還是沒有反應的話，第三步，就該直接奪你的產(chǎn)業(yè)了?！?p> “有這么嚴重嗎？”李元聽的冷汗直流。
“怎么，不相信我說的？”東方曜瞥了他一眼。
“信，我信，大人，那現(xiàn)在該怎么辦？”李元渾身冷汗直流，連連點頭。
現(xiàn)在這種情況，正好可以借此機會接觸韓非，東方曜心想。
“此事我已有安排，你就不要操心了，從現(xiàn)在起，你專門負責新鄭的情報工作，有關韓非和夜幕的一切消息，都要打探清楚。”
“是，大人?！?p> “另外，”東方曜叫住轉身離開的李元，“再給我查一座監(jiān)獄。”
“大人，是什么監(jiān)獄，您能說具體一點嗎?！?p> “唔，具體的我也不清楚，不過應該和韓國軍方有關系，尤其是和那個剛剛死去的劉意，應該有很大關系?！?p> “我明白了大人，如果大人沒有其它事了，屬下這就告退?！?p> “嗯，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