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接!絕對不能接!
時翎不停地告訴自己,現(xiàn)在馬上回去上課!這周末,音璃會教他一些格斗技巧,以及訓(xùn)練他控制自己的能力,再普及一些暗面的歷史。除此之外,暗面的一切事項和自己都沒有關(guān)系!
對,自己解決不了求救人員的麻煩,自己只會添亂……
艱難地又往前走了幾步,想要忽視電話鈴聲離去,走出去兩三步,電話聲應(yīng)該快響完了,他依舊沒有見到有人去接。
時翎抓狂地給了墻壁一腳,一把抓起聽筒,“喂?”
“喂!您好,請問,請問這里是溫……溫提斯嗎?”一個緊張的女聲在電話那頭,聲音略帶不安地問道。
“是的,請問您是……?”時翎已經(jīng)有了經(jīng)驗,知道該怎么問對方。
“嗯……先別問我,就是,我的一位警察朋友,推薦我打這個電話。你們是什么機構(gòu)?保鏢嗎?”對面聽聲音很年輕,應(yīng)該還不到三十歲。
這次的問題就超出了時翎的知識范圍,他自己都不知道溫提斯算是個什么組織,“那個……偶爾也接保鏢的活吧?您有什么事嗎?”
“有人要殺我!但是沒人相信!”對方激動地說到,時翎都可以想象出她握電話的手有多用力。
“我去報案,可是他們說我是擔(dān)憂過度了,保護了我兩天就離開了!”對方說道。
時翎拿出手機記錄細節(jié),“那請問是誰要這么做?”
“我不知道!”
“對方有沒有留下什么信息?”
“信息?什么信息?殺人之前還會留信息嗎!”
“那……那您知道對方會在什么時候動手嗎?”
“我怎么可能知道!”
時翎逐漸傻了,問都不知道怎么問,“那,那,您為什么覺得有人要殺你呢?”
“就是準備殺我??!我感覺……我感覺好多人都有嫌疑!我不知道是誰,但是一定有人想殺我!”對方逐漸激動起來,帶著哭腔說道。
時翎又象征性地問了她的居住地,承諾會派人過去的。
“請你們一定要過來!哪怕……哪怕只是有人幫忙收尸也好……”對方最后一句話語氣低沉,仿佛已經(jīng)接受了死亡的事實。
電話掛斷了。
“怎么樣?”時翎聽到背后的聲音,一看凱森正坐在屋子的沙發(fā)上,翹著二郎腿胳膊搭到靠背上,“嘴上說著不查了,聽到電話這不還是趕來了?”
“你什么時候過來的?”時翎又一看不止是凱森,莫伊也正站在門口,期待地看著他倆。
凱森得意地站起身,“你剛接到電話的時候我就來了,只不過聽你問的都沒有答案,我們也緊張的不敢說話?怎么說?我就問你,電話你都接了,神秘的無形兇手,你查,還是不查!”
“還是說想繼續(xù)冒充自己是乖寶寶嗎?想討別人喜歡按照命令行事?這可不是我剛見到你的時候,時翎這個名字不錯,像翎羽一樣飄忽不定,像時間一樣,難以捉摸?!眲P森抬手拍到他的肩膀上,“最近咱們受的窩囊氣可不少了,我和莫伊就看你的決心,查,還是不查!”
時翎看看略帶怒氣的凱森,又看了一眼躍躍欲試的莫伊。那天柳女士的哭泣聲猶在耳邊,別人的質(zhì)疑聲也將他們?nèi)硕ㄔ诹藧u辱柱上。
“你怎么還有臉呆在這里?”
光芒翻涌,帶有銀色花紋的風(fēng)衣角飄然落下,薄紗的領(lǐng)口與袖口襯著藍紫色馬甲更顯華麗。
“那我們開始吧?”
三人全都憋著一口氣呢!就凱森那么高傲的性子,上來一個任務(wù)被處罰,還催發(fā)了自己的詛咒,他不提這件事不代表不在乎。莫伊更不用說,她還想用槍尖挑下那個屠夫的腦袋呢!這次時翎又逮住了一個任務(wù),之前的任務(wù)不讓查不是嗎?那就再查一個新的!
一個男子急匆匆跑了過來,“完了完了……今天好像是我值班接電話,刷副本給忘了……喲,是你們幾個???”他抬頭一看三人,樂了,“哎呦!真不錯!你們幫我把電話接了。”
這人一頭銀發(fā),骨瘦如柴,身上的衣服穿著都顯著大一號,眼鏡歪戴著,一副沒睡醒的樣子,還趿拉著拖鞋就過來了。時翎似乎對他有印象,叫做靜籟來著。
凱森警惕地看著他,以為他是來對三人進行說教的,“這個任務(wù),我們接了?!?p> “啊,那太好了,那我回去了哈?!膘o籟說著就往回走,對著手機說,“等我一會兒啊,我回去就上線?!?p> 然后他就跑遠了。
三人完全懵了,這就走了?連求助的事情是什么都不問一句?也不看看我們需不需要幫忙?這個家伙真的是資深執(zhí)行官前輩嗎?時翎還以為每個前輩都是像自己的引路人和溯姐姐那樣,高效強大。這位似乎不太一樣,不過……
也好!這會兒人越多越添亂!
就在電話室的沙發(fā)茶幾旁,三人直接開始討論得到的信息。
信息……
“這……電話里都說了什么?”莫伊明知故問,因為目前的場面一度有些尷尬。
時翎拿著筆想記錄些什么,思前想后把筆一扔,“什么也沒說啊!總結(jié)起來就是什么也不知道!”
因為聽筒的特殊性,聲音比較大,所以大家全都聽見了對方說的話。一個不說自己名字的報案人,舉報一個不知道是誰,也不知道為什么,要在不知道什么時間,不知道什么地點殺了她。
呵呵……
三人尷尬地相互看看,莫伊首先提出意見:“她會不會真的是有妄想癥?其實根本沒有這個人,只是她覺得自己被迫害了。畢竟連警方都不管了?!?p> “雖然說我很想贊同你,”凱森的雙眼好像在感知獵物的蛇一樣,就差吐芯子了,“但是如果真是這樣,也沒有必要打電話來求助了啊?!?p> 時翎打開手機的記事本遞給二人,上面記錄著對方的地址。
“下鑼市?這是和我們相鄰的大城市啊,說是經(jīng)濟的中心也不為過?!眲P森說道,“怎么說?我們?nèi)タ纯矗俊?p> 經(jīng)過討論,三人決定由凱森和莫伊把這件事先匯報給部長,然后再做決定,至于時翎就先回去上課,畢竟如果他再不回去就可能會被記名曠課了。
部長聽完描述,一臉的無語,又是時翎那小子接的電話,這接了個啥出來?一般都是和創(chuàng)能有關(guān)的案子才會通過創(chuàng)能反應(yīng)的遺留痕跡和電話機產(chǎn)生反應(yīng),可這次就是個妄想癥患者??!
但是部長畢竟是部長,根據(jù)經(jīng)驗她明白絕對不可以看表面,萬一真的有事肯定不能不管,就算這是妄想癥,電話都打來了,看看有沒有治療類創(chuàng)能幫她治治也不錯。
“這樣吧,我還是派音璃……這次加上溯,兩個人一起帶你們過去,我會給時翎發(fā)信息讓他一下課就回來。”部長說罷開始給音璃和溯發(fā)送通知,順便告知所有在下鑼市的溫提斯成員,讓他們做好接應(yīng)。這個任務(wù)看似沒有什么危險,但畢竟是這三個小子去執(zhí)行任務(wù),還是小心些好……
凱森和莫伊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里的得意。這次任務(wù)一定得拿個首功回來一雪前恥!
“你們給我注意!寧愿小心錯失機會,也不能再冒失了!”部長看出他們的躍躍欲試,急忙敲打道:“再敢給我出一點差錯就離開溫提斯。”
“是!保證不會!部長姐姐你就放心吧!”莫伊志得意滿,也不知道她聽沒聽進去。
部長看著她就來氣,“尤其是你!這次溯跟著你們,我已經(jīng)允許她可以用武力規(guī)范你們的行為了,希望你們好自為之,不要任務(wù)還沒結(jié)束就失去自理能力。”
提到溯果然震懾到了莫伊,氣焰立馬弱了下去,“知道了……至于嗎……”
凱森看到莫伊被警告不禁幸災(zāi)樂禍,旋即就看到部長嚴厲地瞪著他,裝沒看到說道:“我們要去做一些準備,部長午安,部長再見?!?p> 在部長的訓(xùn)斥出口之前凱森便轉(zhuǎn)身離開,不給她說話的機會。莫伊呲牙一笑,和部長告辭,“那我也走了哈?!?p> “滾滾滾!別讓我再看見你們!”部長懷疑自己遲早有一天得被他們仨氣出病來,凱森到底多大了?。渴遣皇沁€在叛逆期?回頭自己得和他父親談?wù)勥@孩子的問題,太欠打了!
不提二人是怎么偷著樂,時翎趕回學(xué)校幸好沒遲到,在打鈴的那一刻沖進了教室,給他累的夠嗆,還要響應(yīng)老師的點名。班里的同學(xué)紛紛看了看他,他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這個同學(xué)喘的想要快去世了似的。
時翎才管不了那么多,今天只有上午這一節(jié)課,下午完全有時間趕過去調(diào)查。檢查了一下?lián)淇伺疲诖锏目噹Ш屯ㄓ嵠?,全部攜帶整齊。
要不要把石頭也帶上?時翎猛然想起石頭還在寢室放著,萬一被偷了就不好了!
“我們今天呢,講下一單元……”老師剛剛開口,時翎一下子跳起來,一臉痛苦捂著腹部,“老師我肚子……剛才跑來上課岔氣了……想去廁所……”
老師示意他快去,也就不理他了接著上課。誒,這就是大學(xué)課堂的好處,手機上簽個到,回應(yīng)個點名,就可以去“上廁所”了。
……
下鑼市,下午兩點,一家公司的樓頂,一位美麗的女士正站在屋檐旁,雙眼無神空洞地看著下方,默默淌著眼淚,樓頂?shù)目耧L(fēng)吹起她的長發(fā)和衣裙。
“快快快!你們繞上去把她帶下來!”樓下,警笛長溯,警燈閃爍,救護車,警車,消防車全部出動。一位消防員隊長咆哮著,指揮消防員行動。周圍圍觀的人員密密麻麻人山人海,許多人紛紛拿出手機對著屋頂錄像,有人害怕地不敢看,有人焦急地盯著屋頂。
“她站在那兒干什么?”人群里有人問道,“到底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
“這是想干嘛啊?站樓頂嚇人?到底跳不跳??!”
那位消防員隊長安排好隊員趕快設(shè)置氣墊,自己放心不下也跟著隊員們朝大樓沖去。一旁有位警官用喇叭對著樓頂安撫講話,希望她可以考慮清楚。這個房子不算特別高,只有五層,消防員們希望自己可以快速趕到,在此之前能多托一會兒時間都是寶貴的。
空曠的樓頂,只有那位女士靜靜地俯瞰下方的人們,聽著下方的喧嘩,想起自己學(xué)生時代喜歡的一首外國童謠:
“所以,再會了,知更鳥……”
人群里有人大喊了一句,“誒!你到底跳不跳啊!站在那兒半天了,是不是不敢跳??!不敢跳就趕緊下來!”
一片嘈雜之中,有孩子擔(dān)憂拉住了喊話的人,“叔叔,你別這么說,萬一……”
“嗨呀,沒事,她不敢跳,就是一時間想不開了,站在樓頂就慫了。這年頭抑郁的人多了,其實啊,就是太年輕,哪有什么大不了的事?!蹦莻€大叔擺出一副老氣橫秋見多識廣的樣子,對孩子說。
他這么一喊,有些人也跟著起哄。
“是啊,就是不敢。”
“這是干嘛啊,想讓我們都陪著她在樓上玩呢?”
“散了散了,估計待會兒就被救下來了。”
淚水如同斷線的珍珠,控制不住的往下流。沒有人看到發(fā)生了什么,只見那個人影離開了支撐,自由下落!
人群中響起尖叫與吶喊,仿佛一瞬間這里的氣氛涌向了高潮。
消防員沖到屋頂,只有一雙鞋子在那兒等候著他們到來。
“不!”一位新人隊員絕望地大吼著沖過去,希望可以拉住下墜的人。
他探出身子,只見樓下一片血紅,刺痛了他的心。
隊長一把把他拽了回來,看了看樓梯上跟來的公司人員,讓他轉(zhuǎn)過身去,自己和其他隊員一起勸住其他人過來,保護現(xiàn)場。
為什么他不能面對看熱鬧的人?
因為他已經(jīng)淚流滿面。
許多攝像頭對著地上的血泊,人們在議論,還有人想要擠過去一探究竟,看看死尸到底是什么樣子?,F(xiàn)場一片混亂,警員圍成圈保護這里的秩序。
熱血逐漸變涼,她的眼角還掛著淚珠。公司里有人正在和警方交涉,有人接到了消息,也匆匆扔下手頭的活跑來。
“空中所有的鳥,全都嘆息哭泣。
當(dāng)他們聽見喪鐘,為可憐的知更鳥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