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后,太華山。
這是位于清泉市山區(qū)的一座小山。
高度不高,上面植被茂密,物產(chǎn)豐富,有一道山泉從山上流下,泉水清冽甘甜,是附近村民最喜歡的水源。
“大華,你說這群人在山上干啥子嘞?”
一個背著背簍的大媽問道。
“不知道嘞?!?p> 被稱作大華的青年搖了搖頭。
十天前,有許多挖機開了過來,驚動了上溝村的村民,一問才知太華山已經(jīng)被承包出去了。
好在山泉還在,村民們也就沒有什么怨言。
“他們是不是要修那個什么度假村?我看電視上那個挺火的嘞!”
大媽猜測道。
大華無奈:“大娘,你管得他們干啥嘞。人家已經(jīng)承包了,只要不搞破壞,想干啥干啥!”
“你這小子?!?p> 大媽瞪了一眼大華。
“這山就在我們村邊邊,能不關(guān)心一下?我說你……”
大華說不過,只得連連稱是。
“大娘,你看,又有車來了!”
大華指著不遠處叫道。
大媽伸長脖子一看,果然看見一輛黑色的越野車向太華山這個方向駛來。
那輛越野車似乎也看見了他們,最后在距離他們幾米遠的距離下停了下來。
大華瞪大了眼睛,想透過車窗看看車里面的情況。
然而這注定是徒勞無功,這是特務(wù)局研發(fā)的特殊涂料,人能從里面很清晰地看到外面,外面的人卻怎么也看不到里面。
“砰!”
這是車門關(guān)閉的聲音。
大華看見從駕駛位上走下來一個高挑的女子。
女子一頭銀發(fā),肌膚賽雪。
上身一件羽絨服,里面是一件高領(lǐng)黑色毛衣。下身一條黑色的保暖絲襪,襯托出渾圓修長的大長腿。
小巧瓊鼻再加上櫻桃紅唇,即使戴著一副大大的墨鏡,也能看出其近乎完美無瑕的面容。
陳冰凝略過發(fā)呆的青年,對著大媽問道:“大娘,請問這里是太華山嗎?”
一旁發(fā)呆的青年似乎被這清冷的聲音驚醒了。
想到自己之前的囧樣,連忙臉色通紅地低下頭,恨不得就地挖個地洞鉆進去。
大媽倒沒什么恨鐵不成鋼的想法。
當(dāng)人與人的差距大到一定程度后,就會變得佛系。
眼下就是這種情況。
“姑娘,這里就是太華山。聽說已經(jīng)被人承包了,十天前還來了很多挖機,在上面不知道干什么呢?!?p> 這下陳冰凝知道自己找對了地方。
“謝謝你了,大娘?!?p> 向大娘道完謝,她轉(zhuǎn)身順著一條新修的石板路向山上走去。
自始至終,她都沒有與青年說過一句話。
“走吧,大華,別看了。這樣的姑娘不是你能高攀的?!?p> 大華收回了望向太華山的目光,輕嘆一聲:
“我知道的,大娘?!?p> 隨后兩人一起向山下的上溝村走去。
……
陳冰凝順著石板路向山上走去。
沒走幾步,就看見一座石質(zhì)牌樓立在山前。
上書“極道宗”三字,字體蒼勁有力,筆法自然,隱約間透出一絲鋒芒。
“好字!”
以她的眼光來看,這三個字絲毫不遜于那些書法大家,甚至略有勝出。
經(jīng)過牌樓,先是穿過了一片樹林,隨后又經(jīng)過了一片竹林,最后登上幾十階臺階來到了一處廣場。
廣場不大,約莫有一個足球場大小。
在廣場中間,孟凡正在閉目打坐。
“陳隊長,請坐?!?p> 孟凡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個蒲團。
“這是你弄得?十天?”
陳冰凝看著他身后不遠處的議事廳,眼中有止不住的驚訝。
孟凡則是微微一笑:
“永遠不要低估錢的力量。”
十天時間,花銷超過一個億!
即使是他,花了這么多錢也有些肉痛。
但現(xiàn)在正是天地復(fù)蘇的時候,時間不等人,每一天都有新的變化,因此花再多的錢都是值得的。
“還有其他人要來?”
看著孟凡身邊的幾個蒲團,陳冰凝心中有了猜測。
“沒錯。”
孟凡點了點頭。
“至少一個,至多就不知道了。”
雖然只有賀方知道他的宗門所在地,但是他會不會告訴別人這就不是他能掌控的了。
不是他認可的人,那抱歉,哪里來的回哪里去。
“算算時間,他們也快到了。”
話音剛落,遠處的石板路上就出現(xiàn)了三個身影。
“果然是他們。”
孟凡微微一笑。
“你能看得清那么遠?”
即使見識過孟凡的“特殊”,她還是有些難以相信一個人能相隔兩公里看清另一個人的臉。
這都堪比中大型望遠鏡了!
“不用驚訝,以后不可思議的事還有很多呢?!?p> 二十分鐘后,賀方帶著田應(yīng)飛和齊平安來到了他面前。
賀方面色有些尷尬:“孟先生,我……”
“沒關(guān)系。”
孟凡打斷了他的解釋。
“他們都是我認可的人,所以沒關(guān)系。”
賀方聽懂了他的潛意思,心中一松。
“齊前輩,我就知道你會來。”
齊平安哈哈一笑:“只要你不嫌棄我這個老頭子就好。”
“不嫌棄。天地正在復(fù)蘇,一切皆有可能?!?p> 幾人皆不明所以,只有陳冰凝的目光閃了閃。
這個詞,她幾天前聽項叔叔提起過。
今天,是她第二次聽到!
“不用著急,等下我會解釋的。”
孟凡似意有所指。
見狀,眾人也就不再糾結(jié)了。
“田應(yīng)飛,對吧?”
聽到孟凡點到自己,田應(yīng)飛心頭一緊。
來的三人中,都或多或少為孟凡提供過幫助,只有他是作為曾經(jīng)的對手來到這里——即使根本稱不上對手。
“你師父現(xiàn)在怎么樣了?”
聞言,田應(yīng)飛微微一嘆:
“師父他把武館解散后回老家養(yǎng)老了。”
他還清晰記得師父臨走前跟他說的話:
“應(yīng)飛啊,你師父我這一輩子,前半生追求武術(shù),后半生卻在追名逐利、勾心斗角?!?p> “現(xiàn)在想來,不免有些遺憾。”
“而你不一樣,你天賦很好,學(xué)什么都快,關(guān)鍵是還很年輕,有大把的機會。”
“特別是那孟凡似乎還很看好你,你千萬不可蹉跎,需一心向武,萬不可重蹈覆轍?!?p> “十日后小方要去那極道宗,你便和他一起去吧。”
……
孟凡靜靜地看著陷入回憶的田應(yīng)飛。
他沒有從中看出仇恨,有的只是年輕人對未來的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