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吧~咔吧~咔吧~
瘆人的咀嚼聲讓餐廳內(nèi)每一位客人都驚慌側(cè)目,接著少年詭異而恐怖非人的吃相又讓他們不寒而栗,寒毛炸起。
明明是陽光毒辣的正午天氣,明明是一天之中用餐閑聊的美好時光,但是餐廳內(nèi)的氣憤卻顯得有些壓抑沉悶,沒有一點喧囂的聲音。
“安陵~你吃慢一點啊”
希娜坐在安陵面前,又著急又有些欲哭無淚。
在希娜的預想里,她和安陵的午餐應該是在一種微妙而舒心的氣氛中度過,兩個在餐桌前一邊用餐一邊聊天,聊聊人生理想,聊聊所見所聞,聊聊各自的過去,在交談之中對對方有更加深入的了解。然后在淡淡的羞澀心情中結(jié)束。
預想中很美好,但是希娜萬萬沒想到現(xiàn)實卻是這么詭異的模樣。
安陵一進餐廳就像傻子一樣將所有肉食點了個便,上餐之前還能和希娜聊兩句,上餐后就像著了魔一般,用極度詭異而難看的吃像對眼前的肉食瘋狂啃食起來。仿佛一只餓瘋了的野獸,全部靈魂都被饑餓欲望占據(jù)了。
無論希娜怎么提醒,都沒有辦法叫醒他。
而安陵夸張的吃相甚至影響到了餐廳之中的每一個人,無論是那咀嚼的聲音,還是那恐怖的吃相,都讓每一個人看了心生害怕。
一種,弱小動物看到覓食猛獸自然而生的,本能的恐懼。
不,希娜覺得這種吃相甚至不能用猛獸來形容了。
不知道為什么,希娜突然想起一些丑陋的亡靈生物,比如說會啃食人類尸體的食尸鬼,雖然希娜只在書籍中見到過這種怪物,但是她莫名其妙的覺得食尸鬼在吃人類尸體的時候,其神態(tài)或許會和此刻的安陵差不多。
如此猙獰,如此癲狂。
戰(zhàn)士因為身體需要,吃東西的時候表現(xiàn)得狂野一點是很正常的。但像安陵的吃相顯然已經(jīng)遠遠超出了那個范疇,已經(jīng)可以用非人來描述。
這是深淵侵染的原因嗎,因為深淵的力量,安陵才會表現(xiàn)如此。
看著眼前吃肉吃得滿面猙獰的少年,希娜心中突然想到。
一直以來,安陵都表現(xiàn)得猶如常人,但是在吃飯的時候,還是會無可壓抑的露出被深淵侵蝕的病態(tài)一面?
又或者說,深淵侵蝕時時刻刻在給安陵痛苦的影響,只是平時都被這位少年忍耐下來了,所以其他的病態(tài)無從看出,只是人有時表現(xiàn)得有些奇怪。
希娜想起一本自己讀過的書,書里說,在污穢惡臭的骯臟環(huán)境里,反而會滋生十分美麗純凈的花朵。
而安陵或許就是這樣一個優(yōu)秀的干凈的人?
一時間,希娜心中流過了很多思緒,不再出聲提醒安陵,目光也逐漸變得隨和溫柔。
……
綠河城一條安靜的小道中,一對少年少女在緩慢行走,姿態(tài)悠閑。
“希娜,我們這是要去哪?”
在餐廳狠狠過了一番口舌之欲后,安陵心情非常好,走來都比以往輕快了一點。
希娜看著安陵的臉頰兩秒,隨后輕笑著說道:
“你想去哪里,安陵?上午都是我?guī)е阕?,現(xiàn)在該由你決定我們要去哪里了?!?p> 希娜本來是提兩句餐館里的事情來著,但是最終還是選擇不說了。
“仔細想想你現(xiàn)在缺什么,想想有什么要買的東西?!?p> “唉?這個嘛……”
希娜一說,安陵才突然意識到,自己作為一個人類,似乎還真的缺少很多作為人類擁有的私人物品。
最簡單的,比如說衣服,其實安陵到現(xiàn)在都沒有一件真正,人類的,衣服。
服裝是人類形象很重要的一部分,安陵覺得是時候也該裝點一下自己的形象了。整體穿著這么一套單調(diào)的衣服也不太好。
“我們?nèi)ベI衣服怎么樣,我很多衣服都在冒險途中爛了,現(xiàn)在快沒衣服穿了?!?p> “哈哈,真的假的?”
希娜噗嗤一笑,拉起安陵的手道:
“之前我看到一家規(guī)模不錯的鐵匠鋪,我們?nèi)ツ抢锟纯窗伞!?p> “嗯?”
安陵楞了一下,隨后馬上記起來,在吟游詩人的記憶中,冒險者的服裝一般在鐵匠鋪購買,因為只有鐵匠精心制作過的魔法材料衣服,才能夠撐得起冒險者“豐富”的冒險者生活。
于是,兩人便又有說有笑的往城市另外一個方向走去。
……
傍晚,西邊的斜陽將天空照而一片金紅,綠河城教堂在這片金紅霞陽的渲染下顯得有幾分寧靜慵懶。
在城中散步一整天的安陵與希娜開心地回到教堂,心中皆是愉悅。
而在兩人路過教堂大廳的時候,正好又看到一個黑發(fā)少女在女神像之前虔誠地祈禱。
“嗨,艾米!”
安陵向她熱情打招呼道。
“?。 ?p> 黑發(fā)少女驚訝一聲,從教堂的木板長椅上站起身。
“是你們回來了啊。”
她勉強擠出一些笑容,但是發(fā)紅的眼眶,暗淡的眼眸,都暴露了她似乎遇到了一件不順心的事情。
希娜眉頭一皺,收斂起笑容,認真向她問道:
“怎么了,艾米小姐,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嗎?”
“沒什么……唉~”
艾米想否認,但是最終還是發(fā)出一聲長嘆,悠悠道:
“奧利菲要離開我們了?!?p> 安陵歪了歪頭。
奧利菲,那個鳶尾花冒險團里的輔助法師,那個綠發(fā)女孩,又是她的事情?
她不是什么都好過來了嗎,連體內(nèi)封印的惡魔都被自己抽出了,又能有什么事嗎?
“離開?離開是什么意思?奧利菲小姐不是已經(jīng)差不多痊愈了嗎?”
希娜又發(fā)聲問道,眉宇間也是疑惑。
艾米趕緊搖搖手,說:
“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希娜祭祀?!?p> “是奧利菲她離隊了,她主動離開了冒險團。”
“?。俊?p> 希娜驚訝一聲,問道:
“你們今天發(fā)生了什么事嗎?”
艾米又搖搖手,低頭道:
“也沒有什么事,只是這次的事情給奧利菲的打擊太大了,她對冒險生活已經(jīng)感到害怕,不想繼續(xù)冒險下去了?!?p> “所以她今天想瑪琪主動提出離隊,說她想去魔法公會工作,不想再過冒險者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