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晚安

　　飛機慢慢上升，窗外的燈光逐漸變得微弱，翻開那本筆記本，在離開地面的11個小時里，她第50次讀完了那些故事。

　　*

　　2013年7月20日為什么今天想把這些都寫下來，因為我想忘記。

　　再過不到一個月我就要去澳大利亞，也許不會再回來了，也許忘記比什么都好。

　　那次在籃球場差點砸到她，她抱著作業(yè)本被嚇到睜大了眼睛，白色的校服T恤有點寬大，高高的馬尾還在搖晃，我記得是從那天開始就想認識她。很后悔當時沒有跑上去截住球，還好黃博文及時攔住了球才不至于傷到她，但是我發(fā)誓我動了，只不過在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jīng)晚了一步。

　　下次一定不會再晚一步，不能讓她受傷.....

　　可惜沒有下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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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們四個女孩經(jīng)常在一起，經(jīng)常打打鬧鬧，但她幾乎總是安安靜靜的看著她們笑，很少跟著一起手舞足蹈，溫柔又恬靜。

　　因為不是同一個年級，我和她沒有什么交集，但好在她們當中有個女孩子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我面前，送我飲料或者零食，久而久之我和她見面的次數(shù)就多了起來，可我從來不敢跟她打招呼，只敢在她們離開的時候看一眼她的背影或者微笑的側(cè)臉。

　　她也從來沒有主動跟我說過話，倒是吳楊會調(diào)侃那個送我禮物的女孩兒，還會跟她們每個人打招呼，所以她跟吳楊都聊過天氣，聊過書，聊過電影，但是我們從來沒有，我認為也許她喜歡像吳楊那樣陽光的男生。

　　但吳楊說她拒絕了他，那個夏天，在梔子花剛剛開放的季節(jié)，在校園的梔子花園里，吳楊跟她表白，她說她有了喜歡的人。原來她早已經(jīng)心有所屬，不知道她有沒有跟那個人在一起，那時候我沒有時間也沒有機會搞清楚她喜歡的是誰，或者說是我又退縮了。

　　后來我就開始不喜歡梔子花的味道，那天晚上的花香味太濃了，她的聲音裹夾在花香里，每一句都軟綿的讓人頭暈。聞到那個味道就會想起那天她說她有了喜歡的人，而我，還沒有出現(xiàn)就已經(jīng)出局了。本來以為可以慢慢忘記，但是每年夏天聞到梔子花的味道時，那天的心情又會涌上來，然后又會想起很多個瞬間。

　　不知道吳楊什么時候喜歡上她的，他在高三寒假的時候突然跟我說要跟她表白，為了不讓她感覺到突然，就讓我去接受那個經(jīng)常送我禮物的女孩，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忘了那個女孩子的名字了。他說這樣的話就有更多相處的機會，慢慢去靠近她，因為她看起來是個慢熱的女孩。

　　我答應(yīng)了吳楊，在好兄弟吳楊看來這是一件小事，因為他不知道我也喜歡她。是我晚了一步，我不能去跟吳楊爭的頭破血流。

　　高三春季開學之后吳楊就找個了機會讓我接受了那個女孩的禮物，之后我們就經(jīng)常碰到，這么做的唯一的好處就是增加了見到她的頻率，不用再為了制造偶遇而和別人調(diào)值日搬牛奶，也可以在和吳楊一起路過她們班級的時候光明正大的看她一眼。

　　在她留給我的回憶當中，初雪那天是最難忘的虛幻。她站在那盞路燈下面，仰著臉，閉著眼，帶著笑意。第一次看見她齊劉海的樣子，她穿著那件白色羊羔絨的短襖子，雪穿過她的光落在她的頭上，她像一只精靈。她看到我的時候我真的慌了神，只好收回目光，如果廣播里那個關(guān)于初雪的故事再長一點，也許我會不自覺的走到她的面前，為她輕輕拍掉頭上的雪。

　　在很多時候，我都想跟她打聲招呼，但在我還沒考慮好的時候，她就跟別人說說笑笑的從我面前走了，她的性格真好，不管是誰跟她說話她都笑著回答，她像是秋日的暖陽，溫暖卻不炙熱，鮮明卻不刺眼。如果你問我為什么這么懦弱，我只能這么回答，我給不了她什么，我是一個沒有溫度的人，而她是明媚的，就像是黑夜和白天，只會在太陽升起那一刻擦肩而過。

　　吳楊是除了林宇之外，唯一一個愿意耐心呆在我身邊的人，也許是我太冷了，沒有人愿意去花時間融化你，大家都很忙，忙著學習，忙著交朋友，忙著戀愛。吳楊從來不著急去了解我，不管我有沒有配合他的玩笑，有沒有為他著想，他都不著急。我永遠慢半拍，等我做好準備和別人成為朋友的時候，別人都已經(jīng)有了新的好朋友，如果是這樣的話，有林宇和吳楊就夠了。吳楊很少開口讓我?guī)兔?，我沒辦法拒絕。這么看來，我像是在狡辯，為我的懦弱狡辯，在粉飾過去的失敗而已。但是這封陳情書并沒有人會在意。

　　我只想在回憶的時候開心一點，所以只需要記住那些心動的瞬間，她笑的瞬間，她在舞臺上的樣子。確實現(xiàn)在也只記得那樣的瞬間，因為大多時候我只是一個旁觀者，就像一個永遠站在黑夜里的路燈，等待著她偶爾路過我的方圓5米，或笑、或愁、或著急、或閑散，那些樣子都令人心動。

　　突然感覺我錯了，這么做是忘不掉的，一筆一筆的寫下來，只會把那些回憶再加深一遍，沒必要這么做，時間久了，新的記憶會慢慢擠掉舊的記憶，本來人的腦容量是有限的，以后一定要記住，不去想過去那些事。

　　算了，睡吧，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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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中午從面包店出來又下起了雷陣雨，沒有傘的人們在雨里慌亂的狂奔。那時候因為夏天太熱，又太久沒下雨，突如其來的大雨讓人欣喜，學生們都沖進雨里狂歡，她收掉雨傘，和朋友們在雨里放肆的歡笑，那也是青春的一種方式吧，不在乎別人的目光，不需要保持模范生的形象，像安妮公主一樣，自由而沉醉。而那次我也嘗試了，但我卻感冒了，本來就容易感冒的我為了感受一下她的感受，竟然也沖進了雨里，最后淌了一個星期的鼻涕......

　　睡前點開了一首QQ音樂推薦的歌曲，是汪蘇瀧的《小星星》，那兩年這是一首很流行的歌，大概有3次，她站在老教學樓的走廊上聽廣播里的這首歌，還跟著唱，像一幅畫。而正在打籃球的我因此輸?shù)袅艘粋€球被同學埋怨，但是球可以再進，可不知道什么時候她就會帶著那幅畫離開，所以寧可輸?shù)羟蛞膊荒苠e過這樣美好的一幕，那一刻就突然理解了那句“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你裝飾了別人的夢?！?。然后這首歌就成了我收藏的唯一的一首歌，但是后來依舊不敢再聽，前奏響起，我就想起了那天雪的味道、風的味道還有她的微笑刻在心上的味道。所以千萬不要在互聯(lián)網(wǎng)上留下什么證據(jù)，因為日后你想忘掉她就不是你說了算。單純的以為聽完一首歌就可以更好地入睡，卻又被回憶殺了個措手不及，如果人一生中可以選擇失憶一次，我無比的希望是現(xiàn)在，忘掉今天以前的所有記憶，因為在這一刻我也是想她的，如果只忘掉那兩年的記憶，但現(xiàn)在還能記住那些想她的感覺，結(jié)果就變成了我不知道她是誰，但腦海里永遠有她，想到腦袋爆炸也想不起來，這比現(xiàn)在還殘忍。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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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晚飯去逛了超市，也不知道要買什么。9點鐘超市就播放結(jié)束營業(yè)的歡送曲，理查德克萊德曼的《夢中的婚禮》。高中三年除了下課鈴，聽的最多的音樂就是這首鋼琴曲，下第三節(jié)晚自習，廣播里就開始放這首音樂。那次批改完試卷回到寢室，我正在為辦公室的相遇開心的時候，就從窗戶看見她在男生寢室大門對面站著，專心致志的站著，不知道是不是在等誰，不一會兒這首曲子又如約而至，下一秒她開始大步朝教學樓的方向奔跑，像灰姑娘聽見午夜12點的鐘聲就要回家一樣，那天晚上她沒有穿著晚禮服，她的校服帶著風。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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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圖書館的空調(diào)很涼，那里雖然安靜但冷得睡不著覺，看了一本最不應(yīng)該看的青春校園小說，自然是看了開頭就不敢看下去了。全國學生都有一個統(tǒng)一的習慣，寬大的校服，把手縮進袖子里，她也一樣，這樣的她看起來比穿著公主裙主持比賽的時候更可愛、干凈、清純。到了大學，很少看到素面朝天的女孩，也許現(xiàn)在，她也會略施粉黛，但我想，純凈是脂粉掩蓋不住的，只求歲月不要太快侵蝕了她的純真，不只是容顏，還有心情。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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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夏天又開始變得漫長，8月的第一天，去給外婆過生日，舅舅的戰(zhàn)友也來了，帶著他的女兒。除了給外婆祝壽，明里暗里，他們都在說希望兩家喜結(jié)良緣，而舅舅家全是女兒，目光自然而然轉(zhuǎn)向了我。聊來聊去，原來我們是三中同屆的，只不過一個文科一個理科，我從來沒有見過她。很明顯她有點過于熱情了，外婆和媽媽他們挺喜歡，但我不喜歡，她那股聰明勁兒總讓人覺得是故意討好，外婆覺得我的性格太沉悶了，剛好需要一個活潑的女孩子來互補一下，但她那不是活潑，是諂媚，怎么一個剛上大一的女生能學到這么多經(jīng)世文學，我自愧不如。是不是越長大就越難單純，是我不愿意接受現(xiàn)實嗎，到現(xiàn)在還是喜歡像她那樣純粹的女孩，無論是開心還是較真還是緊張還是害羞，她都那么真實，而這個官二代明明不喜歡喝苦的茶卻說好喝，明明不喜歡聽戲還陪姥姥聽了一個小時。原來她在我心里的分量還是這么重，嘴上說要忘了她，可是當舅舅把別人介紹給我時，我第一個想到是她，其實是我多慮了，也許連我是誰她都不知道。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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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人去看了一場露天電影，吳楊問我為什么不叫他，我怕他又混到女生堆里，根本忽略了我，叫了跟沒叫一樣。那時候?qū)W校在操場上放映電影，吳楊鉆到她的跟前坐下，自然地就跟她說笑起來，她側(cè)過臉回答吳楊、跟朋友們合影，那雙眼睛在夜空下閃著光。我被那個女孩也叫了過去，坐在她們后面?？蓮奈易^去起，她就沒有再轉(zhuǎn)過頭，無論吳楊說的多么聲情并茂，她就點點頭或者在說著什么，筆直地坐在那里。那晚的風微涼，帶著春的氣息，電影是《建黨偉業(yè)》，剛上映的時候我跟吳楊去看過，電影很精彩，那次卻什么也沒看進去，只聽得見樹枝摩挲新葉的聲音還有偶爾她和吳楊的對話，說起來那或許算我們一起看過的第一場電影。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電影似乎也到了緊張時刻，操場上安靜的只剩下樟樹的香氣，她偶然側(cè)身，大熒幕的光逆著她的臉打過來，她側(cè)臉的輪廓出現(xiàn)在空白的屏幕上，微拱的齊劉海、長睫毛、高翹的鼻梁、小嘴巴，她所有的細節(jié)都被時光雕琢的那么恰到好處，記憶中的那天，夜色真美。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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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妹妹出去旅行，今天回來，讓我去火車站接她，被一點事耽誤了去晚了，她埋怨我說姍姍來遲。每次聽到珊珊兩個字，總是想到她，袁姍姍、張珊、偏何姍姍其來遲......

　　而她在我生命里出現(xiàn)，就像北方的春天，不僅姍姍來遲，還異常短暫，短到我都沒有機會親口喊她珊珊，聽的最多的是吳楊在我耳邊珊珊珊珊的說個不停，那時候我就應(yīng)該想到吳楊對她的心思，我卻總顯得漠不關(guān)心，所以到最后連一句話都沒有說上。如果能重來，無論如何我都會跟她說上一句話，你好，再見。

　　終于我也有了機會等她下課。記起來了，那個女孩叫劉伊，她跟我借英語筆記，我們不同年級，只能把家里的大二的筆記拿了過來，不想單獨約她見面，所以趁中午吃飯時間去她們教室門口等她。她們比我們晚下課，但是站在一樓走廊還是有點顯眼，等高三班級的人走的差不多了我才敢偷偷的站在她們教室的后門。那短短的10分鐘感覺比一天都要長，因為我想了很多種可能碰面的情況，而且第一次等別人下課，有一種找不到借口的慌張，期待卻又要假裝不是等她。最后先行沖出教室的劉伊拿了筆記本，我順著話題和劉伊聊了幾句想等到她出來，可是劉伊被好朋友喊了進去，她們從前門走了，她的發(fā)尾消失在轉(zhuǎn)角，我對著影子說了聲：“你好，再見”。

　　很可惜我不是屢敗屢戰(zhàn)的人，連續(xù)的模擬考也讓我沒有時間創(chuàng)造機會去找她，而我再也沒有過那樣的勇氣。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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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又去翻了她的空間，大概有半年沒有更新了，最近大家都開始用起了微信，以前我還能偶爾去看看她的近況，現(xiàn)在卻連唯一了解她的途徑都沒有了。世間萬物總是變幻的如此快，我們已經(jīng)被這個快時代隔絕了半年之久，也許她在這半年里已經(jīng)變成了我不熟悉的樣子，往后的一年、兩年、三年，我們還會像這樣越來越遠，那么無論我走的多快，她永遠在我前面半年的距離，這半年慢慢被拉長，變成了我永遠也跨越不了的時空。她空間里屈指可數(shù)的照片在我空間的收藏文夾內(nèi)上了鎖，等到手機像素日漸變高，那些照片就會慢慢模糊，慢慢失去顏色，時光慢慢把我們留在了小時候，我們慢慢變成了陌生人。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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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墻外有一只灰色流浪貓，它總是躺在那顆矮四季青下面避陽，雖是只流浪貓，但它從來不愁吃穿，姥姥把它當親貓養(yǎng)，但就是不帶它回家，然然對貓毛過敏。我在家的時候也會拿些湯拌飯去喂它，它也乖巧，認得我們一家人，從不排斥我。她喂的那只流浪貓是只漂亮的小花貓，喜歡蹲守在老教學樓旁的一棵小樹下，好像是知道她會帶上它喜歡的剩飯剩菜來找它，有時候她一個人有時候她們幾個人，但那只貓認生，要是來的人當中沒有她，它就會躲起來，我只能把水和吃的放在樹下就離開，從秋天一直到第二年夏天，它從小花貓長成了大花貓，有時候還會在操場上招搖。我走了之后她肯定還在照顧著它，等她要走的時候她肯定會找好下一任監(jiān)護人，交代好貓的喜好和禁忌，一年又一年，它變成了老花貓。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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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壁的小學今天做檢修，和吳楊林宇久違的溜進去打了籃球，門衛(wèi)大爺?shù)膶O女纏著要我們教她，才六歲的小女孩，把球扔起來還砸不到籃板，抱著她投進幾個球就把她送到爺爺身邊去了。那時候答應(yīng)劉伊教她投籃，我們到籃球場的時候她們4個女孩正玩的開心，珊珊投起籃來真的讓你看不出她平時是個自信的優(yōu)等生。剛開春的天氣有點冷，她穿的還很多，像只冬眠剛醒來的熊，她調(diào)整了3次到籃球架的距離，最后幾乎站在了籃筐下面，那自信的一投，和那下蹲抱頭跑的姿勢一氣呵成，躲過了籃球，也躲過了進球的精彩瞬間，還被好朋友騙說沒有進，還傻傻地要再嘗試?？吹某錾瘢冶焕г诹嗽?，不忍心上前去破壞那一幕，縱然過去了一年多，她的樣子還會時不時像那樣躍然于我的眼前。吳楊說要教她，她立刻扔掉球拉上同學就走了，怎么喊也不回頭，大概是知道小熊投籃的樣子被我們看到了，害羞起來真是個小女孩子，呵呵，可愛極了。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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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吳楊跟我說他在步行街看到一個女孩子特別像她，跟一個男生在逛街，然后他跟了一路，最后發(fā)現(xiàn)不是她。這種事我也做過，那年高三寒假，有一次送然然去補習班，回去的時候在看到一個特別像她的女孩，但只晃了一眼她就帶上頭盔騎電動車走了，我騎上電動車跟著她穿過大街小巷，等她到家摘下頭盔是才看出來不是她。她到底有多好才能讓人這么難以忘記，吳楊也沒有忘記她，當然他們擁有的回憶比我多，會更難以釋懷吧。那時候吳楊約她逛操場約她看球她都說作業(yè)多或是班級有活動，只能偶爾約在食堂吃個飯，約上了還要讓林宇把我?guī)ё?，盡管只是在食堂吃10分鐘飯的約會，我都羨慕吳楊。而我還是只能偷偷制造偶遇的機會。高三下學期的某天，她一個人走在去田徑場的路上，很少看到她一個人呆著，她走的很慢，一會兒低頭，一會仰頭看著天，看起來是心情煩亂，而我卻沒有能聽她傾訴的資格。那天我悄悄的跟在她身后，我們一起圍著操場逛了很多圈，一起看了日落，一起看了晚霞，直到教室里慢慢亮起燈，她才離開。那天被夕陽拉長的我們的身影，被晚霞染紅的天空，被路燈照亮的送她回教室的路成了我長久的執(zhí)著，也許我放不下的不是日落不是晚霞不是路燈，是那個時刻的你吧。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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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外婆家住了幾天，只要無事可做就會想起她，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忘，也許永遠不會忘，越是想要忘記的時候越是忘不掉，把這一切都留給時間吧。不知道還會不會回到這個城市了，想跟她道別，如果能見到她的話，一定會親口說出再見，不會像高三離校一樣對著她的背影，揮手都沒有太明顯。離校那天我以為見不到她最后一面了，最后準備上車的時候劉伊看見了我，劉伊過來跟我打招呼，又跑回她的身邊，她們兩個轉(zhuǎn)身走了，我只能望著她的背影遠去，一句再見始終也喊不出口，她看不到揮手的我，那天，我像從來沒有來過一樣的退場了，現(xiàn)在，該徹底退場了。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