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世上只有兩件事藏不住
吃完早飯,舒映桐起身就走。
姚氏著急地偷偷扯景韞言的袖子,“你都要走了,還不追上去說幾句話?”
一路走來,他對別人都是溫和疏離,保持合適的距離。
只對姑娘不一樣。
這世上只有兩件事藏不住。
咳嗽、喜歡。
也不知道他怎么惹姑娘生氣了,這一分別,指不定還要到什么時候才能見面。
“我不敢,我怕她打我…”景韞言一副害怕的模樣,繼續(xù)喝粥。
“你就別勸他嘞~”魏大福笑呵呵地收拾自己的碗筷放進(jìn)筐子,“你看他像是沒譜的人么?說什么怕挨揍,那天一身血躺那也沒聽他哼一聲。”
“好吧,我去挨揍了。”
景韞言把碗收到筐子里,唉聲嘆氣地往珍娘房間走。
敲門進(jìn)去和珍娘打了招呼,乖乖地站在一邊看舒映桐在給元寶裹包被。
見她抱著孩子要走正想跟上。
“景公子你先別忙著走,我有幾句話想問你?!?p> 珍娘開口,他不得不停住腳步,拉過一張凳子坐下瞥了一眼被合上的房門。
“你說。”
珍娘嘆了一口氣,認(rèn)真地看著面前眉目俊朗的景韞言。
“你是喜歡映桐吧?”
“是。”景韞言大方承認(rèn)。
舒映桐對珍娘非常敬重,他也不想拿話搪塞她。
“你們的事我也聽說了一些?!闭淠飻n在袖子里的手緊了緊,“我雖不是她親姐姐,在心里也是把她當(dāng)親人的?!?p> “她以前是不如別人聰明,可她是個好孩子,不比旁人差。后來經(jīng)神仙點(diǎn)化開了心智,如今也是個讓人打心眼里尊敬的好姑娘。”
說著臉上浮起不贊同的神色看著他。
“逃荒時多得你們照顧,以我的身份是不配說你什么。但是我還是希望她好,希望她以后能嫁個如意郎君,過得開心?!?p> 看了一眼他謙和的臉色,沒有發(fā)怒,放下心來繼續(xù)說。
“你這樣不明不白的住在她屋里,可有想過她的清譽(yù)?我知道你們這些有身份的貴公子成親早,也不知道你到底有沒有娶妻?!?p> “沒有,我發(fā)誓?!本绊y言正經(jīng)威坐舉起三根手指。
珍娘又嘆了一口氣,“那又怎樣呢。大戶人家哪個不是三妻四妾?映桐性子要強(qiáng),必定受不得后宅那些委屈。景公子這一去,莫要再來了吧…”
只有生女兒才明白那種即希望她過得好,又不希望女兒同別人分享一個夫君的父母心。
她說這些是逾矩,但她斗膽也要抱不平。
景韞言耐心地聽完,支頤閑閑地往后一靠,言笑晏晏。
“這么說來,你并不是針對我這個人對嗎?有件事我要聲明一下,我并非什么官宦人家,也非高門大戶。不過是有點(diǎn)微薄產(chǎn)業(yè)的平民罷了,斷斷沒有三妻四妾的念頭?!?p> 手臂一收,垂頭喪氣可憐巴巴地說:“此前我從未喜歡過別的女子,她是第一個。我倒是想為她的清譽(yù)負(fù)責(zé),八抬大轎來娶,奈何她對我無意啊…”
珍娘義正言辭的臉有了裂痕。
這…
不愿嫁他還同屋住了這許多天…
這么任性…
“那個…咳…你還是盡早趕路吧,一路順風(fēng)?!?p> 景韞言眉梢微揚(yáng),訓(xùn)了這一頓,不打算撮合撮合?
娘家人也太難對付了?
“好吧~那我走了?!?p> 出門放眼望了一圈也沒找到想看見的人。
也罷,現(xiàn)在諸事纏身實(shí)在沒辦法一心撲在眼前的兒女情長上。
翻身上馬回頭看了一眼村子,抖動韁繩策馬上路。
抱元寶逛了一圈的舒映桐回到珍娘房間,看她提起話頭又按下心思糾結(jié)著臉。
“有話直說。”
“映桐,你覺得景公子怎么樣?”
舒映桐正給元寶換尿戒子,聞言頓了一下,“不怎么樣?!?p> 花言巧語,臭不要臉。
“那好吧?!闭淠镄艘f話的念頭。
姑娘要怎么做事輪不到別人置喙,一切遵從她自己的心意就好。
這個村子并沒有那么多條條框框,殺人的事都干過了,誰還在乎那些。
見珍娘閉口不語,只管逗孩子,舒映桐跟她聊了一些村子最近在忙的事。
“你呀,年輕小姑娘要注意休息。別總是熬夜,那些活計哪里是一天兩天能做完的?看你這眼下青黑得厲害,晚上早點(diǎn)歇息?!?p> “知道了?!笔嬗惩┑膽?yīng)了。
哪是她不想好好睡覺?
那還不是拜某人所賜…
一想到那個不要臉的人就牙癢癢。
從珍娘房里出來,不經(jīng)意地掃了一眼官道方向,冷哼一聲。
煩人,總算走了。
今天村里按照規(guī)劃好的線開始挖地基,舒映桐巡查了一圈各個工作點(diǎn),最后也拿了一把鎬子跟村民們一起干活。
干完一天活累得渾身酸痛,洗漱完了閉著眼睛往床上一撲,“幫我按一下肩背?!?p> 剛說完就反應(yīng)過來了。
轉(zhuǎn)頭瞥了一眼書桌,沒有人會放下毛筆殷勤地跑過來給她捏肩捶背了。
默默爬起來吹熄油燈,蓋上被子,閉上眼睛睡覺。
原本以為體力透支很快就能睡著,結(jié)果怎么睡怎么不對。
床很寬敞,想怎么翻身就怎么翻身,反而有些不習(xí)慣。
鼻尖全是屬于景韞言淡淡的藥香和男性荷爾蒙味道。
腦海里閃過各種音調(diào)的“桐桐”。
有毒!
舒映桐煩躁地掀被起身,點(diǎn)了油燈翻出干凈的床單被套和枕套全換了一遍。
再躺回去時終于沒了那些惱人的味道,折騰了好一會終于沉沉睡去。
夜半迷迷糊糊習(xí)慣性地伸手往旁邊推,撲了個空。
醒了。
捏緊拳頭恨恨地捶了一下床。
該死的習(xí)慣!
下回他要是被人砍死倒在她面前再也不會救他了!
長夜漫漫。
景韞言以前沒發(fā)現(xiàn)香胰子有什么特別。
今夜就顯得很特別了。
客棧上房的枕頭被子都是用香胰子洗過的,清雅的花香味并不難聞。
滿室皆是風(fēng)雅的熏香。
可是他卻莫名想念昨晚的皂莢清香和舒映桐的少女馨香。
床很大,懷里很空。
“真是要瘋…”景韞言盯著黑暗里的床頂無奈嘆氣。
一個人睡了這么多年,不過十日時間,不知道怎么就養(yǎng)成了睡覺要抱著她的習(xí)慣了?
這日子還能不能愉快地過下去了?
餓貨小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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