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猜測

　　“有道理……”林立點了點頭。

　　“克雷頓之前都說自己是怪盜了，為什么能不做一些怪盜的舉動？”

　　“想偷就偷，想還就還，不正應(yīng)該是怪盜所應(yīng)該做的事情嗎？”

　　這些話，一直回蕩在林立耳邊，直到這里，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陷入了一個誤區(qū)。

　　自己一直都把怪盜克雷頓理所當(dāng)然的當(dāng)做一名“怪盜”，并且享受偷竊。

　　但是，克雷頓很有可能只是一名普通人，他本人其實并不喜歡偷竊。

　　就像“醫(yī)生”途徑的恩賜者不一定要非要喜歡醫(yī)學(xué)，“警察”途徑的恩賜者不一定想要當(dāng)做警察一樣。

　　想通之后，林立自然而然的得到了一個結(jié)論

　　“難道他的偷竊只是為了某種特殊的目的？”

　　“等等，如果我沒記錯，他好像是序列6?！绷至o聲的想到，突然腦海里靈光一閃，好像抓到了什么。

　　如果自己的這個猜想成立，那么就可以解釋林立這些天以來一直在思索的一個疑問。

　　那就是，根據(jù)文獻的記載，中階或高階恩賜者的數(shù)量，似乎不和陸時宇口里說的晉升難度成反比。

　　于是乎，林立開口問道：

　　“隊長，如果是一個普通的恩賜者，晉升到序列7一般需要多久，有多難？”

　　陸時宇皺了一下眉頭，沒有弄明白林立為什么會突然問出這么一個問題，但他還是如實回答了林立的問題。

　　“非常難……我消化完序列9的魔藥花了兩年時間，序列8的魔藥花了足足有十年，而序列7的消化，還沒有任何征兆能看到消化完畢?！?p>　　“而且，等到年齡過大，精神力量衰減，就算成功消化完畢，反而更容易失控……”

　　“原來如此?！绷至Ⅻc了點頭，心里有所了然，根據(jù)自己一閃而過的靈光，說出了自己的推測：

　　“但克雷頓是序列6，而且從年紀來看還很年輕，他是如何做到這一點的？總不可能是他天賦好吧……”

　　“而且，序列6之上還有序列5，序列5之上還有序列4，序列4之上說不定還有序列3，序列2，序列1……”

　　“每一次的晉升，都會一次比一次的困難，如果按照隊長你的意思，高序列幾乎不可能存在……”

　　“你說的沒錯，在機關(guān)里，序列5就已經(jīng)是中高層了，再往上的恩賜者只會越來越少……”陸時宇點了點頭，同意了林立所說的越晉升越難的觀點。

　　“是的，如果按照隊長你靠時間磨的方式，要達到序列5幾乎難于登天，而且，越晉升，難度是成指數(shù)上升的?！?p>　　“那么成為高序列的難度又有多大？按照隊長你的方法，我認為概率幾乎為零，也就是幾乎不可能成功，通俗來講，中高序列恩賜者也就幾乎不可能存在?！?p>　　“但是，高序列在文獻記錄里確實是真實存在的?！?p>　　“也就是說，事實與理論矛盾了……”林立停頓了一下，整理了一下思路，繼續(xù)說道：

　　“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biāo)準。但理論和真實向悖的時候，錯的只能是理論?！绷至①┵┒?，越說腦子里思路也越清晰。

　　“為什么不是隊長你錯了呢？或者說，序列的晉升沒有想象中的那么難？”

　　“所以，我認為，一定有某種方法能夠加速魔藥的消化。要知道，克雷頓可是序列6，還很年輕?！绷至⒃俣忍岢隽丝死最D是序列6這個事實。

　　“如果，我假設(shè)他掌握了這個簡便方法又會怎樣？”

　　“然后，我們再度把話題放回克雷頓偷竊這條主線?！?p>　　“他一共偷竊了兩次，第一次，可以說是為了常余暉，但第二次，就不能這么說了，難道還是為了他？”

　　“這兩次，都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偷盜物品，耍弄我們，這很難說是巧合，我認為這里面一定有更深刻的含義?！?p>　　“我可不可以認為，他做出符合“怪盜”的舉動其實是在舉行某種儀式？幫助消化魔藥的儀式?！?p>　　“而且，神秘學(xué)里有一句話，叫做越與神秘相似，則越容易得到神秘的真相，這句話說的是不是我剛才的猜測？”

　　說完之后，林立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安靜的看向沉默的眾人。

　　良久之后，陸時宇才開口說道，替林立總結(jié)起來：

　　“你是說，通過‘扮演’來達到加速消化魔藥的目的？”

　　“是的?！绷至⒅刂氐狞c了點頭。

　　“那為什么機關(guān)不把這個方法告訴我們？這樣我們之前那么多失控的同事就不會離開我們了！”顧文軒激動了起來。

　　“因為這個方法傳播出去，會對超凡體系造成絕對的沖擊……”說完后，林立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哪有那么多高階魔藥，如果人人都可以服用高階魔藥，還不會失控，那么就會出現(xiàn)僧多粥少的情況，超凡體系絕對會就此崩潰?！?p>　　其實，在這句話之外，林立還有一句話沒有敢說出來。

　　顧文軒所在意那些失控的同事，其實只不過是一些可憐的人罷了。

　　為了維護超凡體系穩(wěn)定的必要犧牲罷了。

　　用一句不恰當(dāng)?shù)谋扔?，就像古代的?zhàn)爭，元帥一聲令下，說我要不惜一切代價，攻打某處城池。

　　然后無數(shù)人前仆后繼，最終成功攻打下來。

　　從結(jié)果來看，這自然是極好的，完成了開疆?dāng)U土的舉動。

　　從元帥的角度來看，每一個人的生命就像一顆沙一樣，是這樣的微不足道。

　　但從親身參與的小兵來講，這場戰(zhàn)爭就像是一座大山，畢竟決定了自己的生與死，誰也不能當(dāng)做兒戲。

　　那些死去的人，又有誰會哀悼，又有誰會在意？

　　至少，在元帥看來，這只是必要的犧牲罷了。

　　言歸正傳，且說林立這么說完之后，顧文軒整個人都罕見的沉默了起來。

　　顧文軒一瞬間覺得，自己的世界觀坍塌了。

　　“我很抱歉……”看著顧文軒雙眼無神，林立突然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默默的在心里說道。

　　“人人都能成為高序列，擁有近乎神靈的權(quán)能，這就是褻瀆啊！”良久之后，陸時宇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