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改造人
屋外，小范追上了姜陽。
姜陽看到小范跟上來，也慢下腳步，招呼小范跟他一起走走。
小范快走兩步，轉(zhuǎn)過身倒退著走路，他瞧著姜陽問道：“姜大哥，你沒有怪我吧！”
姜陽沒有正面回答小范的問題，他停下腳步，仰面望天，拖長語音道：“小范，你知道我為什么愿意5年如一日的蝸居在這里么？”
小范不懂，他只是聽從他哥的任務(wù)，同時暗中保護一下他的恩人，他不需要知道這么多。
“姜大哥，我不懂，可是我知道，至少這5年你過得很安心?！?p> 姜陽看著認真回答的小范，嘴角微微上揚，輕輕笑著：“是啊，我還有什么不滿意的呢？過了5年安穩(wěn)的日子，這是有些人給我的釋放的善意。我做好準備了，只是不知道他們有沒有做好準備?！?p> 小范疑惑了搖了搖頭，看著姜陽臉上的笑容，他知道姜陽沒有怪他，這就足夠了。
屋內(nèi)。
一陣長時間的沉默。
蔣勛的話，無論大家信不信，都是事實，蔣勛不會在這時說假話的。
沈冰雁突然不想聽下去了，她想保護的是她心中認為的那個人。那明明就是一個大活人，蔣勛為什么說他不是一個人了？
她想在此刻退出去，但被顧清給拉住了：“我們應(yīng)該聽完，無論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只有知道他的所有，我們才知道怎樣對他，人家現(xiàn)在可是你的丈夫呢！你難道不想了解了解他？”
顧清的插科打諢，緩解了沈冰雁低沉的心情。
蔣勛既然決定說出來，也就不在乎被打斷，這件事，同樣是積壓在他心頭很久的東西。
顧陽作為和蔣勛同級別的存在，這時也從蔣勛的表情分析到蔣勛承擔(dān)的壓力。
顧陽安慰道：“大家都不容易，你說你的，我們聽我們的。我們不是小孩子，知道自己該做什么。
再說，怎么樣看他是你們的事。在我顧陽眼里，姜陽是一個懂得細心照顧女生的好男人，是一個懂禮貌講義氣的好兄弟?！?p> 蔣勛仿佛被顧陽說服了。
他也沒想到短短的三個月時間，自己手下拿得出手的心腹，竟然都開始向著姜陽說話了。
這個姜陽，到底有什么魔力？包括他弟弟，甚至他自己，都愿意相信他。
蔣勛有時覺得，上面有一部分人，都沒有同姜陽接觸過，直接就否定了姜陽的一切，根本就是錯誤的。
沒有調(diào)查，他們就沒有發(fā)言權(quán)，偏偏有一部分人有著很大的話語權(quán)。
“改造人”
“改造人？”
“是的，5年前，專業(yè)團隊給姜陽做檢測的時候，在他的腦袋里，發(fā)現(xiàn)了13000多個微型的芯片，這些芯片分區(qū)管理著他的腦袋。
當(dāng)時科學(xué)家猜測，這些芯片都是楊其鄭通過一次又一次的手術(shù)，植入姜陽的腦袋里面的。
因為完全弄不懂這些微型芯片的作用，以及專業(yè)知識的限制，科學(xué)家們也不敢盲目的行動。
他們?yōu)榇嗽O(shè)計了一套行之有效的測試，測試結(jié)果至今仍舊是保密的，唯獨測試時有一位說的一句話，最終透露了出來。
他說——姜陽是時代的杰作，這才是楊其鄭最核心的技術(shù)。楊其鄭讓機器人更像人，讓人更像機器人。
他們稱姜陽為改造人，第一例完全成功的改造人?！?p> 話說道這里，蔣勛便停住了。上面對于姜陽的態(tài)度很奇怪，一部分人放任他不管，一部分人打算榨干他的價值，還有一部分人始終不表明態(tài)度。
蔣勛也只能在不違背他自己的誓言下，做他認為正確的事情。
因為面對這這樣的事情，上層都是有分歧，更何況是他呢。
……
故事已經(jīng)講完，大家也心事重重的陸續(xù)散場。
顧陽留了下來，等兩姐妹走后，他將門關(guān)上，回過身來，雙眼直直的盯著蔣勛。
“蔣勛！”
顧陽和蔣勛本是同級，他完全不必聽從蔣勛的安排。以前，他愿意聽蔣勛的，是他懶得動腦筋，并不代表著他沒有頭腦。
“蔣勛。我顧陽說話很少經(jīng)過大腦，今天不一樣，我看出了你的話語間仍舊有隱瞞。
告訴我，沈冰雁的所謂任務(wù)，到底是姜陽的要求，還是你們早就有這樣的打算。”
蔣勛瞳孔驟縮，擔(dān)心顧陽看出不對，他立即閉上眼睛說道：“我不知道?！?p> “你知道。”
“我不知道。”
顧陽怒極反笑，“那我就當(dāng)你不知道。
我能理解你前面說的，也能明白你前面做的，同樣替姜陽感謝你這么多年的照顧，替沈冰雁感謝你幫他選擇了這么好的一個男人。
不過，從今天起，姜陽的事，擔(dān)在我的肩頭，放到我的心上了?！?p> 蔣勛明白了顧陽的意思，睜開眼望向顧陽，“謝謝，不過這并不輕松?！?p> “廢話，輕松的活，能落到你和我的頭上。今后，管好你的一畝三分地，其他的事情就交給我了?！?p> 蔣勛沉吟了一下，繼續(xù)說道：“我要提醒你兩三點。
第一，小心八姓集團，這么說或許不合適，畢竟你也是其中一員。同樣的，你也該知道他們?yōu)榱死婵梢宰龀鍪裁礌奚?p> 第二，既然你選擇相信姜陽，那就相信到底。
第三，我希望你們大家都能平安的回來?！?p> 顧陽認真聽完，做了個明白的手勢。
……
姜陽回到宿舍，開始收拾自己不多的行李。
遠航前，這些通過選拔的人，都有5天的時間回家探親，姜陽自然也不例外。
他都已經(jīng)想好了，第一天上午，去妹妹那里吃頓飯，順便幫妹妹收拾一下房子。下午，帶妹妹去她最喜歡的機器人博物館。
第二天，把姜菱接回家。
第三天，去保險公司一趟，將姜菱名下的，妹妹秦子嫻買的保險轉(zhuǎn)移到秦叔和柳姨的名下。
第四天，帶著沈冰雁去民政局解除關(guān)系，恢復(fù)雙方的自由，同樣要去父母親的墳前賠個罪，自己并不是有意的騙他們。
姜陽也不知道他的父母可曾滿意過這個兒媳，按理說應(yīng)該是滿意的吧。
三個多月的相處，如細水緩緩流淌，姜陽的心里已經(jīng)慢慢開始住下了那個面冷心善的女孩。
同時，姜陽也明白，他們倆在一起，無論是對他還是對沈冰雁來說，都不是上天的安排，全是某些人的算計。
姜陽心里最在乎的是，他不知道沈冰雁心里是怎么想的。他能看得到沈冰雁對他的關(guān)心，對他的細心，他只是不知道這些是否是自己沒有經(jīng)歷過的愛情。
一個女孩子的青春是無價的，姜陽認為自己沒有資格去浪費別人的青春。
第五天，姜陽就想好好的睡一覺，什么都不去思考，不用管未來會如何，就盡情的睡上一覺。
……
“姜陽，我們談?wù)??！?p> 正在收拾東西的姜陽抬起頭，看著門口一臉嚴肅的說著話的沈冰雁。
“好”
跟在沈冰雁身后，姜陽關(guān)上房門，兩個人在客廳里相對而坐。
姜陽的視角，正好能夠一覽沈冰雁的美麗。
沈冰雁稍稍后仰，躲過姜陽的目光。
“姜陽，你的事情，蔣隊長同我們說了。我想，聽聽你的看法。畢竟我們現(xiàn)在是夫妻，你不該瞞著我才是?！?p> 口中這樣說著，沈冰雁心里正在罵著自己的好姐妹呢。
這些話，以她的脾氣，以往是怎么都說不出口的。這些話，當(dāng)然都是顧清教她說的。
姜陽意外的看了沈冰雁一眼，心里也大致猜測到了答案。這也是姜陽討厭自己的地方，他總是下意識的就看清楚的一般人看不透的東西。
姜陽決定裝傻，裝傻也同樣是一門學(xué)問。
“嗯……我不知道蔣勛是怎么說的。我能夠告訴你的是，當(dāng)初老師在我的腦海里植入了16000多枚微型芯片，我能活下來老師也覺得是奇跡。
不過，我并不怪老師，老師實驗前是經(jīng)過我的同意的，老師對我好，我就愿意當(dāng)他的試驗品。
就是這么簡單，別人對我好，我便對他好。
雖然，有一些人把我稱為改造人，我也同樣不在意，那只是他們的看法，我不想糾正他們，他們愿意怎么想是他們的自由。
我只想要過好我自己的生活就夠了。如果，大家能互不影響，我只想要平穩(wěn)得過好這一生。
他們以為我不知道？他們的一些小手段，蔣勛替我擋下了一些，我自己處理了一些。
我始終還是相信，真正不待見我的只是一少部分人，更多的人，對我其實是無所謂的態(tài)度，因為我的世界跟他們沒有交集。
至于還有一部分人，他們想從我身上謀利，那就看他們本事了。”
聽到這，沈冰雁低下了頭，她覺得自就是姜陽所說的想從姜陽身上謀利的那一部分人。
“但你不一樣?！苯柧o接著說道。
究竟怎么不一樣，姜陽沒有解釋，因為沒有必要了。
聽著姜陽說了這么多，沈冰雁最想聽到的其實就是最后一句話。
“你不一樣。”沈冰雁低著頭重復(fù)著這一句話，好像這句話便是天底下最好聽最真實的告白。
她抬起頭，認真的看著姜陽，“姜陽，你對于我，也不一樣?！?p> 姜陽開心的笑了起來。
心里面——第四天計劃更改——陪沈冰雁了卻她離開前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