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左青翻案
葉嫣然和葉天啟父女倆早早地來到提刑司，左青和黑鷹早已等候在提刑司門口。
左青見葉天啟前來，連忙上前作揖行禮。
葉嫣然和左青四目相對，眼波流轉(zhuǎn)，互相禮貌行禮后，沉默著并未說話。
葉嫣然看著左青，“這左青公子昨晚把葉玉燕送回來，肯定是知道了我和葉玉燕在詔獄互換的事情，算了，既然他沒有拆穿，自然是幫我的。”
葉嫣然暗自這樣想著，幾人已經(jīng)等候在提刑司內(nèi)堂。
裴少卿還沒來，這內(nèi)堂里整整齊齊地站著兩排差爺，個個身穿飛魚服，威風稟稟，手持繡春刀。
“裴大人到?！?p> 只見裴少卿身穿紫色官袍，腰配金色魚袋，表情莊重肅穆，步伐穩(wěn)健，快步走上堂。
裴少卿原本是正四品官員，受女帝賞識，破格擢升為三品官。
左青雖為太子伴讀，官居正一品太子太保，主要負責太子安全。
裴少卿見了左青，還得行禮。
葉天啟身為御史大夫，官居二品。
裴少卿先是給葉天啟和左青行禮。左青回禮示意。
伴隨著擊鼓升堂，趙墨堅和趙婉寧一前一后來到內(nèi)堂，坐在裴少卿左右兩側(cè)。
趙墨堅看起來四十多歲的樣子，體格雄壯，面容俊郎，劍眉星目。
趙墨堅身著紅色龍團蟒袍，不時直勾勾地打量著葉嫣然。這可能是他趙墨堅未來的九王妃。
“這葉小姐長了一雙桀驁不馴的狐貍眼，眼神勾魂得很，倒是合本王的胃口?！?p> 趙墨堅欣賞地點點頭，靜坐在一旁。
趙婉寧則是一身端莊的藕白色宮裝，端莊高貴，發(fā)髻梳得莊重大氣。
“帶本案重要嫌疑犯梅遠道上堂?！?p> 只見兩個獄卒押著梅遠道慢慢走進來，梅遠道手腳上鎖著粗大的鐵鐐。鐵鐐耷拉在地上摩擦，發(fā)出噠噠的聲音。
手腳已經(jīng)被鐵鐐磨爛，梅遠道蓬頭垢面，已經(jīng)骨瘦如柴，身上的白色囚服上到處是血漬斑斑。
原本就瘦骨嶙峋的梅遠道，此時更加形容枯槁。
葉嫣然看著梅遠道被折磨成這樣子，忍不住輕喊了聲“梅老伯~”。
梅遠道擺擺手，“丫頭別怕?！?p> 裴少卿的師爺拿著一疊在地牢畫押的罪狀上前誦讀：
“梅遠道，圣人村人，正月十三日半夜，于西大街米面鋪子潑灑桐油縱火，致使一百六十三家鋪子，五十六家民宅燒毀，死三百二十七人，傷一百九十一人。證據(jù)確鑿，定為主犯?！?p> “梅遠道，你還有什么話說？”裴少卿看著跪在堂下的梅遠道。
“大人冤枉??！我那晚是拉桐油不假，路過西大街的時候，桐油車被幾個蒙面人奪了去，后來發(fā)生的事，與我無關(guān)啊！你們也知道，我拉桐油是為了焚燒義莊無人認領(lǐng)的尸體。裴大人明鑒?。 泵愤h道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訴求道。
裴少卿旁邊的師爺勃然大怒，“大膽，這白紙黑字，還有你親自畫押的手掌印，證據(jù)確鑿，還冤枉你不成？”
“大老爺啊，獄卒官爺天天對我動用私刑逼我認罪，我這把老骨頭實在支撐不住才認罪畫押，我梅遠道一輩子行的端做的正，反正是一死，我是清白的。九王爺，求你為小民做主??！”
眼看九皇叔也在，如果現(xiàn)在不把握機會，梅遠道知道今天是他唯一翻身的機會，跪在地上不?？念^。
趙墨堅看著裴少卿，“裴少卿，梅遠道說的可是事實，屈打成招，濫用私刑，詔獄就是這樣辦案的？”
“九王爺，這審理犯人，哪有不動刑的道理，這些囚犯嘴緊得很，不能聽他說什么，就是什么？得拿證據(jù)說話。你說對吧？”
見眾人啞口無言，裴少卿得意地讓旁邊的范師爺繼續(xù)念讀葉嫣然的畫押供詞：
“梅嫣，原名葉嫣然，為御史葉天啟的嫡女，因癡傻犯病離家出走，隱瞞天子，搶奪米面鋪子結(jié)怨，還搶走牛車一輛。
米面鋪子掌柜和梅家女婿小郎君元霆發(fā)生過肢體沖突。有目擊者見梅嫣和小郎君元霆在西大街奪走牛車逃離。
搶人者，按照大璽律法，要剜去耳鼻，剁下四肢，做成人彘，然后放在苦主家門前看家護院，直到死。”
范師爺念完，看向葉嫣然：“葉嫣然，你可認罪！”
葉嫣然心中雖惶恐但立刻鎮(zhèn)定下來。
“大人，民女并未和未婚夫婿搶奪米面鋪子，民女那日給了元霆五兩銀子，那些米面是付了錢的?！比~嫣然辯解道。
“五兩銀子，你哪來那么多錢？你爹身為朝廷二品官員，一個月俸祿才二兩銀子，還要支撐御史府吃穿用度。
難不成這些錢是御史大人貪墨得來的？最近戰(zhàn)事頻繁，女帝讓各位官員募集軍餉，御史大人居然有如此多閑錢給你？”
范師爺嚴厲的訓斥道，隨后又繼續(xù)反問葉天啟。
“葉御史，你可曾給你女兒五兩銀子？”
葉天啟連忙反駁，“范師爺說哪里話，我葉天啟兩袖清風，為官清廉，你這是顛倒黑白，污蔑本官！”
“那既然不是你，我們也相信御史大人沒給過葉小姐銀錢。那葉小姐，你說說，你哪里來的這筆巨款？”
葉嫣然看著左青，不知如何是好。這五兩銀子是左青買她的野兔給的。
左青幫過葉嫣然很多忙，這種情況，葉嫣然不想說出左青給她五兩銀子。
況且，三只野兔，也沒人相信值五兩銀子。
左青不慌不忙地走上前，“這么說，我還忘了，你說銀子是吧？那五兩銀子是本太保給嫣然姑娘的?！?p> “左青大人，你又為什么會平白無故給葉小姐五兩銀子？”裴少卿反問道。
“我給她五兩銀子，是我的事。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有什么問題嗎？對了，你可以去查查米面鋪子胡掌柜的賬本，看看那日小郎君是否給過那五兩銀子？”
“左大人，你來湊什么熱鬧？誰都知道這梅嫣姑娘是有未婚夫婿的人？沒想到左大人還是個喜歡奪人所愛之徒！”
裴少卿有些不悅，按照龐丞相的指示，今日勢必要讓葉小姐罪證確鑿。眼前事情發(fā)展越來越不利，裴少卿不禁有些急火攻心。
“我拿銀子追求愛慕的未婚女子，有何不妥？左青傾慕葉姑娘才情，男未婚女未嫁，這有問題嗎？況且女帝允許自由婚戀，裴大人難不成反對女帝陛下的旨意？”
左青說完這席話，在場的人無不震驚。
葉天啟的面子也掛不住了。
原本葉天啟是想把葉嫣然推薦給九皇叔。沒想到左青這么正大光明說出來，反倒讓葉嫣然的婚事有些棘手了。
葉天啟只得低著頭，默默地觀察著九皇叔的反應。
只是這九皇叔城府頗深，并未有半點不悅的表情，反倒是微微帶著溫和的笑意看著葉嫣然。
“這左青簡直是膽大包天，居然和我搶女人。有趣啊，這冷傲的女人有人搶，反而讓本王更有獵奇心了?！?p> “好一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坐在裴少卿右邊一直不動聲色的趙婉寧，聽到左青這么正大光明的表白，氣得有點坐不住了。
“葉嫣然這個狐貍精，果然早就和左青勾搭上了，原來本公主一直被蒙在鼓里。
所有人都知道我趙婉寧喜歡左青公子，她居然敢明目張膽勾引公子，瞧她這勾魂的狐貍眼，本公主真想挖了她的眼睛?。 ?p> 趙婉寧怨毒地看著葉嫣然。
葉嫣然也感覺到四面八方無數(shù)道眼光掃射而來，這讓她有些局促不安。
只趙婉寧這臉上的神色極為精彩，陰沉不定，變幻莫測，只是緊緊拽著小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