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屋子內,白發(fā)青年笑著把身體全是縫接過痕跡的少年放進金屬倉內。
少年沙啞著聲音問青年:“我會死嗎?”
白發(fā)青年顫抖著手指,從推車上拿起一塊藍色菱形晶片,“你現(xiàn)在和死了有什么區(qū)別?”
“未來不應該在我身上,也不應該在你身上?!?p> 金屬倉冒出白色煙霧,少年的身軀從手指開始結晶化。少年只是淡然的看著白發(fā)青年,眼睛里看不出一絲情緒,如死人一般,或許,他本就是一個死人。
“我知道,但那又如何?這已經(jīng)注定了?!?p> 白發(fā)青年拿起柳葉刀,猙獰著面孔,緩步走向少年。
少年抬頭望向白得不能再白的天花板,為自己宣判了死刑,“快結束了,結束了?!?p> “四百年了,你終究總是先我一步。”
白發(fā)青年愛憐地摸著少年的臉,就好似在撫摸稀世珍寶,生怕一不小心就玷污了他。
柳葉刀輕輕劃開少年的額頭,金屬倉伸出機械臂,幫忙取出杏仁體。
“四百年了嗎?真快啊。”
藍色菱形晶片進入少年的頭,停留在杏仁體原先的位置。
“希望一切都成功吧,那樣我也能解脫了。”
白發(fā)青年閉上眼睛,眼淚從眼角流出。最后一次實驗了,所有人都沒有什么能失去了,成功與否不再充滿意義,所有人都在祈禱能不死人就好。
倉門關閉,寒氣充斥倉內,少年被冰凍了,額頭上的傷口卻詭異的愈合了。
少年猛然睜開白灰色眼睛,在倉門玻璃上寫下一行字。
“殺了曾經(jīng)的自己?!?p> 寒氣沖向少年的額頭,屋內亮起紅光,那是電量不足的提示音。
白發(fā)青年深處手指,撫摸著冰冷的倉門,眼睛里充滿眷戀。
自金屬倉噴發(fā)的火焰席卷白發(fā)青年,充斥屋內,燃燒一切。
火焰沖開金屬墻壁,席卷整個世界,世界都無法承受著未知的火焰,萬物燃燒。
地球,太陽系,獵戶座旋臂,銀河系,星系群,室女座星系團,拉尼亞凱亞超星系群,宇宙。
都在燃燒,藍色的,黃色的,紅色的,青色的,白色的,各種顏色的火焰充斥宇宙。
宇宙在坍塌,時間線在崩壞。
火焰重回藍色菱形晶片,宇宙再次膨脹,時間線自行重組。
……
T5區(qū)貧民窟,平庸青年猛然驚醒,身體內的血液在沸騰,青年成了一具干尸。
青年瞪大眼睛,額頭亮起只有青年能看見的白光,幾乎要把青年亮瞎。
額頭的光亮熄滅,造血組織瘋狂運行,讓青年的身體恢復原狀。
“成功了嗎?”
青年坐在臟亂的床上,看著自己的手臂低語。
這是一個不可思議的實驗,違背了一切定律與原則。好在,在那個時候沒有定律和原則。
菱形晶石被命名為0,意為不存在。
通過初步研究,菱形晶石具有時間性質,可以更改部分時間。比如讓一朵盛開的玫瑰在一秒鐘之后枯萎,再讓枯萎的玫瑰回到最璀璨的時間。
這是不應該存在之物,它打破了時間平衡,打破了世間平衡,但人類需要的就是這樣的東西,只有打破平衡人類才有未來。
世界在混亂,數(shù)不清的星球誕生了生命,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發(fā)展文明,達到人類種族可望不可及的程度。人類淪為獵物,在宇宙這個森林里竭力逃竄。
青年原先并沒有明確名字,只被稱為廣播器,后來他給自己取了一個名字,叫留晨,劉晨。
留住晨光,留住希望,留住未來。
他有一個能力,那就是劇烈的情緒能廣播至全宇宙,被人類用來和宇宙通話。
這是一個有趣的能力,如果劉晨的能力與0融合會發(fā)生什么?倒退全宇宙的時間嗎?
真是一個很好的研究課題。
這是一個讓所有生物都會感到威脅的研究課題,他們開始屠殺人類,威脅人類。
人類已經(jīng)沒有什么能失去的了,保護好劉晨就放手去干了。
現(xiàn)在成功了。
劉晨閉上眼睛,眼前出現(xiàn)白色菱形晶石,他能感覺到,如果他想,他就能讓時間倒退,整個宇宙的時間倒退。
從某些意義上來說,此時的劉晨就是神,掌控時間的神。
不過也有代價,代價就是能量,必須是經(jīng)過劉晨身體傳輸進去的能量。
“真讓人疲倦啊?!?p> 劉晨穿上黑T恤,黑色休閑褲和拖鞋走向屋外。
貧民窟是骯臟混亂的,各種味道而融合的臭味,漫天飛舞的垃圾,染著五顏六色頭發(fā)的小混混,穿著暴露濃妝艷抹的女人,小巷里的哭喊聲、叫罵聲,隔壁的打罵聲。
一切的一切,都充斥著自由的氣息。
劉晨深深吸了一口讓人作嘔的氣味,還是曾經(jīng)懷念的感覺啊,真讓人厭惡。
這時的劉晨才十八歲,外星生物還沒有打到地球,能力也還未被發(fā)現(xiàn)。
但就算沒有外星人,地球的處境依舊不堪,貧富階級差距極大,科技時代的特性注定無法再次舉起起義的大旗。
賽博朋克是地球大部分地區(qū)的常態(tài),極個別四季如春,冬暖夏涼的地區(qū)極度發(fā)達,如斗蛐蛐一般玩弄著曾經(jīng)只有電視里有的賽博朋克世界。
一個虎背熊腰,穿著紅背心,飛機頭發(fā)型的男人走到劉晨面前,“你該交房租了。”
“明天。”
男人拿出兩張名片遞給劉晨,笑著說:“我知道你沒錢,這是兩條路,去的話少收你一些錢?!?p> 劉晨接過名片,一張是賣器官的,一張是賣菊花的,都是賣身體。
男人走了,他還要收房租。
這片貧民區(qū)的主人是他,也維護著貧民窟最后的秩序,只有不要殺人的秩序,畢竟人死了他也沒錢可收了。
劉晨看男人又發(fā)了幾張名片,身影逐漸渺小,便不再看了,隨手把名片扔到地上回到屋里。
劉晨掀開木床,灰塵布滿雜物,劉晨翻找著能用的東西。
能用的并不多,一把格洛克17型手槍,一把曾經(jīng)收藏的環(huán)首刀,一把三棱軍刺。
在這種地方生活必須要有武器,不然出不了幾天人和家都要被掏空,以前的劉晨和當?shù)赜忻幕旎礻P系不錯,后來就很少用這些武器了。
但看現(xiàn)在的時間點,那個混混應該被亂刀。不然這個房東也不會找劉晨要錢,混混活著他會幫劉晨付錢。
擦拭干凈武器,清掉手槍內部的灰塵,劉晨到了房子后面的倉庫,打開燈。
一輛車身刻畫著黑色怪物的摩托出現(xiàn)在劉晨眼前,只是看著,就感覺耳邊有野獸咆哮。
夜幕咆哮,百里提速只需一點七秒,咆哮聲會在三秒內達到一百零五分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