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我等的人來了?!?p> 明顯帶著一絲喜悅情緒的話語聲鉆進耳朵,大佬K轉過頭來,緊盯向對方。
身后腳步聲漸近,相對而視的兩人神情截然相反,但是很快面色緊繃的大佬K就忽似忍不住般笑了起來,瞬間,原本嘴角含笑的李鍇卻表情僵住。
“你笑什么?”李鍇抿了抿嘴,語調(diào)不變,神情也又恢復到了放松輕笑時的狀態(tài),只是問話中不免夾雜的急切,令他表現(xiàn)出來的淡然直接變得毫無意義。
“嘿嘿!”大佬K咧嘴笑道,“挑撥離間?這種小伎倆對我可沒用。雖然你確實提前做了功課,知道我們這些人只是因為那家伙才湊在一起的,彼此之間完全談不上信任??墒牵瑩浣?,你選錯挑撥對象。來的這位可是與我有過性命之交的好兄弟……”
一道微暗迷蒙的劍光一閃即逝,卻無情地打斷了他尚未說完的話。
仿佛被霧氣籠罩的騎士大劍從后向前刺穿了大佬K的身軀,應激而起的護體硬功終究遲了一步,并在大劍貫穿之后變得波瀾起伏,終究黯淡消散。
“你……”大佬K脖子僵硬地轉頭,只瞧見呂宗明的半張臉,那毫無表情的淡漠面容映入他的眼中,就仿佛往正燃燒著的篝火里填了一把新柴,頓時怒焰升騰。
然而沒等他已到喉嚨的憤怒咆哮出來,在他身前的李鍇已悄然松開了妖刀,小步向前撞入他的懷中。
嗤!
龍晶短刃不但附帶灼熱的能量,鋒利程度亦是一流,攜帶著李鍇全身的力量,直接刺入大佬K的胸膛,破開心臟。
“哎,你現(xiàn)在總該知道,有些時候虛張聲勢不止是為了拖延時間,且讓對手心生顧慮的,它還能讓人放松警惕之心,忽略掉來自身后的襲擊?!崩铄|嘆息著說完這話,在大佬K怒目圓瞪的目光中后退半步,然后側身讓開,順帶著抽出了刺入心臟的龍晶短刃。
失去了封堵的心臟頓時迸發(fā)出汩汩鮮血,揮灑在空氣中,化作一片血霧。
呂宗明隨之亦是拔出騎士大劍,如一縷薄霧,從大佬K身邊腳步輕靈繞過。
沒了支撐,大佬K踉蹌后退,直到倚靠在走廊墻壁上。
這時,他仍側著頭死死盯著已站到一起的兩人,眼中憤怒與茫然交織,卻又迅速黯淡,終于壯碩的身軀委頓在地,只在墻上留下一道血痕。
“你來的很及時。”李鍇這才呼了口氣,走上前撿起已恢復原貌的妖刀紅櫻,刷刷揮舞了兩下,化作藍色的幽光消散,回到了儲物欄。
呂宗明收回落在妖刀上的目光,說道:“我已經(jīng)讓阿珍遮掩了你的蹤跡,接下來足夠你周旋的了,至于對方那個始終沒露面的‘眼睛’,你也無需去管,我已交代了阿珍和阿雄去做這件事?!?p> “好?!崩铄|呼了口氣道,“這樣一來,我們就能專注于應對趙崢、九鳳和那位吸血鬼了?!?p> 說到這里,他頓了一下,又道:“關于那位吸血鬼,你有沒有打探到什么?”
呂宗明搖頭道:“沒有。”
李鍇皺眉道:“這對我們可不是好消息?!?p> 呂宗明道:“稍后我可以先對他下手,只是這樣一來……”
李凱笑著說道:“這就夠了。我相信以你的本事,能在對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解決掉他。至于趙崢跟九鳳……我總是得出些力氣不是嗎?”
呂宗明詫異挑眉,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你還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底牌嗎?”
李鍇輕笑說道:“底牌嘛,當然要知道的人越少才越保險,最好只有自己知道。而你,呵呵,已經(jīng)知道我的一些底牌了。”
呂宗明搖搖頭,走了出去,說道:“那把刀你最好早點處理掉,我可不希望將來無端惹來那個武癡瘋子。”
李鍇笑而不語。
等呂宗明的身影消失在前方拐角,他走到一扇窗前,透過沾染著淡淡灰塵的玻璃望向灰蒙蒙的天空。
……
九鳳跟隨著宛若殺神、開槍必有人慘叫的趙崢,穿著一身長裙,踩著細細的高跟鞋,身姿妖嬈搖曳,不像作悍匪行徑,反倒似是參加宴會,甚是雍容。
不過她倒也并不是沒有出手,只是她的手段有些特殊,相比起趙崢的狠辣凌厲,她的手段著實溫柔了些,媚眼輕瞥間讓人陷入迷離的幻境,隨即就被一顆顆仿佛長了眼睛的子彈無情溺在了溫柔鄉(xiāng)。
媚術搭配特制香水,九鳳一舉一動間都仿佛散發(fā)著致命的誘惑,讓人輕易便忽略了她過厚過濃的妝容,和遮蓋不住的眼角的風霜。
這時,她忽然挑起了細彎若月牙的眉毛,頓了一下,對前方一臉冷酷,開槍殺人卻連眼神都沒變過絲毫的趙崢說道:“趙公子,麻煩來了?!?p> 與此同時,兩架直升機從遠處飛來,極速旋轉的扇葉攪碎從高空灑落的細雨,形成一層霧氣,更顯得格外冰冷。
“殺?!壁w崢抬頭望著遠方天空,沒有半點猶豫,語氣一如他的神色般冰冷說道。
“輪到我了。”墨鏡男咧嘴一笑,上前兩步,隨手摘下墨鏡,望向飛來的直升機,怪異如蛇眸的豎瞳收縮成線,眼白則迅速爬起血絲,悄然間,一股難以言喻的異能凝聚。
“繼續(xù)。”趙崢收回目光,瞥了眼九鳳,繼續(xù)朝著前方走去。
九鳳火紅的唇瓣微啟,呼出一口溫熱的香氣,搖曳著腰肢跟上,繼續(xù)散發(fā)那獨特的致命的動人魅力。
兩人一前一后,相輔相成,分明沒有言語上的溝通交流,卻已于無形中達成了最默契的配合,以至于或許稱不上森嚴,卻也絕對不容輕蔑隨意的警局大樓,全無半點威懾可言。
砰!砰!砰!
槍聲不休,在連綿的細雨中,愈發(fā)急促,奏響了一支血色的樂章。
兩人趕在雨勢變大前踏入了大樓。
而就在兩人身后,一縷霧氣飄過,混淆在雨點墜地破碎后浮起的霧中,悄然飄向站在雨中瞪眼蓄力,此刻突然尖聲狂吼出來的墨鏡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