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金鳴就趕著剛修好的車,去院子外試車了,畢竟要確保車轱轆確實修好了,不至于駕出去沒兩步又倒轉(zhuǎn)回來。
看著金鳴的背影消失,金明微重新看向還在點頭哈腰的車夫,眸光驀地一冷。
“郡守大人,現(xiàn)在沒有外人,請進來喝杯茶吧。”
車夫緩緩抬起頭來,正是陶見賢,他臉上有簡單的易容,擦了泥,改了眉,粘了胡子,再加上一頂大蓑帽,刻意壓下來,確實不容易被人認出。
“好眼力。”陶見賢跟著金明微來到正廳,看著后者給他煮了茶,在案上斟了兩盅,一盅推給他。
陶見賢笑笑:“金大姑娘托嶺嶺傳話,讓我來見你,我還以為是興師問罪的呢,結(jié)果金大姑娘還幫我奉茶?待客之道?”
“我可沒說你是客?!苯鹈魑⒖粗找娰t端起茶盅,抿了口,她話鋒一轉(zhuǎn),“……你也不怕我在茶水里下毒?”
“你不是來殺我的,而是來和我談交易的。如果你把我殺了,還談什么交易?”陶見賢笑笑,再次抿了口茶,“我猜得對不對,金大姑娘?”
金明微勾了勾唇角:“郡守大人果然是老謀深算,非凡人可度。”
從第一次在快綠館中偷聽到陶見賢和汴都官場勾結(jié),費盡心思的調(diào)來汴都,她就覺得這人,心里藏著盤大棋,尤其是完全看不透他最終的目的,就愈發(fā)襯得他深沉難度了。
“能看破我故意致使義莊坍塌的局,金大姑娘也不是凡人?!碧找娰t回道,如同故人閑聊,他的語調(diào)是溫和又親切的。
但金明微完全無法把這人,當(dāng)做“故人”,硬要說的話,半個“敵人”還差不多。
是以,金明微保持著警戒,冷聲道:“你和霍如淵里應(yīng)外合,霍如淵幫你殺了孫和,順便嫁禍嚴神手,你則讓黃嶺嶺燒了嚴神手的書房,利用嚴神手家里的地道,致使義莊坍塌,嫁禍城南李家,從而金鳴上榜《感動汴都》,為霍如淵逼我做妾鋪好了路……我也猜得對不對,郡守大人?”
陶見賢居然毫無意外,語氣依舊溫和:“不錯?!?p> 金明微略感意外:“郡守大人不好奇我是怎么猜出來的么?沒有任何東西想問我的?”
陶見賢搖搖頭,輕道:“我一位故人曾對我說過,金大姑娘這人,不可交惡,只可交好。所以我不會多嘴問,只會當(dāng)自己思慮不周,留下破綻,讓金大姑娘借機破局罷?!?p> 老謀深算,還能無比淡然的認輸,這份心性,讓金明微愈發(fā)不敢小覷陶見賢了。
“終止和霍如淵的交易?!苯鹈魑⑸钗豢跉猓_門見山。
“哦?”陶見賢不置可否。
“讓我上榜《感動汴都》,評文我來定。”金明微續(xù)道,以不變應(yīng)萬變。
“確實,你上榜的話,違背了我和霍如淵的交易內(nèi)容?!碧找娰t聳聳肩,苦惱道,“只是可憐我,就得做個背信棄義之徒咯?!?p> “郡守大人,你算計我的時候,沒想到我不可憐么?甚至柳山坳十一名村民,他們不可憐么?”金明微揚眉冷笑,眸光如雪,“……人啊,有時候還是得要點兒臉?!?p> 做妾的引子是金鳴上榜《感動汴都》,評文是“藝高人膽大,行行出狀元”。
名門子弟追求名聲,便把主意打到了金鳴女兒的身上,潁州馮氏遂要強納金明微為妾,往自己臉上貼金。
但如果是金明微自己上榜,《感動汴都》的評文,就可以大做文章了,這也將成為她對付潁州馮氏的利器,刺入霍如淵和馮念孔的心臟。
……
枕冰娘
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