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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妝千歲

第二十八章 好刀

紅妝千歲 枕冰娘 2091 2021-12-29 14:04:57

  “呀,是這茶盅裂口子了,主子您沒事吧?小的立馬讓人換一個!鄉(xiāng)野民間的東西果然粗劣,入口的東西還能有裂!”旁邊的隨從立馬神情不忿,起身要喚掌柜。

  “不用了,把茶盅就這樣帶回去,送給留侯,告訴他?!背纪嫖兜目粗炯t的茶盅,“我在汴都要做什么,他管不了。若是要硬管,我不介意玉石俱焚?!?p>  隨從嚇得臉色一白:“主子,您要和留侯撕破臉皮……”

  “她是最后的機(jī)會了?!背继ь^,看向金明微的背影,眸底一劃而過的精光,“去找媒婆,與金家議親?!?p>  淮陽四月的晚,柳分月影。

  吳國京城,一幢富麗堂皇的宅子里。

  朱弦兒已經(jīng)在地上跪了兩個時辰了,縱使紅絨羊皮毯柔軟如云,她也渾身微微搖晃起來。

  但她不敢發(fā)出絲毫聲音,珠簾后的玉榻比她搖晃得更厲害,隱隱約約,見得幾條人影糾纏,灼熱的空氣里都是曖昧的味道。

  終于,玉榻停了下來,一番輕笑聲后,一雙玉魚般的赤腳踏出珠簾,來到朱弦兒面前。

  “給公主請安!婢子恭喜公主,覓得良駒,鴛鴦于飛!”朱弦兒立馬咚一聲,重重的叩首在紅絨毯上。

  “良駒?”錢迦還帶著嘶啞的聲音,聽不出怒氣,卻嚇得幾條人影從玉榻里滾出來,屁滾尿流的跪在毯上求饒。

  “哎呀,真掃興!骨頭一個比一個軟!”錢迦打了個哈欠,伸出一只赤腳,抬起朱弦兒的下頜,“你才從汴都回來,你說,汴都能不能找到合我心意的?”

  “公主放心!聽說汴都各大醫(yī)館都準(zhǔn)備妥當(dāng),定能幫公主診出……不是,找出一匹讓公主盡興的良駒!”朱弦兒再次叩首,忙不迭道。

  “這么些年了,就江左郡的馬還沒挑過,汴都又是江左郡首府,我倒是很期待汴都之行啊。”錢迦放下腳,懶倚在美人靠邊,輕飄飄的掃了眼還跪在屋里的“幾匹馬”。

  立馬有黑衣侍衛(wèi)進(jìn)門來,架起他們就走,后者嚇得腿腳發(fā)軟,從喉嚨里擠出無力的幾聲“公主饒命”,就昏死過去。

  朱弦兒渾身晃得更厲害了,額頭浸出大顆大顆的冷汗,四月的春晚,卻凍得她臉色發(fā)紫起來。

  “公主……淳于蠡的任務(wù)失敗……求公主,求……”朱弦兒拼命的想解釋,但舌頭不聽使喚,越是想說,就越是說不出。

  錢迦執(zhí)起銀質(zhì)的并州剪,一手托腮,一手去剪那燭芯,顫動的橘黃燈影里,美人影裊娜,好像是極賞心悅目的畫面。

  除了門口的黑衣侍衛(wèi)已經(jīng)在待命,目光森冷的鎖定了朱弦兒。

  “我把你放在淳于蠡身邊,監(jiān)視他一舉一動,你卻除了知道他好斷袖,性紈绔,還匯報(bào)過其他的沒?”錢迦一聲輕笑,“如今你說,他要了你,終于可以再加一條,他男女不忌?”

  言罷,似乎覺得贊許,錢迦放下并州剪,微笑著拍了拍手。

  朱弦兒血液都要凝固了。

  她面如死灰,頭如搗蒜,拼命的叩首起來:“公主饒命!是婢子有負(fù)公主期望,是婢子罪該萬死!婢子不敢偷生,只求公主賞個全尸……”

  “我有說要罰你么?不僅不罰,還得賞哩!”錢迦聳聳肩,將那柄銀質(zhì)的并州剪扔到紅絨毯上,“馬公公說了許久,想給他兒子尚吉找個懂規(guī)矩的媳婦兒,我在宮女里挑挑選選的,一直沒選出屬意的。尚吉有馬公公罩著,前途不會差的,我便賞了你倆這段錦繡姻緣,可愿?”

  尚吉,是司禮監(jiān)馬喜忠的干兒子,太監(jiān)。

  朱弦兒瞳孔猛縮,然而看到面前寒光凜凜的并州剪,她最終腦袋如斷了脖頸般,咚地就耷拉下去了:“婢子……謝公主賞……”

  “好姑娘?!卞X迦笑意愈濃,親切的幫朱弦兒理了理被冷汗浸濕的鬢發(fā),“剪子拿去吧,就算是我的新婚賀禮了。”

  朱弦兒撿起并州剪,游魂般踉踉蹌蹌的退了出來,門口的黑衣侍衛(wèi)看她走遠(yuǎn),蹙眉請道:“公主,朱弦兒任務(wù)失敗,就這樣放了?”

  “她確實(shí)立功了。一年后,記得找個孩子,讓朱弦兒抱了,上門找淳于蠡去?!卞X迦滿意的彈出指尖一點(diǎn)燭淚沫子,“剛剛那幾個人送過去沒?”

  “都送到太監(jiān)所了,馬公公親自接的,說謝公主賞,他的干兒子們都猴急死了,一定會好好用的!”黑衣侍衛(wèi)恭敬道。

  錢迦突然就很開心,小女孩般跳到屋中,開始翩翩起舞,燈火影里,綠腰紅帳,只聽得夜色里傳來咯咯的笑聲,清脆如鈴。

  另一幢宅子里,諸葛觀推門而入,規(guī)規(guī)矩矩的在堂外行了大禮,聽得堂內(nèi)傳出進(jìn)來二字,才趨步來到堂內(nèi),看向案邊托腮沉思,還在下棋的男子。

  “臣聽內(nèi)侍說,您這個點(diǎn)兒了還未歇息。”諸葛觀語露擔(dān)憂,站在案前五步開外的距離道。

  “說過了,只有你我二人時,你不必行禮,也不必稱我為您?!毕缕宓哪凶犹ь^看他,一笑,“是不是?我的丞相大人?!?p>  橘黃燈火里的男子,生得五官線條俊秀,但臉皮上竟有好幾個疤點(diǎn),連同睡袍里露出的脖頸和手腕,都隱約可見疤點(diǎn),仿佛他全身都有這種被燙出來的痕跡。

  諸葛觀慌忙移開目光,恭恭敬敬道:“侯爺,恕臣多嘴,您本就入睡不易,容易被噩夢驚醒,就更不該晚睡?!?p>  頓了頓,諸葛觀迅速的瞥了眼只坐了留侯一方的棋盤:“不如,臣斗膽,請與您對弈……”

  “誒,不用!我可不是在和自己下!”留侯錢謹(jǐn)擺擺手,收回目光,“我是在和……她現(xiàn)在叫什么名字來著?”

  “金明微?!敝T葛觀答道。

  “取了金姓啊,名字也普通。”錢謹(jǐn)看著面前的棋盤,眸底翻涌起了暗流,“她出手了?;羧鐪Y兩次下毒都失敗了,還讓長春館拿到了下毒的藥包,金什么……哦,金明微的意思應(yīng)該是,想鬧得人盡皆知,免得我們再第三次下毒?!?p>  “如果不用下毒……”諸葛觀蹙起眉頭,“臣愚鈍,想不到還有什么法子,能廢掉金明微的功夫。”

  “人死了不就成了?”錢謹(jǐn)放下了一顆棋子。

  諸葛觀大急,失聲道:“不可!當(dāng)初我們與江東那邊的協(xié)議是,不傷她性命……”

  “只要不讓江東那邊看出來,是我們殺她的就好咯?”好像吃了對方一大片棋,錢謹(jǐn)開心的咧了咧嘴,“霍如淵得再磨磨,一把好刀,不怕鈍,只怕不敢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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