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打不過就叫人唄
謝澤這句話一出口,立馬沉默了。
誰欺負她,與他何干。
何況以周始的個性,更不可能讓她受委屈。
但涂月沒有給他多思考的時間。
她在看清謝澤之后,也沒有注意他說了什么,見他方才還在推搡自己,壓抑著的委屈頓時都爆發(fā)了。
小姑娘不像平常一樣哇哇大哭,而是鼓起勇氣撲進了謝澤的懷里,力氣之大,竟然讓謝澤沒有站穩(wěn),帶著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而始作俑者則不管不顧的將頭埋進了他的懷里,開始小聲抽泣。
這一幕實在太詭異了。
對謝澤來說,簡直是無法用常理去解釋。
那種熟悉又陌生的刺刺麻麻的感覺,不再是從后腦勺傳過來,而是匯聚在他的小腹,少女緊緊貼這抽泣的那塊地方,緩緩蔓延開來。
他像被打了麻醉劑一樣,手腳使不上來力氣。
謝澤咬牙忍耐著,半撐著坐在地上,腦袋里胡思亂想。
應該推開她的。
應該用最大的力氣,惡狠狠的把她甩開。
從第一面他就知道。
她是個大麻煩。
而此時,麻煩精還在他懷里小聲的哭,哭的斷斷續(xù)續(xù),又上氣不接下氣的。
沒完沒了。
等謝澤的手腳終于有力氣的時候,那股子麻癢已經從小腹擴散到了他的全身,在他的后背激起了一片雞皮疙瘩。
這種感覺就像——“前世”的他引爆炸彈的那一刻。
一瞬間,謝澤的腦海里涌入了大量的回憶。
他一直只記得自己落入喪尸堆的那一刻,也把這當做了前世最后的記憶。
實際上不對。
他想起了自己在基地的生活,想起了偷走了人類研究的終極武器,在最終決戰(zhàn)的時候引爆的那一刻。
想起了那天黑色的雨,冰冷又密集,他在雨里永遠的閉上了雙眼。
他毀滅了那個世界,切斷了讓他痛苦的根源。
不管是喪尸,還是人類,都沒有從他的手里活下來。
那才應該是他“重生”前最后的記憶。
所以呢。
謝澤渾身難耐,被紛亂的記憶沖擊著大腦,讓他忍不住喘著粗氣,卻還在努力思考。
現在他知道了,這個世界只是一個游戲。
引爆炸彈,一定不是這個游戲最好的結局。
那么涂月進來這個世界是為了什么呢?
一個嬌嬌女,長得像只小貓,除了哭什么也不會。
在涂星的短信里,曾經數次提到過他的名字。
所以是想阻止他走上毀滅全世界的老路,讓這個游戲可以順利的結局。
還是消滅他這個干擾游戲正常進程的源頭。
他看著懷里抽泣的人,幾乎是立刻放棄了那些陰暗的,對她百般猜測的念頭。
算了。
就她這樣,能安分當個乖巧的累贅就已經不容易了。
“別哭了?!?p> 謝澤屏了屏呼吸,讓自己的聲音盡量顯得沉穩(wěn)些。
這一瞬間,他放棄了要和涂月保持距離的想法,任由自己的身體支配大腦。
“遇上了什么,誰欺負了你?!?p> 涂月趴在他懷里吸了吸鼻子,覺得真相說出來十分丟臉,總不好說自己是因為害怕被他丟下而哭的吧。
“算了?!?p> 等了半天也沒答案,他泄氣般的放棄了追問,似笑非笑的說道。
“哭有什么用?!?p> “誰讓你不爽了,你不會打回去嗎?”
說的倒是容易。
涂月在內心翻了個白眼,甕聲甕氣的回答:“打不過怎么辦?!?p> 打不過?
這三個字在謝澤這里宛如笑話,可他認真思考了下,就涂月這細胳膊細腿的,打不過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兒。
但他考慮這么多干嘛,她打不打的過,跟他有什么關系。
于是敷衍道:“打不過就跑,跑得越快越好,回去叫上個能打的,再好好報仇。”
涂月噗嗤一下笑了。
她身邊最能打的就是謝澤了。
她偷偷擦了下鼻涕,從謝澤的懷里爬起來,說道。
“哥,你老實交代吧。”
謝澤:?
涂月:“你在學校是不是沒好好學習,光顧著當街溜子了。”
謝澤:……
......
直到回到實驗室,涂月也忍著沒有說自己莫名其妙哭的理由,好在謝澤也不是一個會追問太多的人。
她偷偷瞥了一眼謝澤沉得能滴出水來的側臉,暗自腹誹。
哥哥真小氣,這樣也能生氣。
好好的一個大學生,張口閉口就是打來打去的,本來就像個街溜子嘛,要不是龐瑞說了點他的過去,在她心里,哥哥肯定是學渣。
而且謝澤為什么會轉專業(yè)呢?
難道是家庭原因。
她想了想自己的身份,腦補了一大堆家庭倫理大劇。
一進屋子,周始就迎了上來,手里還端著兩碗面條。
“你們兩個干嘛去了,怎么這半天才回來,我都快守不住你們的份了?!?p> 涂月從謝澤的背后探出一個小腦袋。
“不至于吧,我拿得分量挺夠的呀。”
周始哼了一聲,重重的將兩碗放在桌上,沒好氣的說:
“快吃吧你們倆,待會兒連湯都沒得喝了?!?p> 涂月難得看到好脾氣的周始也有生氣的時候,感覺還挺新奇的。
這時,蘇晴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你陰陽怪氣什么,本來就是她自己半天不回來的,面在一鍋里,誰吃多了誰吃少了,分得清楚嗎,況且我看你剛才也吃的不少,大半鍋都給你一個人造了,我們還沒吃什么呢?!?p> 她瞥了眼涂月,目光在謝澤和周始之間來回打了個轉,不屑的翻了個白眼,譏諷道。
“某些人這么巴心巴肺的,上趕著討好別人,可惜人家吃著嘴里的還看著鍋里的,我好心奉勸你一句,別當舔狗,小心舔到最后一無所有?!?p> 這話說的太難聽了,周始被她氣得說不出話來。
涂月也是第一次見到這么能無理取鬧的人,臉色頓時也不好看了。
這個蘇晴,確實是有些不知好歹。
她走到周始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好聲好氣道。
“周始哥哥別生氣了,不就是一點兒面嘛,咱們吃的還多呢,我和哥哥那份也不要了,就當是喂狗了。”
蘇晴瞪大眼睛:“你說誰是狗呢。”
涂月好脾氣的對著她笑了笑,說道:“誰接話誰就是唄?!?p> “你!”
蘇晴恨不得撕爛了她那張笑靨如花的臉,卻立刻冷靜下來,冷哼了一聲。
“不過是個花瓶,看你還能囂張多久?!?p> 她走上前,迅速端起桌上的兩碗面。
“既然你們不吃,我就倒了,反正你們吃的多,想必也不在乎這點東西?!?p> 說完,她轉身就進了一個房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