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藏在機器人里的活死人

　　沉香小院兒內(nèi)，宋嵐巽一聽段往生“植皮技術(shù)”三個字，莫名被戳中笑點，足足捧腹大笑了30秒。

　　一臉無辜的段往生以及一臉蠢萌的劉闖看著宋嵐巽，都顯得有些無法理解。

　　這時荀凱走了進來，見狀問道：“巽哥，啥這么好笑啊，說來聽聽，排遣一下這深夜的寂寞?！?p>　　宋嵐巽看荀凱居然回來了，發(fā)問道：“你怎么回來了？你們不是去繁衍生息了嗎？出什么事兒了？”

　　荀凱走過來坐到堆放蒙邢三人的小床上，靠在三人組成的人堆上回答道：“不知道澹臺叔怎么了，剛才他隨身佩戴的玉觀音掉了，他就一直盯著玉觀音看，然后就說自己還要寫工作總結(jié)，回屋去了。誒，你說澹臺叔是不是年紀大了，不行了?。俊?p>　　宋嵐巽聽著荀凱的描述，心里已經(jīng)知道澹臺叔心病又犯了。自知心病還得心藥醫(yī)，解鈴還須系鈴人，便放空思想，著眼于解決眼前的事情，說道：

　　“澹臺叔的事情你不用操心了，還有，他到底是行還是不行，你回頭拿你腚眼兒試試不就知道了么。”宋嵐巽也不正經(jīng)了一下，繼續(xù)說道。

　　“言歸正傳，既然你不出去了，也就在這兒聽聽事兒，免得回頭我還得給你解釋?！闭f罷轉(zhuǎn)頭看著段往生，說道。

　　“段兄，我看你問的問題沒問到點子上，還是我先說吧?！?p>　　段往生現(xiàn)在還沒搞清狀況，只回了一個字“好”。

　　宋嵐巽這才重新梳理了自己的思路，開口道：“第一，我他娘的真的只有二十五歲，以后別再叫我大哥；第二，我不是永生人，我皮膚下面長著和你一樣的血肉，我也不是怪物，我是和你一樣的正常人類。至于你在酒館兒看到我出手的情況，由于一些特殊原因，我現(xiàn)在不能告訴你真相?，F(xiàn)在目前能夠用肉體達到這樣反應(yīng)速度、爆發(fā)力的，在這片大陸上只有兩個人，一個是我，一個就是和我們一起的那個絡(luò)腮胡子。他如果使出全力，能毫不費力揍趴下100個使出全力的我?！?p>　　一旁的段往生和劉闖一聽這話，都張大了嘴巴，一臉不可置信。旁邊的荀凱卻習(xí)以為常。

　　“我們兩人都并非永生人，并非機器人，也并非怪物。只是運用了一項特殊的技術(shù)，不過這技術(shù)還不太成熟。而且有人一直覬覦這種技術(shù)，所以我希望你們兩位能夠為我們保守秘密。這個事情，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只要我們發(fā)現(xiàn)有人消息走漏，天涯海角，我二人必定追而殺之?！彼螎官阊a充道，他是相信劉闖的，轉(zhuǎn)而目光如炬，看向段往生。

　　段往生知道這是宋嵐巽和那絡(luò)腮胡子中年人最大的秘密，對方現(xiàn)在將這個秘密毫無保留地說出來，就是根本不怕他泄密，只是他目前不知道對方的后手是什么，所以也開門見山，追問道：

　　“我可以保證保守秘密，但是你怎么能夠相信我呢，我現(xiàn)在敷衍著答應(yīng)下來，然后跑到混沌區(qū)貓著，你也很難找到我吧？”

　　宋嵐巽一聽這話，對于段往生的印象又好了幾分，對方并沒有敷衍自己，反而能夠從實際出發(fā)，提出了自己的疑問，繼而答道：“我們也考慮了這個問題，首先，殺了你是我們最好的選擇，一來你本身就不是永生王國的正式居民，而是寒水區(qū)的殺手，殺了你把尸體一處理，沒人會在意你，秘密也能保證永不泄露。但是，我們并非大奸大惡之人，你雖為殺手，但是從你剛才能夠救下劉老頭開始，我就覺得你并非那種喪盡天良的冷血殺手。所以，我們無意殺你。”

　　“其次，我們給你兩個選擇，一是一直跟著我們，我們會想辦法給你合法身份，供你吃穿，適當?shù)臅r候我們還可以共事，當我們覺得時機成熟后，如果你想走，我們也會放你離開；二是，你和劉叔他們一家去混沌區(qū)東南方向的山慈區(qū)?，F(xiàn)在弟妹懷孕，這也是躲避人口紅線令的無奈之舉。你跟著他們，一旦你離開他們的視線，我馬上殺到山慈將你干掉。你也別想著對他們動手，我會讓闖子每天給我一個視頻電話?！彼螎官阏f出了他的解決方案。

　　段往生還在思考著宋嵐巽提供的方案，劉闖卻先問道：“我們要去山慈區(qū)？那邊可是混沌區(qū)，我們無依無靠的怎么活啊，這事兒必須得和我爸商量一下才行。還有，讓這個殺手和我們一起去，那肯定不行啊，他可是來殺我爸的?！?p>　　段往生一聽劉闖的話，表情立馬變得有些慚愧，殺劉老頭本身就違背了他自己的宗旨，當初也是覺得這是在幫劉老頭解決問題，現(xiàn)在他想起來，卻也覺得劉闖的抱怨情有可原，他正準備說什么解釋一下的時候，一直躺著的劉老頭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醒來，開口道：

　　“闖子，這事兒不怪段往生，反而是我們連累了他差點折在這兒。。?！?p>　　隨即劉老頭把自己怎樣聯(lián)系自己在寒水區(qū)的老友，怎樣向他求助，老友怎樣評價段往生的事情從頭到尾給眾人講述了一遍。

　　最后語重心長地對劉闖說道：

　　“闖子，你忘記下午我在酒館外對你說的話了嗎？我今天算是已經(jīng)看透了，這永生權(quán)不過是把億萬自治區(qū)的底層老百姓拴在自治區(qū)的一個幌子罷了，為的也只是我們?yōu)榱擞郎鷻?quán)拼命幫永生人、大家族挖礦、種糧罷了；這永生王國，也只不過是一個披著國家外衣的吸血機器而已；永生人哪里是啥永生人，分明是滅門屠戶、斷人香火，再繼續(xù)下去可能會毀滅我們整個人類種族的死神。”

　　劉老頭情緒非常激動，咳嗽了兩聲，繼續(xù)補充道：

　　“闖子，這次我也決定了，就聽嵐巽安排，我們一家三口去混沌區(qū)，去山慈討生活，我們這劉家的香火，在哪里都能延續(xù)下去?！?p>　　“這永生人啊，看似永遠地活著，實際上卻也并沒有活?！?p>　　“永生人，永生人，就他娘的是藏在機器人里面的活死人，可悲。”

　　眾人聽完劉老頭的敘述，都唏噓不已，一方面感嘆永生王國人口紅線令的慘無人道，一方面被劉老頭用自己的性命換取兒子生育權(quán)，換取劉家香火延續(xù)的做法所感動。當然，段往生的故事，也讓眾人對他刮目相看。

　　宋嵐巽聽完后精神振奮，站起身來對段往生行了一個紀元年前流行的拱手禮，說道：“好一個【不空地獄地藏王，以血飼民段往生】，真民士也?！?p>　　劉闖聽完父親的敘述已經(jīng)情緒崩潰，他怎么也想不到父親一直說的解決辦法居然是這樣的殘忍、血腥、無情，而又溫暖人心。同時也自知整個事情自己對段往生誤會頗多，站起來對段往生深鞠一躬，說道：“段哥，之前是我唐突了，誤會你了，你要怪我我也認了。如果你愿意和我們?nèi)ド酱鹊脑挘揖彤斈闶亲约河H大哥一樣孝敬?！?p>　　就連一直坐在小床上的荀凱也少有的一臉嚴肅，紅著眼睛，似乎劉老頭和段往生的故事觸動了他內(nèi)心某處傷痛，他走到段往生面前，學(xué)著宋嵐巽行了一個拱手禮，道：

　　“段哥，我這人不太會說話，也沒啥文化，我小時候一直在孤兒院長大，當時某位高官為了給自己兒子弄生育權(quán)，就買通了孤兒院院長要把我弄死，如果不是正巧遇到巽哥和澹臺叔，我早就沒命了。自那天起，巽哥就是我親哥，澹臺叔就是我親爹，自此以后，你也是我荀凱的大哥。這人口紅線令是真他娘的害人，這永生人還真不是人?！闭f完荀凱紅著眼睛，若有所思，眨巴著眼睛看向段往生，咧著嘴笑著說道：

　　“段哥，我看你身體不錯，估計身手也好，要不我?guī)闳シ毖苌⒁徊?，放松放松？我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