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吃啊?!闭龕烆^扒飯的李沐雪無意間看到姜安了姜安身前擺放的整整齊齊的筷子,輕輕抬頭看向姜安。
看到他正靜靜的看著自己,一動不動的。
姜安笑道:“不是很餓,我看著你吃。”
李沐雪把菜往前推了推:“你也吃,你也吃,我一個人多沒意思啊?!?p> 看姜安還是無動于衷,她輕哼一聲:“你快吃,你要是不吃的話我就生氣了。”
姜安笑著拿起筷子,語氣中竟是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哀色:“好好好,我吃,我吃?!?p> 吃著吃著,姜安緩緩開口道,語氣輕緩:“我想跟你說件事兒?!?p> 李沐雪疑惑的抬起頭:“啥事兒啊,說唄,咱倆之間還藏著掖著的話,那多沒意思?!?p> “我說了你千萬不要生氣?!苯步又f。
李沐雪放下筷子哈哈笑道:“我生哪門子的氣啊,你難道在外面有人了,這次回來通知我的?”
姜安笑著搖了搖頭:“沒有?!?p> “說唄,我不會生氣嗒?!崩钽逖┳旖锹N起一個美麗的弧度:“我先吃飯,邊吃飯邊聽你說?!?p> “嗯?!苯颤c了點頭,深吸一口氣,胸口難受的緊,已經(jīng)到嘴邊的話,此刻要說出來卻比登天還難。
過了許久,姜安才緩緩開口道:“我想退婚?!?p> “什么?”李沐雪突然抬頭。眼中帶著一絲驚恐。
姜安按住顫抖不止的手臂,擦了擦眼眶,卻忽然意識到他已經(jīng)失去流淚的資格了。
他聲音在顫抖:“我...想退婚?!?p> “哦?!崩钽逖┲皇腔貞艘粋€哦字,隨后低下頭開始吃飯,越吃越慢,越吃越慢。
姜安看到她的身體在打顫。
豆大的眼淚落在碗里,被她一起吞入腹中。
這場以喜悅開頭的晚飯最終以悲劇收尾。
李沐雪緩緩起身,六神無主的朝自己的房間走去,她緩緩開口,聲音中沒了以往的情愫,有的只是冷漠,無邊的冷漠:“你等我一下。”
姜安沒有回答,只是靜靜的看著那些飯菜,眼底的空洞愈發(fā)凝重。
這時電話突然響了起來,拿起電話一看,赫然是‘媽’
姜安笑著擦了擦手,眼前浮現(xiàn)出一個婦人的影子,他們這個點應該也在準備晚飯了吧。
他深吸一口氣,按下了接聽鍵:“喂,媽。”
一個婦人的嗓音傳了過來:“兒子,你回來了?”
姜安捂住自己的嘴,努力不讓自己發(fā)出嗚咽聲:“你們怎么知道的,我本來打算給你們一個驚喜來著?!?p> “你說你這孩子,回來了也不知道打個電話,你說要不是小雪發(fā)了張照片我都不知道這回事兒,你這孩子我的好好說說你?!?p> 姜安點了點頭:“我打算和我姐一起回來。”
“嗯?”那邊的聲音中突然多了一絲疑問。
姜安疑惑道:“怎么了?”
“你怎么叫她姐呢?”
“哦,叫習慣了,一時間有些改不過來。。”
“哦,那就好,我以為你兩出什么事兒了。”
姜安連忙打開很久都沒有打開的微信,火速翻開朋友圈。
果然最上邊一條就是李沐雪發(fā)的,文案是【帶我的未婚夫向大家問個好】
下面全是親朋好友的祝福。
邊的語氣帶著很明顯的失落:“唉,你說說你這孩子,小雪多好一姑娘,你要是把她...萬事不就成了嗎?”
姜安愣了愣,感情他們想的一直是這個,怪不得以前他二老對她這么好,比他還好,原來是有這層原因在里頭。
他姜安想了想,笑的有些無奈:“我盡量,你二老就放心吧?!?p> 姜安媽怒其不爭的說了一句:“你啊,你?!?p> “你說說你怎么跟你爸一個德行呢,榆木疙瘩?!?p> “你知不知道,你走了之后她也走了,你心里都沒點數(shù)?”
姜安愣在原地:“什...什么?”
“是啊,我記得當初你走的第二天小雪就出國了,說是找你去了,搞得李爸很長時間都能沒和我們說話?!?p> “雖然她這些年沒和你在一起,可吃過的苦可一點都不比你少,她是個女人很容易就把自己的心窩子掏出來給別人看,你得知道珍惜?!?p> 姜安呼吸變得有些急促,胸中仿佛有一口怎么也除不干凈的濁氣,聲音都變的有些沙啞:“原來是這樣???”
他低著頭看著地板,沉默不語:“原來是這樣啊?!?p> “臭小子我告訴你,要么你把小雪娶進家門,要么我倆把你逐出家門,這兩個你自己選一個吧?!?p> 那邊又補充道:“你可不能不爭氣啊,現(xiàn)在這個年代媳婦兒可不好娶,你倆早點回來抓緊時間把喜事兒辦了,免得夜長夢多???”
“唉,你這婆娘,這八字兒都還沒一撇呢,你就想著有的沒的?!?p> 還不等姜母說完他爸的聲音便傳了出來。
“吃吃吃,一天就知道吃,怎么的飯還塞不住你的嘴?”
姜母罵完后便又對姜安笑呵呵道:“兒子,加把勁兒,我倆還等著抱孫子呢。”
姜安一時語塞,可還不等姜安說話,那邊便開始了。
只聽姜母先是長嘆一口氣:“唉,咱這年紀也大了,你要是再不加把勁兒,都不知道能不能活到抱孫子的那天?!?p> 姜安連忙說了三個好字:“好好好,我試試?!?p> 聽到這句話姜母才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早這樣多好,你看你這一走就是三年,害得她苦等,你可不能當那個陳世美,那不是個啥好東西,知道不?”
說著她聲音突然變得小了起來:“好了,不說了,李爸來了,你那邊該怎樣就怎樣,這邊有我和你爸撐著,況且還有一個李媽做內(nèi)應一定可以把他拿下放心吧兒子。”
說完,那邊便掛斷了電話,姜安心緒如泰山壓頂。
姜安回到客廳坐在沙發(fā)上回想著剛才的電話里面的那些言語。
她的笑臉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他的神情變得有些癲狂,直到這一刻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原來是這般懦弱。
在面對苦難之時,竟然選擇了最懦弱的方式-離開。
說實話,當姜安在某次酒局上與筆者說起這件事時,也是倍感難過,可這畢竟是他倆的事兒,我一個外人又有什么能力去改變呢?
“為什么?”姜安嗓音沙啞至極,他死死盯著眼前:“老子知道你還沒死絕。”
隨即一抹淡淡的身影出現(xiàn)在他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