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神醫(yī),你什么時候回來的?”蘇月微笑著問道,手上的活依舊沒有停下。
陳桓道面露笑意的回應(yīng):“才回來沒多久,這不,被這小子攪了我的美夢。”
李青峰兩手一攤:“這也能怪我?從青州追了你一路了,誰讓你走那么快!”
“嘿,怎么跟你爹一個德行?!闭f著陳桓道就要下來揍他。
雖說陳桓道的真正身份和情況,李青峰并不知道,但自從上次陸陽告知他是李劍崖的結(jié)拜兄弟后,李青峰就知道上次的猜測肯定沒錯,陳桓道絕不是醫(yī)者那么簡單。
眼下聽他說話的語氣,也證實了他和李劍崖的關(guān)系很好。
李青峰連忙擺手說道:“對一個晚輩動手可有失你崇陽四子之一的身份?!?p> 手掌都快到李青峰臉頰了,陳桓道想了想還是收回了手,瞥了他一眼說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崇陽四子之一?”
“我?guī)熓搴臀艺f的啊?”李青峰皺眉一笑,便又坐在了石凳上。
陳桓道又對著他指指點(diǎn)點(diǎn)道:“你啊你,你多學(xué)學(xué)你師妹,整日就知道喝酒玩樂?!?p> 李青峰急了:“你這扯的哪兒跟哪兒??!”
“懶得和你廢話?!崩钋喾逡膊幌牒退v什么客套話,旋即認(rèn)真說道:“三個問題,一,之前你既然知道了我們的身份,為什么要騙我?二,我們從青州一路追你到集云城,卻連你個鬼影都沒看見,你去哪兒了?三,崇陽四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啪——陳桓道一掌拍在他的后腦勺。
“沒大沒小的?!标惢傅烙行┎粣偟目聪蛩?,不過這種臉色很快便消失,喃喃自語道:“真是跟你爹一個德行?!?p> 李青峰尷尬一笑:“嘿嘿,這不是很多不明不白的事和我扯在一塊了嘛!老是被蒙在鼓里,著急了嘛!”
“話說,崇陽四子到底是哪些?”
“除了你爹,你不是都見過了嘛?”陳桓道捋須一笑。
李青峰更納悶了,仔細(xì)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說道:“難不成我爹也是,還有就是你,那其他兩位呢?這...其中有什么關(guān)系嗎?”
回想往事,陳桓道長嘆一聲:“你爹李劍崖,你師父清無邊,還有一個便是你那日遇見的算命老道,神算子蕭燁河?!?p> “他?”李青峰起身驚呼一聲,仔細(xì)回想那日突然與神算子偶遇,還送了他一卦,李青峰就隱約察覺這是有人安排的,旋即說道:“那...那你們四個之間的關(guān)系是...”
這時,蘇月也停下手上的活坐了過來。
“結(jié)拜兄弟。”陳桓道也不再隱瞞。
這一句給了李青峰當(dāng)頭一棒,從他出劍廬開始,原來一直被人觀察著,一直被人暗中幫襯著,陸陽的絕學(xué)松陽掌能傳給李青峰,完全是看在他爹和他師父的份上,而他師父清無邊能收養(yǎng)他,也是看在他爹的份上。
那夜陳桓道能出手救治蘇月,恐怕是因為朝天牌認(rèn)出了李青峰的身世,他們四個既是結(jié)拜兄弟,那么他也是看在李劍崖的份上才出手相救,神算子蕭燁和能白送一卦,看來也是有此等關(guān)系的。
下山多日的李青峰原以為是自己的幸運(yùn),遇上了好人,沒想到一直都是活在別人的幫襯中才如此順利。
許久,李青峰才回過神,他低聲道:“能和我說說你們的往事嗎,我想知道更多關(guān)于我爹的?!?p> 清無邊和他師徒二人共處十八年,可李青峰卻對他一無所知,他爹李劍崖的往事,更是無從所知,還有那日俠將跟他說的話......李劍崖未完成的事,你得替他辦了,一日為俠,終身為俠,這是你的命。
似乎李劍崖和俠也有非比尋常的關(guān)系,而李青峰一生下來,好像冥冥之中被人安排好了一切。
陳桓道長嘆一聲,內(nèi)心百感交集:“崇陽四子,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
啟明朝二十五年,夏。
邊塞,峒城,黃沙飛舞之地。
“黃河遠(yuǎn)上白云間,一片孤城萬仞山。”
“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fēng)不度玉門關(guān),一關(guān)一關(guān)又一關(guān),跑死馬兒累死人。”
青年男子裹著厚厚的布衣,腰間配著把竹鞘柳劍,整躺在馬背上。
清無邊剛從塞外入啟明,本想走大道,卻撞見啟明的兵馬正和胡人開戰(zhàn),令他不得不繞道而行,入了峒城,耳根子才算清靜。
聽見幾聲喧鬧,他薅開蓋在臉上的麻布看去。
“酒館?!鼻鍩o邊咽了口唾沫,他弓腰起身,隨意整理了一下灰白的長發(fā)便跳下馬。
來到酒館中,他進(jìn)門的一剎那便吸引了旁人的注意,也難怪,在這黃沙滿天的鬼地方他人都是面黃粗糙,也就清無邊一人如京城來的公子哥,玉樹臨風(fēng),器宇不凡,這種羨慕的目光很快隨著自卑的心理而散去。
清無邊沒有太在意,他面露笑意的要了一壇酒和二兩鹵羊肉,便找了個沒人的地兒坐下。
酒菜上來,早就干渴的他先倒上一碗酒,隨著一片鹵羊肉一起下肚。
“店家,上些好酒好菜即可?!?p> 循聲望去,賬臺前站著一個用麻衣遮蓋住頭部的男子,他說完便坐到了清無邊眼前的這一桌。
李劍崖掀開頭套,再一次吸引了旁人的目光,他也并未在意,只是將手上的青鸞劍放在了桌上,因其刀柄處有一只青鸞的圖形纏繞,故此得名。
清無邊抬眉看了他的長劍一眼,覺得有些喜歡,不過這種感覺很快便消失,他吃完后并未在酒館內(nèi)逗留,而是又踏上了回京城的路途。
走了許久,聽到身后有馬蹄聲,清無邊回頭望了一眼,正是持有青鸞劍的男子,只瞧李劍崖嘴里叼著一根雜草躺在馬背上,并未看他。
清無邊自然也未在意。
又走了許久,身后的馬蹄聲依然在,清無邊好奇了,他放慢馬匹的速度來到李劍崖身旁,瞄了他一眼便說道:“你跟著我做什么?”
李劍崖緩緩睜眼看了看四周,見只有他一人在此,便指著自己說道:“你說我嗎?”
見他點(diǎn)頭,李劍崖皺著眉頭有些詫異,半笑半說道:“這條路又不是你家的,我想走就走?!?p> 說完李劍崖再次瞇著眼睛不再理會他。
瞧見他桀驁的表情,清無邊輕笑一聲便加快速度繼續(xù)向前。
入夜。
原以為又要天為被,地為床的清無邊瞧見遠(yuǎn)處有燈火,定眼一看,竟是一家客棧,他心喜,便加快速度趕去。
剛一下馬,那熟悉的馬蹄聲又從身后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