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的余暉里,松扛著細長的矛桿走在隊伍的最前面,唯一敢走在松的前面的,是族里喂養(yǎng)的一條獵犬。獵犬是族里的英雄,族人給取名鋒。在松的后面,十幾個人松散的走著,其中七八個人一起扛著兩大兩小兩只山鹿。
經(jīng)過二十余里的行走,山鹿裂開傷口處的血液已經(jīng)凝固,反而抗鹿之人的皮毛鞋腿上,由于淌過河水,血跡還比較鮮艷。
四只山鹿已經(jīng)是豐盛的狩獵了,冬季過后的山鹿也是瘦骨嶙峋,但是一個冬季都沒有一次打到這么多的獵物。看到遠處群人的歸影,族群里小孩子們又開始歡鬧的沖跑過去。他們總是喜歡比誰跑得快,就像大人們也總愛比賽誰擲的又準又遠。
回到族群營地的獵人們先是繞著一個巨大的柏樹行禮,隨后從左側(cè)繞3圈,后從右側(cè)繞三圈,然后再次行禮,最后由領(lǐng)頭的松帶領(lǐng)人們將獵物送入大司的禮舍。
禮舍位于族群的中間,是族群中最大的建筑。大司如母正在禮舍中,她披著厚厚的毛皮,臉色有些灰白。
我尊敬的大司如母,今日共獵獲4具山鹿,請您敬告天神,感謝天神賜生靈,我族愿替天神守護神山。松帶領(lǐng)族群向大司敬拜:
大司轉(zhuǎn)身向著背后,默默行禮。禮舍盡頭擺放一張石臺,石臺之上是一個黑里帶著金色的“石頭”。這“石頭”是祖上傳下來的,據(jù)說是在一年月圓之夜,從西方降落,劃裂天空落于地面,形成一個十丈方圓的巨陷。
待大司轉(zhuǎn)身,松等倒退而出朝男舍而去。
夜幕降臨,在禮舍的門前空地上,族群已經(jīng)搭建好晚飯的柴堆。四只山鹿被鋒利的石斧剝?nèi)チ双F皮,獸皮攤開掛在禮舍西側(cè)的枝干上。
大司手捧特質(zhì)火盆將禮舍中間的火引燃柴堆并端坐在大司位上。引燃火苗之時,眾人皆雙手相合,俯于地面。
松在火堆旁協(xié)助貢父翻烤山鹿,芙、香等帶領(lǐng)這一眾女婦圍繞在火堆內(nèi)圈,在向外是吉、令、祝、公、達、屈等一眾獵人。小孩子們坐不住,在大人的周邊嘻嘻著。鋒則老老實實的趴在松的身旁,尾巴蜷在后腿上,眼睛微微閉著。
感謝天神賜生靈,賜我肉食。松嘴里念叨著將一塊熟肉切割下來,獻給祭祀的神。隨后將山鹿分解開來,從大司向下,貢父、芙、香等一眾女婦至諸位獵人和孩童,每人分得一小塊皮肉,配著一些米谷吃著。倒是鋒得到一塊椎骨,吃的挺起勁。
莊嚴的晚餐過后,是自由輕松的時間。
香懷里揣著一個什么東西,是剛才松分給她肉的時候一起給她的,她沒敢看清楚就踹到懷里去了。晚餐后偷偷的取出來看個究竟。
這是一個圓圓的石頭,對著火堆,可以看見透著紅紅的光。香用眼角瞄了松一眼,松正在火堆旁烤制獸皮條,固定矛桿。
閃動的火苗映在松的臉頰,高高的鼻梁上面是一對不是很大的雙眼,蓬亂的頭發(fā)披到后頸。寬大的肩膀支撐著健碩的胳臂,有力的雙手緊箍著鋒利但是暗淡的矛桿。這是香心目中的樣子。
餐后的大司又瞇著眼躺在大司位上,芙在與一眾女婦研磨米谷,香隨后也加入了進來。
大司如母,米谷已經(jīng)磨好了。芙說到。
如母說到今晚是蟲鳴之后的首個月圓之日,是日子給香改裙了。香走向大司并行禮,將雙手高高舉起接受大司的賜福。隨后香向著眾人展示大司對她的賜物:一塊打了空的尖尖的肋骨,一頭系著牛尾。隨后香將肋骨插在了發(fā)髻之上。
女婦們一邊唱著歌,一邊緩緩的逐一走向香,用手在她的頭頂劃過一圈,向她送去健康的祝福。她們在火堆周圍歡唱著,慶祝著盛獵,同樣慶祝著香的改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