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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浩瀚星空

第4章 屁也不是

想要浩瀚星空 想要浩瀚星空 3948 2022-03-10 02:59:52

  “這特么開局窮逼一個。”

  對于此副身軀姓甚名誰年齡幾何,蕭遙一無所知,翻遍行囊又發(fā)現(xiàn)所帶衣物甚是普通,個別竟還打著幾個補丁,除此之外僅有幾兩碎銀別無他物。

  蕭遙頗感無奈,不由連連吐槽。

  看來此番穿越既不是富二代,也不是官二代,即便是滿腹詩書,蕭遙亦無半點繼承,真可謂是白板開局。

  如此看來,這開局著實有些糟糕。

  不過蕭遙并不在意,畢竟他自我感覺殿試發(fā)揮良好,心里篤定進士及第已是囊中之物,坐等七日后張榜撈個一官半職。

  蕭遙正在暗暗得意,忽然發(fā)現(xiàn)部分考生在貢院里反復徘徊,隨后匆匆朝衡鑒堂方向趕去。

  “莫非暗藏玄機?”

  蕭遙心生好奇,悄悄來到衡鑒堂外。

  說來奇怪,至公堂和明遠樓外戒備森嚴,而國子監(jiān)閱卷之處的衡鑒堂卻是無人看守。

  “如此草率,明擺著是給人可乘之機?!?p>  蕭遙躲在一旁正在疑惑,卻見肥頭大耳的考生在后門敲了幾下,片刻過后衡鑒堂里走出一個國子監(jiān)助教。

  助教看四下無人,輕輕關(guān)好后門,跟著考生鬼鬼祟祟去往偏僻角落。

  “李大人,小弟這也是心急才冒昧把您喊出來,就想知道我那考卷答的如何?”

  李姓助教面露難色,說道:

  “垂拱弟弟,你那卷子張大人剛剛已經(jīng)大致看過一遍,怕是···”

  考生看李助教臉色當即領會,忙從懷中掏出一個小錦囊,恭敬說道:

  “這錦囊里兩張銀票,五百兩是給您的,還有一千兩是家父特意孝敬張大人的?!?p>  “垂拱放心,你這一路考學辛苦,好不容易進了殿試,哥哥自然不能讓弟弟白費功夫?!?p>  說罷,李助教快速接過錦囊,急忙回了衡鑒堂。

  這一幕被蕭遙看在眼里,不由吐槽:

  “好家伙,難怪百分百上榜率,原來有水平的答得好,沒水平的即便胡寫一通也有大把票子,總之各有神通,都能在殿試蒙混過關(guān)?!?p>  大唐官場,看來也是腐敗至極?!?p>  行賄考生看李助教回了堂去,走出角落準備離開貢院,卻被蕭遙半路殺出直接攔下。

  蕭遙拍了拍考生肩膀,嬉笑說道:

  “兄弟怎么稱呼?考的怎樣?”

  胖考生被蕭遙嚇了一跳,想到剛剛行賄之舉或是被蕭遙看到,心里更是咯噔一下有些發(fā)涼。

  但看蕭遙不過一副窮酸書生打扮,并不像是拱衛(wèi)司的密探,胖考生這才稍微緩了口氣,客氣回道:

  “小弟章垂拱,兄弟怎么稱呼?”

  “在下姓蕭名遙?!?p>  章垂拱又仔細看看蕭遙,發(fā)現(xiàn)他正是殿試睡覺的那位,憨笑說道:

  “蕭兄敢在殿試上睡覺,必然是才高七斗,在下佩服?!?p>  “垂拱兄見笑了,區(qū)區(qū)殿試半個時辰已是足夠,這才多睡了一會?!?p>  蕭遙滿臉得意,給自己撐足面子。

  “蕭兄厲害,哪像我這笨蛋?!?p>  章垂拱白胖白胖,憨態(tài)可掬還有幾分可愛,說話又十分客氣,蕭遙也厭惡不起來。

  再說章垂拱行賄也只是為了保個進士頭銜,蕭遙與其并無利益沖突,而他初來乍到更不愿與人結(jié)仇,因此對于章垂拱行賄之事并不在意。

  況且,多認識幾個富二代有利無害。

  閑聊間,蕭遙得知章垂拱乃中州上京人氏,是個不學無術(shù)的富家子弟,靠著富豪老爹重金鋪路才得以混進殿試。

  貢士一千兩,進士一千五百兩。

  這便是章垂拱一路考學花費,而大唐物價為一兩銀子二石白米,折算下來二千五百兩銀子相當于接近二百萬人民幣。

  章垂拱天資平庸,對做官并無興趣,考學也是被老爹逼迫,其有自知之明,因此身上并無紈绔戾氣,哪怕與蕭遙素昧平生,也是一口一個兄弟。

  “乖乖,有錢人吶?!笔掃b不由感慨。

  “我心疼我爹可不心疼,不過兩千五百兩花出去只要事能辦成便不算白花,這國子監(jiān)張祭酒拿錢辦事向來靠譜,可不像那翰林院的余節(jié)庵,從來都是拿錢不辦事?!?p>  章垂拱倒也直來直去,不過其所說之事在大唐已經(jīng)人盡皆知,也無須遮掩。

  “余節(jié)庵?”蕭遙一愣。

  “翰林院掌院學士余節(jié)庵吶,就殿試主考官,我記得那會他在蕭兄面前站了半天呢,看樣子對蕭兄也很是欣賞?!?p>  “噢噢,是他啊?!?p>  莫非余節(jié)庵真如其所說,此間世界便是那聽琴湖里的無間世界,而余節(jié)庵先蕭遙一步來到此處,還坐上了翰林院掌院學士?

  “垂拱兄,你可聽說過無間?”

  “無間?什么無間?無間寶鑒?”

  章垂拱連忙搖頭,答非所問。

  看來無間只是外界稱呼,章垂拱并不知情,蕭遙只好岔開話題。

  隨后二人來到貢院門口,章府管家早已在此備好馬車等待多時,章垂拱大方說道:

  “蕭兄住在哪家客棧,送你一程?”

  “嗯?”

  蕭遙哪知道他在哪住,頓時有些無所適從,連忙擺手尷尬回道:

  “號舍里睡了一天,我這腰酸背痛的哪里還坐得了車,我自己走回去,正好散散步疏通疏通筋骨?!?p>  “對了,七日后的杏園宴蕭兄可別忘了,到時候咱們一醉方休,要是喝得不盡興,那醉仙樓是我家姐姐開的,咱們接著喝?!?p>  “沒問題?!笔掃b當即答應。

  ······

  貢院門口,蕭遙不知何去何從。

  正彷徨間,蕭遙看見余節(jié)庵出了貢院。

  堂堂一個翰林院掌院學士,身旁卻無一個隨從,就連那些其翰林院學士,也不愿和余節(jié)庵多打招呼。

  唯獨蕭遙看到余節(jié)庵,親切喊道:

  “余教授!”

  余節(jié)庵一愣神,蕭遙趕忙迎上前去,急切說道:

  “余教授,我是蕭遙啊,昨天我還在聽琴湖見過您?!?p>  “蕭遙?聽琴湖?”余節(jié)庵滿臉疑惑。

  蕭遙這才明白,原來余節(jié)庵所說“洗塵”確有其事,此余節(jié)庵是余教授,卻又不是余教授。

  不過余節(jié)庵雖然不認得江大蕭遙,卻認得殿試場上放浪形骸下筆如神的蕭遙,欣慰說道:

  “這不就是殿試睡覺的后生,找我莫不是想拜入我門下?”

  余節(jié)庵性格孤僻人盡皆知,而其門下量產(chǎn)高徒更是名聲在外。

  官場上總是有幾個仕途崎嶇卻受人尊敬的老師傅,他們熟通為官之道,不愿白白浪費一身才華四處尋找良才悉心栽培,卻又覺得朝堂黑暗避而遠之。

  北宋六一居士如是,余節(jié)庵亦如是。

  換作他人,能拜入余節(jié)庵門下必是求之不得,可蕭遙只是為了找余節(jié)庵搞清楚狀況,并無拜師之意。

  再說,蕭遙覺得眼前這余節(jié)庵一副老儒模樣,拜其為師估計也是去苦讀圣賢書,那豈不是浪費了這無間異界的諸多樂趣,一時顯得有些猶豫。

  余節(jié)庵露出惜才之情,問道:

  “后生怎么稱呼來著?”

  “姓蕭名遙。”

  聽到蕭遙姓名,余節(jié)庵大吃一驚,連忙低聲問道:

  “蕭遙?你可認識蕭修遠?”

  “蕭修遠是我祖父,當然認得?!?p>  余節(jié)庵將蕭遙拉至一旁無人處,對蕭遙反復端詳,長嘆一聲說道:

  “一句荒唐言,害死滿門忠義,但終歸是老天有眼,蕭氏遺孤果然活著。”

  “嗯?蕭氏遺孤?”

  “你可知赤子摘星案?”

  “不知道···”

  “余學士有所不知,我不久前由于失憶,除了祖父名叫蕭修遠外,其余過往之事一概忘得一干二凈?!?p>  “你那養(yǎng)父定不會把此事說與你聽,不知道倒也不奇怪?!?p>  “余學士可否告知晚輩,我爺爺他···”

  余節(jié)庵思索一番,將所知往事告知與蕭遙。

  赤子摘星案,此案極為蹊蹺,大唐并無幾人知曉內(nèi)幕。

  蕭修遠曾是名噪一時的浩瀚書院院長,其有兩個兒子,長子蕭忠、次子蕭和,宗族興旺之際,卻被杜玄成一句醉話惹禍上身。

  杜玄成,三式六壬魁首,蕭修遠好友之一。

  三式之術(shù)分太乙、奇門、六壬,分別預測天、地、人事,杜玄成作為六壬魁首,相人之術(shù)舉世無雙。

  十八年前,蕭和妻子誕下一子,被抱至浩瀚書院找蕭修遠取名,而杜玄成、余節(jié)庵作為蕭修遠好友,亦趕來慶賀。

  當夜杜玄成喝得酩酊大醉,而后對蕭修遠幼孫連番夸贊,說下預言“赤子當斬真龍,摘帝星?!?p>  真龍、帝星,不就是皇帝么。

  此言一出,蕭修遠大驚失色,不住搖頭嘆息,感慨蕭氏一族大難臨頭:

  “為一孫折一族,不知是福是禍?!?p>  此事后來被人告與太后林婉貞。

  林婉貞勃然大怒,但無憑無據(jù)枉殺大臣名不正言不順,只好派蕭忠去蒼州戡亂,而蕭忠卻在兵力占優(yōu)的情況下戰(zhàn)死沙場。

  蕭和對兄長戰(zhàn)死之事深感蹊蹺,經(jīng)常與同情蕭忠的蒼州主將蘇虹來往,并秘密調(diào)查蕭忠死因,后來蘇虹在蒼州舉兵造反,而蕭和亦由于牽連其中而被夷滅三族。

  蕭遙聽完赤子摘星案,暗暗感慨:

  “這杜玄成是不是有毛病,酒后話這么多?!?p>  但話說回來,冤有頭債有主,蕭遙的仇家還是框定為太后林婉貞。

  “一句醉話而已,至于么,那喝了酒說自己將來要做怎樣怎樣的人還少么?!?p>  蕭遙憤慨不已,把林婉貞祖宗十八代罵了個遍。

  可林婉貞貴為太后,蕭遙不過窮書生,除了過過嘴癮又能如何?

  蕭遙不免傷感落懷,祖父含辛茹苦把他撫養(yǎng)成人,臨死之際又因為陷于學業(yè)未能陪伴在側(cè),現(xiàn)如今終于可以“泉下相見”,卻被林婉貞狗日的給硬生生拆散了。

  “操他媽的?!?p>  而對于余節(jié)庵要將蕭遙收入門下一事,蕭遙思忖再三恭敬回道:

  “晚輩看到余學士貿(mào)然招呼,是因和余學士前世有些淵源,只是您不記得罷了。

  至于拜師一事,晚輩看殿試說什么無間八道,什么劍靈魔兵權(quán)智財才,更想修劍道,日后仗劍江湖行俠仗義,尤其是要···”

  毫無疑問,蕭遙只想一劍戳死林婉貞。

  余節(jié)庵沒看出蕭遙報仇心切,只當蕭遙少年一腔熱血,惋惜說道:

  “你這后生也是年少無知,即便是劍道開天、御劍乘風又能如何,不過一柄三尺長劍,哪里求得來萬世太平?”

  嗯?御劍乘風?

  飛天遁地,特么妥妥是個仙俠世界啊。

  先前在殿試考卷上看到劍道,蕭遙還以為這無間世界是個武俠世界,聽到“劍道開天、御劍乘風”,方才發(fā)覺自己低估了這架空世界。

  御劍乘風不比當官著書炫酷?

  再說了,當官哪朝哪代不能當,御劍乘風卻是過了這村沒這店。

  蕭遙想要浩瀚星空。

  蕭遙更想去替爺爺討還公道。

  既然那杜玄成說了什么狗屁赤子摘星,那就摘給你林婉貞看看。

  看蕭遙神色愈發(fā)凝重,對拜師一事不為所動,余節(jié)庵無奈說道:

  “九洲萬千劍派其實不過爾爾,走劍道還是得去勾陳山受太一真人點化,可世間又有幾人能夠入得了勾陳山,最后不過是淪為一屆匹夫罷了。

  你須知道,朝堂在上百姓在下,而武夫所在的江湖,不過是夾在朝堂與百姓間的一塊爛泥地,可不要圖一時之快誤入歧途?!?p>  不過蕭遙此時才聽不下去這些陳腔濫調(diào),但又不好當面拒絕余節(jié)庵一番好意,只能默不作聲。

  余節(jié)庵轉(zhuǎn)身往貢院走去,蕭遙去送,恰恰在此時貢院里走出一老太監(jiān),正是司禮監(jiān)掌印太監(jiān)談雙亭。

  看到神情落寞的蕭遙,談雙亭陰陽怪氣說道:

  “你可是蕭遙?”

  蕭遙連忙點頭名。

  談雙亭輕蔑說道:

  “原來你就是那個白卷蕭遙,你難道不知殿試白卷藐視朝堂,按律當誅三族?”

  白卷?

  “臥槽,沒寫名字!”

  蕭遙這才反應過來,狂拍腦門,大呼冤枉。

  談雙亭掐掐指頭,算出蕭遙時日無多,隨后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禮部報刑部,下月緝捕入獄,待到皇上勾決,應該能趕上秋后問斬?!?p>  說罷,談雙亭看看蕭遙身旁的余節(jié)庵,

  余節(jié)庵淡然回道:

  “我與此人并不認識,談公公秉公上報便是?!?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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