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章 天才、廢材
朱元璋看到皇太孫一副志得意滿的樣子。
出了題之后。
就讓太監(jiān)去給自己沏了杯茶。
雖然在朱允炆來之前，才剛沏好一杯雨前龍井。
不過太監(jiān)卻不敢有絲毫懈怠和多嘴。
領(lǐng)命后就快步離開。
朱允炆聽到明日這個題目后，就開始認(rèn)真思考。
“明日一詞，意思是指的是第二日。也或是指未來、希望。難道皇祖父是想理我為儲君之意？”
想到此處，朱允炆看了一眼，坐在龍案前兩鬢斑白的朱元璋，神色肅然。
隨即打消了這個念頭。
“若是要立儲君，肯定不是這個神色，也應(yīng)該是召我，而非此時。既然這樣，那就是明日實(shí)指。應(yīng)是不難，待我好好想想……”
朱元璋新泡的茶，已經(jīng)加了三次水，原本不餓的肚子都喝來有些想要吃食。
而朱允炆還在那里站著，只是額頭已經(jīng)布滿汗珠。他原本信心十足，沒想到這個看似簡單的題目，居然如此考人。
朱元璋心中忍不住嘆了口氣。
看了一眼桌上的糕點(diǎn)，有種想要扔出去的沖動。
不過再怎么說也是自己的皇孫，按捺住性子，用盡量緩和的語氣說道：“允炆，天色晚了，你早些回去休息吧。過幾日做出來也不遲?！?p> “??！”
朱允炆如蒙大赦：“皇祖父那我明日我便再交卷吧?！?p> “好！這事不急，等你寫出來再說?！?p> 朱元璋還是一副慈祖和藹可親的模樣。
“臣孫告退。”
“去吧！”
等朱允炆離開。
大明太祖靠在龍案上，忽然出聲：“黃平?！?p> “皇爺，小的在?！币慌缘奶O(jiān)急忙答道。
“你看皇太孫和十八皇子誰更聰慧？”
聽到這話，黃平忍不住腹誹，這不明擺著的，你還問俺干啥。莫非是心情不爽又想殺人了？
“皇爺，小的不知道?！?p> “你這條老狗，咱問你你就說，再給俺揣著明白裝糊涂，砍了你的腦袋?！?p> 朱元璋看不起閹人，雖然宮中大部分太監(jiān)都是鳳陽招進(jìn)宮中的。
“小的以為，十八皇子心思更細(xì)膩些，皇孫殿下則是跟穩(wěn)沉?！?p> 其實(shí)這話完全就是風(fēng)馬牛不相及，不過這也是黃平敢說的極限了。
他在宮中將近二十年，深知皇爺脾氣有些喜怒無常，且極其護(hù)短。
只敢這樣講了。
“呵呵，你這閹人是怕俺責(zé)罰你吧。也對?！?p> 朱元璋說完就站起身，看了一眼那盒糕點(diǎn)：“這半夜的也辛苦了，這東西就賞給你吃吧?！?p> 黃平急忙跪下：“多謝皇爺賞賜，多謝皇爺賞賜！”
雖說只是一盒糕點(diǎn)。
但這其中的含義已經(jīng)是不言而喻。
這下儲君之位恐怕已經(jīng)要和皇孫失之交臂了。得找個時間好好和十八歲親近親近。
能夠在宮中混了幾十年還沒被杖斃，毒酒，白綾索命的太監(jiān)宮女，哪個不是心思活絡(luò)的。
他們能從一個眼神一件小事，就看出本質(zhì)。
朱元璋走出奉天殿。
在鋪著御窯金磚的屋外踱步而行。
原本在他心里，朱允炆就不是儲君的最好人選。
現(xiàn)在和朱林比起來，更是猶如云泥之別。
倆人同歲。一個六步成詩，一個半個時辰連個屁都放不出來。
前者從小就有當(dāng)世大儒教導(dǎo)，懂事后更是全力培養(yǎng)。后者只是讀過幾年私塾，還隨家人奔波數(shù)個布政使司之地。
朱元璋又忍不住嘆了口氣，只是在立國之初，就制定了傳嫡的規(guī)矩。這似乎有些棘手。
再看看吧！
此時，要是朱元璋知道，朱林那些詩詞全都是別人寫的，他不過是大自然的搬運(yùn)工。
不知道會不會氣得吐血半升。
天還沒亮！
朱林又被公鴨嗓給叫醒。
忍不住吐槽。
這皇宮什么都好，就是不讓人睡懶覺這點(diǎn)極度讓人不爽。
不由想起萬歷、嘉靖。這爺孫倆都是一等一的妙人。
幾十年不上朝，還能讓朝廷體系不崩潰。想必懶覺肯定是睡舒服了。
大明歷代帝王中，也就這兩個堪稱經(jīng)典。
當(dāng)然，他們的腦子絕對夠用，帝王權(quán)術(shù)也是修煉得爐火純青。
吃完早飯。
在王成的提醒下來到書房。
看著昨晚上畫的健身器材。
朱林又將之前相好的說辭整理一遍。
畢竟一個能六步成詩的天才，要是說話條理不清，又沒有說服力。那就只能是給人一種書呆子的感覺。
“王成，現(xiàn)在設(shè)么時辰了，御門聽政結(jié)束了沒有？”
朱林知道老朱很勤奮，后世御門聽政都是跟他學(xué)的。
王成也沒有疑它，只道是十八皇子早就聽皇爺說過御門聽政的事情了。
答道：“殿下，今天皇爺不在御門聽政?！?p> “怎么，沐休？”
朱林記得朱元璋時期，規(guī)定了每天都得御門聽政。沒有休息一說。
“回殿下的話，不是。”
朱林沒有開口，繼續(xù)聽下去。
“今日是早朝?！?p> 朱林明白了。
明初，平常洪武大帝是在太和門御門聽政，可每月總有幾天大朝就要到大殿問政等事宜。
坐下來。
忍不住想老朱讓自己休息幾天的意思。
是想看自己有沒有懈怠懶惰，還是一天只顧玩耍，不能自律？
或者是就像昨天講的，考慮自己去國子監(jiān)讀書？
應(yīng)該這些想法都有。
可是看四書五經(jīng)，朱林實(shí)在是看不下去。
不如借機(jī)去皇家書庫，看看有沒有中國歷史上第一本由個人完成的章回體小說秘本，金瓶梅。
念頭剛升起，就立馬破滅了。
蘭陵笑笑生現(xiàn)在還不知道在哪里，金瓶梅成書是在隆慶到萬歷年間，這都還有二百多年時間線。
算了，練字抄書吧！
讓王成拿來詩經(jīng)，開始抄寫起來。
從第一篇《關(guān)雎》，一直抄到《麟之趾》。
把整篇國風(fēng)周南抄完，才停下筆。
想想時間差不多了，就拿著健身器材圖紙往奉天殿走去。
一般來說，這個時候洪武大帝都是在批折子或是在發(fā)布任務(wù)，要那人開刀。
朱林拿著圖紙到奉天殿的時候。老朱果然在批紅。
他看到自己第十八個兒子，咯吱窩里夾著紙走了進(jìn)來。
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林兒，俺不是叫你休息幾日嗎，怎么一大早就來這？”
“父皇讓兒臣休息，可兒臣閑不住啊。”
朱林嘴是這樣說，心里卻是：“得了吧，老朱，別人不了解你，我可是對你了解得很清楚。要是真的夜夜笙歌，怕你就不是這表情了?！?p> “嗯！忙些好，可以鍛煉心性，還能強(qiáng)健筋骨?！?p> 朱林聽到這話，算是對上味了。
“父皇，兒臣來就是為了讓父皇強(qiáng)健筋骨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