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掀了狗皇帝的王朝:(3)
床上的容玉淵情況并不好,上周她讓阿桔送了一趟藥,應(yīng)該能緩解中毒的癥狀才對。
沈愿景記憶里容玉淵的戲份不多,桃夭也只知道他的身體被毒藥給拖垮了?,F(xiàn)在看來——這哪里是被毒藥拖垮,容玉淵中毒已久,分明就已經(jīng)變成了一個毒人。
容玉淵此時不好受,死死咬著牙關(guān)在床上縮成了一團。
身體里的疼痛讓他幾近昏厥,但又讓他不得不保持清醒。
恍惚間,一只微涼的手搭上了他的手腕,女子悅耳的聲音似乎就在身邊:“瞧給你急得,本宮與他無冤無仇,難道還會害了他不成?他中毒太深,毒已深入骨髓,想要解毒自然是要吃點苦頭的,你且放心,本宮明日再來看看?!?p> 桃夭走了,阿桔也自然跟著走了。
看著分外和諧的一人一貓,洛璟塵哪里還有不明白的?第一次的藥,分明就是皇嫂特意送過來的。
這么說當時那封信也是……
洛璟塵震驚地看著桃夭離去的方向,反倒忘了問她是怎么知道藥方的。
他對這個皇嫂的了解少之又少,只偶爾聽宮人提及這個為了皇帝什么都能干得出來的皇后,分明是一顆心都撲在皇帝身上的。
難道是皇帝讓他來試探自己的?這樣一想,洛璟塵便覺得心驚肉跳。
桃夭回去后重新配了副藥。
容玉淵身體太差,之前那藥方雖然能解毒,但藥性太烈,折騰得幾次估計容玉淵就要去見閻王了。
好在這幾日她研究了能解百毒的解毒丸,藥性要溫和一些,再在里頭加些天潤水,應(yīng)當就能好得差不多。
阿桔躺在房頂上曬太陽,百無聊賴數(shù)著邊上的咸魚。
這幾天實在是太無聊,它看旁邊水塘里有魚,蹲著撈了一只又一只起來,放在房頂,排得整整齊齊。
“阿桔,幫我把這個送過去?!碧邑不瘟嘶问掷锏男〈善?,系到阿桔的脖子上。然后回屋去拿了張紙,貼到瓷瓶瓶身上。
阿桔:“……”看著上面毛毛蟲一樣的字跡,阿桔的貓眼人性化地抽搐。
再看到來送藥的貓,洛璟塵也不覺得稀奇了,只是看著瓷瓶上貼的紙條,嘴角還是忍不住抽了抽。
雖說傳聞不可盡信,但皇嫂這字……確實……
“替我謝謝皇嫂?!甭瀛Z塵沖著阿桔笑了笑,轉(zhuǎn)身拿著瓷瓶去了屋里,沒過多久,他拿著一個盤子出來了。
炸得黃澄澄的小魚干還散發(fā)著誘人的香味,阿桔瞬間就精神了。
洛璟塵在阿桔身上挼了一把,將盤子放到邊上:“你先吃,我去喂容大哥喝藥?!?p> 上次被藥折磨了一番,容玉淵精神反而好了不少。
這幾天他能下地走了。
“皇后娘娘又來送藥了?”容玉淵看著一臉樂呵的洛璟塵,蒼白的面容上浮現(xiàn)出淡淡的笑意。
洛璟塵點點頭,將瓷瓶遞過去。
看著瓶身貼著的紙條上的字跡,容玉淵也是愣了一下。
皇后的名聲在大齊可算不得好,知道她會醫(yī)術(shù)后,容玉淵只當她是藏拙,這一手龍飛鳳舞的字跡倒讓他真真吃驚了一下。
洛璟塵才八歲,字都要比這工整不少。
辨認了一番,容玉淵認出來上面寫的是:“兌水,喝五次,每日一次。”
——
解禁的日子馬上就要到了,被罰抄佛經(jīng)的桃夭一字沒動,跟著她來的兩個小宮女都急傻眼了。
當事人絲毫不慌,每日吃了睡睡了吃,在冷宮的生活好不愜意。
洛珩按照太后的意思去接桃夭的時候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這女人在冷宮待了三個月,怎么似乎還長胖了些?
以前沈愿景聽信傳言,以為洛珩喜歡消瘦型的美人,每日三餐都控制了食量,瘦是瘦,但是太過骨感。
如今這身體里的芯子換成了桃夭,吃嘛嘛香,身體倍兒棒,消瘦的臉頰有了些肉,通身的氣質(zhì)就出來了。
“今日皇后解了禁足,依舊住在鳳傾宮?!甭彗裾f完,便高高在上般地站著,等桃夭叩首謝恩。
然而……“既然臣妾已經(jīng)解了禁足,皇上是不是該把鳳印還給臣妾了?”
桃夭話語一出,周遭寂靜無聲。
這皇后在發(fā)什么瘋?鳳印皇上想交給誰就交給誰,哪有像她這般討要的!
就連洛珩都被驚到了,看著桃夭那張張揚明艷的臉,呵斥的話語明明到了嘴邊,但就是說不出來。
“朕會差人將鳳印送去鳳傾宮?!?p> “那就多謝皇上了。”桃夭唇角提起微微的弧度,鳳眸流轉(zhuǎn),顧盼生輝,看得洛珩險些沒回過神來。
再反應(yīng)過來,只能遠遠的看見她的背影了。
洛珩不滿地皺起了眉頭。
他還以為沈愿景這三個月好好反省了,沒想到是換了個法子吸引他的注意力。
欲擒故縱?呵,他的心里只有阿蔓一個女人。
虧得桃夭沒聽到他心里在想什么,不然指不定當場弒君。
雖說三個月沒住了,但鳳傾宮每日都是有人在打掃的,桃夭回來的時候里面也不臟。
皇后宮里共有宮女二十四人,太監(jiān)八人,嬤嬤兩人,她回來的時候,院子里頭稀稀拉拉跪了一地。
“行了,該干嘛干嘛去,本宮乏了,要歇息。”
六月將到,火氣有些盛,寢宮里早就備好解暑的冰塊,入室一片清涼。
和冷泉宮比起來,鳳傾宮簡直就是天堂般的存在,也難怪她在冷宮里頭會被說是受苦受累。
桃夭洗漱了一番,走到銅鏡面前。
紅木梳妝臺是才造好沒用多久的,散發(fā)著淡淡的木香。她的長發(fā)還未干,氤氳的水汽爬滿銅鏡,鏡中的美人兒看都不真切。
桃夭睡得香,淑妃沈玲蔓那邊可就高興不起來了。
她好不容易拿到了三個月的鳳印,現(xiàn)在卻讓她還給皇后?那不是打她的臉嗎?
沈玲蔓這幾個月太過張揚,拉了穩(wěn)穩(wěn)一波仇恨,現(xiàn)在各宮都等著看她的笑話。
“公公請稍等,那鳳印本宮不敢隨意放置,已經(jīng)讓嬤嬤去取?!?p> 老太監(jiān)笑瞇瞇的,看不出是什么態(tài)度,只說了句:“咱家不急?!?p> 沈玲蔓心里慪得要死,但又無可奈何,只能眼睜睜看著老太監(jiān)拿了鳳印往鳳傾宮送去了。
沈愿景!她長長的指甲戳進了手心里,看著鳳傾宮的方向,眸中滿是妒恨。
她一定要將沈愿景從那個位子上拉下來!一定!
桃夭一覺醒來已經(jīng)到中午了,外頭的小宮女見她醒了,進來給她洗漱打扮。
“娘娘,我們什么時候去見太后,這些日子您沒去問安,太后可是時常念著您的?!?p> 桃夭打著哈欠,懶懶地坐在梳妝鏡前面,銅鏡中的人兒雍容華貴,微微上挑的眉眼風(fēng)情萬種,“現(xiàn)在你給我梳妝不就是為了見太后嗎?”
宮女手一抖,扯得桃夭倒吸了一口涼氣。
她連忙跪下來:“娘娘饒命!奴婢不是有意的!”
看著已經(jīng)快梳好的發(fā)髻又散了,桃夭嘆了一口氣:“本宮像是會因為這點小事就怪罪于你的人嗎?”
末了她又道:“起來吧。雖然本宮知道你是太后的人,知道春紅是季嬪的人,知道珍珠是淑妃的人……但是本宮是個大度的,只要你們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本宮便不會與你們計較太多,這話,你可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