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過渡(3000字)
逢山開路,遇水造橋,先鋒營一眾兵勇負責(zé)斷后,齊心協(xié)力推送輜車運壓糧草等雜事,洛陽衛(wèi)兵則騎著烈烈戰(zhàn)馬順著官道,一路緩車疾行力求以最快的速度到達榮陽。
幾天之后就出了洛陽地界,進入它州疆域。
朱友珪為大軍軍糧發(fā)愁,本以為帶兵打仗的事很簡單的事情,沒想到還有行軍,運糧,逃兵傷病等這么多細處要注意。
搞得他頭都大了,于是朱友珪果斷使出了獨門絕技,甩手掌柜!
把權(quán)力劃分給了手下兩個猛將手,秦叔寶和長孫晟。專業(yè)的事情作為專業(yè)的人士去做,讓他們頭疼去吧,朱友珪自己只管修煉和摸魚就行。
這幾天下來,長孫晟指揮下各兵士不辭辛苦進軍,嘴巴早就淡出鳥來了,進城后稍作補給,便自帶干糧又整整疾行十日。
大軍接連趕路,幾天后尋到一片低洼水地,三千輕騎沒有發(fā)出任何嘈雜聲響,只剩下馬匹喝水噴鼻聲。
長孫晟率領(lǐng)大軍整頓調(diào)休,嚴(yán)格遵循最基本的行軍條例,命令大軍停歇就地埋鍋做飯,分批下馬,刷馬口鼻,人馬共飲水源。
長孫晟等戰(zhàn)馬飲水完畢,重新讓他們披上甲胄,喝聲道:“上馬!”
三千余輕騎上馬動作如出一轍,行云流水。
宋金剛和先鋒營這幫新兵蛋子看得傻眼,只覺得這幫洛陽鐵騎不同凡響,他們的主將長孫晟更合該是個天生萬人敵的沖陣猛將,兵也是雄兵精銳之師,和他們這群歪瓜裂棗不可同日而語。
大軍前進的路上風(fēng)光如畫,植被茂密,古木參天澗深谷幽,摩崖石刻猿猴縱越,美麗多姿,朱友珪乘馬縱揚,抬頭透過蔥郁古木看著晚霞云濤,絢爛如汪洋。
一路上風(fēng)景是如此美麗,但人間卻猶如煉獄。
隋煬帝在位的一系列苛政,導(dǎo)致大批百姓流離失所。
其中部分地區(qū)不但承受著最沉重的徭役,還面臨著大旱和瘟疫的災(zāi)難。
朱友珪大軍途中時刻能看到災(zāi)民遍地逃竄,一個個看到隋軍如見猛虎,頓時嚇得臉發(fā)白,兩條腿驚慌失措的倉皇逃生。
朱友珪,秦叔寶和長孫晟等將領(lǐng)皆臉色少有沉重,一片片緘默不言,有時候隋朝的大軍殘忍比苛政猛虎還要來的可怕。
偶爾能在路邊瞧見面容枯槁的乞丐一夜之間變成硬邦邦的雕塑尸骸,無人問津的凍死在路坑上。一處處拖家?guī)Э诘牧髅耦濐澪∥〉穆槟净钪紖^(qū)市場上易子而食,一條麻繩牽妻賣子比比皆是。
世惡道險,終究難逃。
就連集體逃遷的隊伍中,也時不時冷不丁倒下一兩個皮包骨的可憐人,他們兩眼沉重的閉下,便永遠再也醒不過來了。
朱友珪還看到各種賣身葬親人的乞兒跪拜在荒冢墳前,死命的磕破頭求人垂憐,可惜世人冷漠心硬自身都難保哪還顧得上他人瓦上霜?
蕓蕓眾生一副世態(tài)炎涼的常態(tài),亂葬崗上烏鴉鳴啼盤旋停留。
枯藤小道,荒郊野嶺上的涼風(fēng)總能伴著陣陣習(xí)以為常的哭泣聲,百姓的哀怨凄涼響徹方圓。
這個就是當(dāng)今的大隋世道呀,遍地瘡痍,朝廷無能,匪軍災(zāi)禍四起。
一路上各種人間慘狀映入眼簾,所有軍將都看得揪心刺目,趁著天晴晌午做灶,騎馬巡探歸來的宋金剛懷揣著不安心事,逮到了正在摸魚的朱友珪,偷偷的問一句大逆不道的話:
“大將軍,我們真的要去替無道隋帝賣命嗎?”
正在慵慵懶懶睡著香甜午覺的朱友珪耳朵靈敏的動了動,頓時睡眼惺忪的揉了揉眼睛,待睜開澄澈的眸子看到原來是宋金剛這個憨貨。
宋金剛這憨厚大家伙粗中有細,可一點都不傻。
作為隋末起義的反王之一,終于自省醒悟發(fā)出了靈魂拷問,這個大隋還有救嗎?
朱友珪憋著一股起床氣,人慵懶而起,一只手臂托拄著黑沉臉龐,沒好氣沉聲道:
“怎么?你不愿意打仗嗎?”
宋金剛一手撓著大腦袋,憨厚的笑笑道:
“俺最不怕的就是打架了,只是要看替誰去打。如果是為那個鳥皇帝,俺認為不值得啊?!?p> 朱友珪眼神瞬間銳利了幾分,寒冷目光如刀,讓宋金剛冷汗涔涔直流,“這是你的想法,還是整個先鋒營的想法?”
由于隋煬帝三征高句麗,民眾苦不堪言,各地豪杰趁機嘯聚山林。而先鋒營收留的大都是家破人亡的流民,他們大部分都是因為楊廣暴政無道導(dǎo)致各地烽火四起,才會淪落多舛,所以這些流民一個個都對楊廣離心離德,毫無忠誠依賴可言。
宋金剛連連慌慌忙忙擺手,有些緊張的解釋道:
“是大家商量后的想法,俺村當(dāng)年就被匪軍給洗劫,俺爹上前阻止卻被匪軍一刀砍死了,俺至今還記得爹爹倒在地上死不瞑目的慘樣。
但是俺更痛恨大隋,那隨后前來奉旨征討的隋軍又不干正事,反而紅著貪婪眼睛再次對鄉(xiāng)親們提起屠刀,俺娘死了,兩個弟弟也死。”
宋金剛紅著眼睛,神情愈發(fā)激動的繼續(xù)說道:
“那群天殺的畜生之后又重復(fù)搶掠了我們村子一遍,喪心病狂的割了全村鄉(xiāng)親父老的項上人頭,就這么回去交差了。試問這樣的殺良冒功的人渣畜牲還能升官發(fā)財,這樣的人間正道還有天理嗎?”
宋金剛哽咽如孩堤似看著朱友珪,悲涼大笑道:
“大將軍,恕小的直言,你說這種鳥皇帝他配嗎?大家伙也差不多都有相同的際遇。大將軍,俺們都敬佩著你,服從你,在我們落魄的時候,是你給了我們一碗飯吃,還傳我等功法修煉。大家伙心中雪亮明白,都記著你的恩德呢,若是有朝一日,將軍愿意舉龍旗,我等愿意成為將軍手中的刀刃平定一切宵小。”
“你個潑皮不要再說了,食君之祿,忠君之責(zé)。只要當(dāng)今圣上一日不死,本將軍就還是大隋的忠臣良將?!?p> 朱友珪故作深沉不喜,兀自在他頭上敲了幾個爆栗,繼而朗聲道:
“以后這種胡話休得再講,否則軍法處置?!?p> 見宋金剛不甘心,躊躇著腳步,欲言又止。
朱友珪笑了笑伸出一只手,體內(nèi)運轉(zhuǎn)五雷天心訣,五指微微曲張,掌心上面頓時雷電罡氣密布,滋滋放著絢爛的纖細雷爍,散發(fā)著驚人的毀滅力量。
宋金剛看的入神癡迷,這真的是凡人能掌握的力量嗎?
朱友珪笑著問道:“你看到了什么?”
宋金剛想了想,試探的說道:“雷電?”
朱友珪搖了搖頭,語氣凌厲,一字一頓說道:
“這是終結(jié)亂世的雷霆!”
宋金剛頓時瞪大了眼珠子,他還是不懂,但不明覺厲,只覺得朱友珪意有所指。
“唉,古人真是太無趣了,玩梗都沒人接?!?p> 朱友珪極其失望的搖了搖頭,背負雙袖就這么氣呼呼的離開了,面容似乎很生氣,但奇怪的是也不對宋金剛做任何處罰,只是口頭批評就這么輕松揭過了。
簡直荒唐的不像話。
“怎么樣大人怎么說?”
帳篷中又鬼鬼祟祟鉆出了兩個高大健壯身影,正是躲在背后偷偷聽墻角的長孫晟秦和叔寶。
“滾,你們兩個混蛋,居然派俺去探大人的口風(fēng)。萬一真的被大人推出去砍頭以敬效尤怎么辦?”
宋金剛氣憤不平,就是這兩貨出的餿主意,挑撥他來試探大將軍的口風(fēng)。
秦叔寶頓時不好意思的訕笑賠罪:“知道你小子這次辛苦了,等進城某一定請客,替兄弟擺上一大桌?!?p> 宋金剛聽完這才收斂怒色,嘀咕說道:
“這倒還差不多。”
“你們說大人到底怎么想的?外面人都說咱們大人擁兵自重,日子久了恐生異心,各城老百姓傳的有鼻子有眼的。那么咱們大人到底是不是心系大隋呢?”
長孫晟單手摩挲著下巴,突然一陣?yán)潇o分析后說道,畢竟領(lǐng)導(dǎo)怎么想對下屬真的很重要。
“怎么想的?大人剛才那一番話說得還不夠明白嗎?”宋金剛繞有深意的說道。
“不錯。只要楊廣一日不死,你我皆是忠臣?!鼻厥鍖毮抗忾W爍開口,朱友珪確實講的很明白。
朱友珪無可置疑確實想當(dāng)一個忠臣,但前提是楊廣還活著呀。
如今大隋內(nèi)憂外困,四大門閥虎視眈眈,現(xiàn)在還沒有造反,但實際上,世人都知道,這些門閥已經(jīng)等不了多久了。
就比如眼下,恐怕宇文閥的人已經(jīng)準(zhǔn)備起兵造反了。而李淵的勢力也已經(jīng)滲入關(guān)中等地了,就等著楊廣死后南下了。
此時正值山河破碎,風(fēng)雨飄搖。
大街上隨便一個人都知道楊廣時日無多了。
“算了,這齟齬事情也不用我們瞎操心,還是練好最近大將軍傳授的武功吧,將軍明日還要考校的,要是不合格,大將軍的恐怖手段諸位也是知道的?!遍L孫晟好心提醒道。
宋金剛一想到朱友珪說的學(xué)不會功法就沒飯吃,瞬間就牙疼郁悶了,望向著兩位同窗學(xué)友,慌張不安道:
“俺的兩位好兄弟可得救救俺呀,大將軍傳下的功法太晦澀難懂了,俺至今還卡在大星位?!?p> 關(guān)鍵是宋金剛農(nóng)民出身目不識丁,雖然自身資質(zhì)不俗,但武學(xué)根基爛的一塌糊涂,學(xué)起不良人的功法當(dāng)真是千難萬難。
“還好吧,大將軍不但實力高強,還很好說話,在指點上通俗易懂,各種武道真理信手拈來,某和長孫晟皆已經(jīng)在大將軍的幫助下晉級天位境界了。”
好學(xué)生秦叔寶的扎心語言,頓時讓宋金剛更加郁悶了。
這難道就是學(xué)霸與學(xué)渣之間的差距?
秦叔寶和長孫晟都有不俗的修為在身,一朝沖擊穴竅成功,轉(zhuǎn)修不良人的功法過程極其順利。
可以說是根基深厚者水到渠成,很快就練出了專屬真氣,成為了天位武者。
而宋金剛就沒這么好運了,在修煉的路上一知半解,一身倔強實力磕磕絆絆,完全源自于天生神力。
長孫晟冷然鄙視這一個學(xué)渣,無情指責(zé)道:
“你這四肢發(fā)達的憨貨,將軍賜下的可是絕世神功,這等大恩心胸?zé)o以為報,爾居然如此不知珍惜,反而經(jīng)常偷奸?;U媸峭髻M了大將軍一番好意。”
宋金剛一聽離兩個同窗競爭的小伙伴之間的差距越來越遠,當(dāng)日說好一起競爭上崗,公平競爭的小伙伴,如今已經(jīng)悄悄內(nèi)卷高不可攀了。
果然人與人之間的資質(zhì)不可同日而語。
頓時心中梗塞,更加淚流滿面了。
污喵王的榮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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