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開席了
能換一萬兩的書畫!而且是兩幅!那就是兩萬兩!
兩萬兩,還種什么糧啊,在家躺著都吃不完啊!
一時之間,村人們五味雜陳,一面羨慕陳寧,一面又有點怨世道不公,都是人,都是勤快節(jié)儉的人,憑什么她能打到野豬,憑什么客山居對她客客氣氣,憑什么隨便一個打鐵鋪的東家,就能送她價值萬金的禮物?
要是說她跟他們之間沒點牽扯,砍掉他們的頭,他們都不信的!
村人們心中腹誹,鄙視陳寧,但又想狠吃一頓,想有骨氣地走掉又害怕餓肚子,更舍不得客山居這么多肉,糾結(jié)得很。
“陳寧!里正!不好了!知縣大人來了!”劉二狗慌慌張張跑進來。
一聽說知縣大人來了,村人一下就散開了,雖說這位徐知縣看著不錯,但誰知道呢?先前那位不也傳的是清官的名聲,結(jié)果呢?是位貪官!不知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呢!
總之沒事不要往官老爺跟前湊,萬事大吉。
陳寧從屋里出來,徐京涯剛剛下馬:“陳娘子!老早就聽說你要辦暖房酒,本官左等右等等不到你送請柬,就硬著頭皮來討杯水酒喝了。阿四!”
隨從阿四立即把賀禮呈上,徐京涯拿到手上:“陳家娘子,這是新華書齋的筆墨紙硯,給三位小郎和兩位姑娘習(xí)字用的,書齋還有五套,陳家娘子用完了,可隨時去取。另外這是織云閣的單子,內(nèi)子不知陳娘子與幾個孩子的尺寸,因此就只下了單,陳娘子得了空,就帶著幾個小郎和姑娘去織云閣做幾身衣服?!?p> 蘇侍衛(wèi)出聲:“徐大人真是細心吶!”
徐京涯笑瞇瞇:“不是本官細心,是內(nèi)子交待,上門討酒喝,可不能空著手來。這不,臨時出門,匆忙得緊,都沒仔細準(zhǔn)備賀禮。還請陳娘子海涵。”
徐京涯也是秦云昭的人,要是這里沒旁人,陳寧肯定不會多給一個臉色,但現(xiàn)在全村人看著呢,她要是對徐京涯不敬,那這些人就更加認(rèn)為她跟徐京涯有私情了。
“徐大人肯來,寒舍已經(jīng)蓬蓽生輝,怎么還帶賀禮呢?民婦十分惶恐。”陳寧說完就要跪下。
徐京涯嚇了一跳,趕緊阻止:“哎呀陳娘子,你今天別把我當(dāng)官,就把我當(dāng)你家大哥吧!既然我是你大哥,就是你娘家人,就是幾個孩子的舅舅,舅舅給外甥們帶禮物,你惶恐什么呢?”
陳儀默默出聲:“既然徐大人一個外姓人都能給陳娘子當(dāng)哥,那我這個本家的老頭,豈不是能給陳娘子當(dāng)?shù)???p> 一個想給她當(dāng)大哥,一個更離譜,要給她當(dāng)?shù)?p> 陳寧算是看出來,秦云昭這些部下并不團結(jié),這徐京涯和陳老一看就不和,肯定是分屬兩個不同的陣營,這會借她陳家的地在這掰頭呢!
陳寧皮笑肉不笑:“陳老,徐大人,里面請!”
徐京涯很喜歡秦明義,進屋就把他拉一邊詢問種糧的事,旁邊的村民一開始是不敢接近的,后來見徐京涯好像很好說話的樣子,又聽秦明義說種糧的知識,有幾個膽子大的一點點湊上來,接著別的村民也湊過來了,不一會,秦明義身邊就圍滿了村民。
秦明義生日是三月,還差幾個月就十歲,這個年齡段的孩子見了生人都只會躲,更別說是見到官了,但他完全沒在怕的,一點也不怯場,后來人多了,他還發(fā)揮得更好,講得更仔細。
陳老比較喜歡秦知書,他覺得這個孩子跟自家少主長得最像,雖然跟少主沒有半點血緣關(guān)系,但陳老就是覺得這個孩子,有秦云昭的風(fēng)范,他拉著秦知書說四書五經(jīng),禮贊策論。
陳老雖然沒有考取功名,但他讀了很多書,很多很多書,原本他說這些,是想要顯擺一下自己的知識,到時候陳寧說不定會求他來給秦知書他們當(dāng)夫子,然后愛屋及烏,陳寧對他們家少主能有個好臉色。
然而秦知書的表現(xiàn),讓他覺得自己像是開屏的孔雀,美則美矣,但屁股都露出來了,羞恥羞恥。
因為秦知書順著他的話題延伸出去說的東西,他聞所未聞但又好有道理??!
蘇侍衛(wèi)與秦識禮大眼瞪小眼。
秦識禮:“陳老教我大哥學(xué)問,徐大人與我二哥探討種糧之術(shù),蘇師傅你要教我打鐵嗎?雖然我對打鐵沒有任何興趣,但也算是一技之長,萬一日后我爹我娘年老體衰,我還能靠打鐵賺錢養(yǎng)家,不讓爹娘餓肚子。蘇師傅,謝謝你吶!”
蘇侍衛(wèi)嘴角抽抽。
別以為你端著這么恭敬的態(tài)度我就聽不出你在諷刺我!要不是看在你現(xiàn)在和少主是父子身份,你連跟本侍衛(wèi)說話的資格都沒有!
張里正歡喜地叫:“吃飯咯吃飯咯!十人一桌十人一桌,大家自己找位子,不要爭不要搶,飯管夠,菜管夠,肉管夠!”
開席了。
陳寧把徐京涯、陳老、蘇侍衛(wèi)與客山居吳掌柜請到一桌,再讓張里正,劉二狗以及蘇水生他們作陪,陳家這邊,陳寧派出了長子秦知書,秦知書文質(zhì)彬彬,但他畢竟是個孩子,陳寧交往,大人們說話的時候,小孩子少插嘴?!?p> 秦知書謹(jǐn)記娘親的教誨,所以徐京涯和陳老唇槍舌戰(zhàn)的時候一聲不吭,跟同樣一聲不吭的吳掌柜四目相對時,他就客氣地說:“吳掌柜,粗茶淡飯,您莫要見怪?!?p> 吳掌柜:……
你看我現(xiàn)在像是敢見怪的樣子嗎?
他也是想不明白,一個小小的打鐵鋪的老板,竟然敢對堂堂知縣大人陰陽怪氣,膽子也太大了!
秦知書好心地說:“我聽我娘親說,陳老曾連中三元,只是殿試之前突然感染了風(fēng)寒,沒能見到圣上,不然他就是狀元老爺了。
原來是讀書人,是舉人老爺,怪不得見了官可以不跪,還能當(dāng)眾與知縣嗆聲呢,他們東家這種商人就不敢。
士農(nóng)工商,士為尊,商為末,余下為三教九流,而讀書人離士大夫只有一步之遙,他們客山居遍布全國又如何?依然地位低微。
好在手里有大把錢財,游山玩水,活得自由自在,而這些,又是那些士大夫們享受不到的。
吳掌柜心里感嘆,執(zhí)起杯子與秦知書碰了碰:“知書公子,我東家讓我悄悄問你,若他出資讓你去縣學(xué)念書,你肯是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