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特爾不等所有人都離場,就急不可待的入了洞房,趕走了蔣嬤嬤和一眾侍從,蔣綠真出門前不動聲色的滅了燈,看了一眼坐在床上瑟瑟發(fā)抖的鄭若萱,還是走出了門。
巴特爾坐到了鄭若萱的旁邊,粗糙的手捏著鄭若萱的下巴,眼里的光似乎能將鄭若萱吃下去,鄭若萱被捏著下巴,像被提起的小貓,氣都喘不上來,兩只手不停的推著不斷靠近的巴特爾,好不容易掙脫了他的手,呼呼的喘著粗氣,想同巴特爾說幾句話,但巴特爾根本不等鄭若萱說任何話,就撲了過去,鄭若萱怕的臉色慘白,但也知道自己無處可逃,依著蔣嬤嬤的話,捏碎了提前藏在床褥下的血包,咬著牙承受著巴特爾的一切動作…
沈疏鵬他們到達古玉和卡吉斯國交界的必經處——然莎城后,住進了格日勒尚未開張的酒樓,從目前的裝飾來看,奢靡已現,格日勒讓他們安心在酒樓呆著,她派人去接應牛大陸他們。
第二天晚上,張小米突然敲開了他們的房門,眾人驚喜之余,看著一身狼狽又獨身一人的小米,便覺得事情不妙,還不等大家詢問,石頭就開始焦躁起來,朝小米的身后瞧了又瞧,折回來就抓住小米的胳膊焦急的問道:“小雪呢!你怎么一個人!快說話!”
小米哭哭啼啼的說著,那日他們兵分兩路從哈林走后,小米就將小雪還有受傷的李敏和胡瑞文帶到了董西安的醫(yī)館,安心度過了一段時間,兩人受的傷也漸漸好了,因為一直等不來大隊伍回來,猜想大家可能是因為什么事情絆住了腳,于是幾人就盤算著下一步該怎么辦。哪知還沒商量好,一天晚上,黃飛云的部下偷偷闖入了醫(yī)館,逼問沈疏鵬他們下落不成,就殺了李敏和胡瑞文,還要欺辱小米和小雪。董西安當年因為不斷的顛沛流離,變得如驚弓之鳥,所以醫(yī)館一直在衙門附近,而且醫(yī)館中設了密室,一聽見動靜連小米也不顧就躲了進去,不過因為李敏和胡瑞文死前進行了拼死的抵抗,所以引起了驚動,黃飛云的部下怕引起麻煩,所以就想抓了兩個女孩走,小米身上一直有董西安給她準備的防身用的辣椒水,所以得以脫身,小雪卻沒那么好的運氣,抵抗不成,人就被擄走了...
石頭聽到這里,渾身如同抖篩,抓著小米紅著眼問道:“后來呢!衙門的人呢!找到小雪了嗎?你們?yōu)槭裁床徽倚⊙?!?p> 小米似乎被石頭的樣子嚇到了,不斷往后躲,李軒好不容易將他們分開,小米顫顫巍巍的從口袋里拿出一支發(fā)釵,交給已經滿臉驚恐的石頭,說到:“衙門的人在城郊找到了小雪...的尸體,身上的衣服都...只有這支發(fā)釵還完整,我知道你們的感情,所以想拿過來給你個念想,我和舅舅已經將她安葬了...”
“葬在哪里!”石頭拿過釵,沙啞著問道。
“同李大哥、胡大哥還有嚴大哥都葬在一處,舅舅已經找人超度了他們...小雪生前我們一直同吃同住,她不停的提起你,還說回到大梁之后,你應該就會請沈大人和二公主做主,同她成婚,她說她一直知道你喜歡她,她也只喜歡你...”
石頭早就如同一灘爛泥,緩了許久,突然跪在沈疏鵬面前,說道:“大人,夫人,小雪想我了,我要先去看她!”
沈疏鵬叮囑石頭一定注意安全,遇到賀盛域的人不要戀戰(zhàn)。平新和小米抱頭痛哭,小米如同一只小鳥一樣,嗚咽的說到:“公主您的臉怎么了?!”
“沒事,小傷,而且我有格日勒姐姐給我的珍珠膏,恢復起來應該沒問題的,不用擔心!董叔叔怎么樣了?”平新一邊拍著小米的背一邊柔聲說到。
“舅舅他...公主,舅舅他當時躲起來了,但您不要怪他,他是一路上遇到的事情太多了,膽子小,但他真的是個好人...”
“嗯嗯,董叔叔他也沒有錯...小雪,小雪她...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她,我就不該讓她跟來,當時明明還有機會讓她回去的!”提到小雪,平新心疼的渾身顫抖,定了好久,又問小米:“你怎么找到這里的?”
“我怕賀盛域他們已經對二公主下手,我怕再也見不到二公主,可想著小雪和石頭的感情,小雪又...所以,想給石頭送小雪的發(fā)釵,說不定也能遇上您,就過來古玉找了,還好我今日剛來然莎就碰到了李軒進出了一次這個酒樓,我一直挨到晚上才敢來找您,我要同二公主死在一處!只求您再也不要拋下我!對了,那個天殺的衛(wèi)阿強呢?他怎么能讓您受傷!”。
“他...他在古玉保護牛大哥,很快就到了?!逼叫孪胫⊙﹦偨洑v了顛簸和驚嚇,讓她先緩緩,好好休息休息再說。
小雪聽見阿強沒在二公主身邊保護,罵起阿強來口下就不再留情了。
現在他們人少,不便貿然行動,等著牛大陸他們來了一同行動才是良策。
大家因為小雪的離世非常難過,一直到后半夜,才分別睡下。約睡了一個時辰,突然聽得小米得呼救,大家匆匆趕來,卻發(fā)現小米已經半吊在房間窗戶外面,雙手緊緊扒著窗沿,喊著救命。
李軒和沈疏鵬趕緊將她拉上來,小米慌亂的說著:“黃飛云!黃飛云來了...公主,我們快走...黃飛云他們就穿著那樣的衣服,快走,快走哇!”
李軒生氣了:“奶奶的,沒完沒了是吧!我倒要看看...”說著就要從窗戶上跳下去追。
“李軒,回來!不要中計了,我們現在不能太分散?!鄙蚴棂i趕緊組阻止了李軒,然后問小米:“你看見什么了?”
“我看見...他突然出現在我面前,然后捂住了我的嘴,就要將我?guī)ё?,我怕,我拼命掙扎,趁他不注意,就掙脫了,但是卻從窗子上掉下去了,我喊救命,他就跑了...”小米驚恐的說著,平新抱著她,不斷地安慰著。
“幾個人?”
“只有一...一個人?!毙∶椎膰樀脑捯舱f不利索了,說完就暈過去了。
平新給小米蓋上被子,與沈疏鵬對視了一眼,兩人均是面色凝重。
格日勒進來時,平新與小米躺在一張床上,已經睡著了,沈疏鵬和李軒也趴睡在桌子上,格日勒退出來,回到了自己房間,坐在梳妝鏡前看了看自己有些憔悴的臉,眼里流露出憂愁,她嘆了口氣,然后開始卸自己的首飾。
不一會,一個人進了格日勒的房間,格日勒也并不驚慌,似乎早就知道那人會來,頭也不回的繼續(xù)自己的動作,只是漫不經心的說:“你膽子還真大,我可當真是小看了你!”
“放心,他們睡得很沉,我自己下的藥,我自己有數,而且他們不知道我們之間的交易,您不必自責。”張小米站在格日勒身后,靜靜的說著。
格日勒轉過身,看著這個年齡并不大,卻眼里無光的女孩子,冷笑著說道:“你別想威脅到我,古麗就算沒有你的什么破解藥,我也能想辦法將她醫(yī)好,我格日勒最討厭別人掌控我!”古麗是格日勒的女伴,就是平新他們在古玉草原上遇到的那個一直趴在格日勒腿邊親昵的女人。
“我當然相信您能將她醫(yī)好,只要七天內,您能醫(yī)好!”小米攤手說到,隨后又補充了一句:“現在一天時間都還未到,您可以去問問古麗小姐現在感覺如何,她還想像這樣難受幾天?!?p> 格日勒的臉色變了,狠狠的說:“你這個丫頭如此歹毒,怎會是從小侍候在新兒妹子身邊的丫頭,你想害他們你自管去害,可為何要給古麗下毒!”
“自然是想讓您幫我一把,王妃您如此看重古麗小姐,小米相信,您自然會受些委屈的。”
“哼,這和看重古麗沒關系。我跟他們幾人的交情還沒有好到要過命的地步,我將他們安全帶到然莎,就已經還了他們的人情了?,F在你得手了,就趕緊把解藥拿出來,我不會去上桿子的追著去救他們的!”格日勒恨得牙癢癢。
張小米搖搖頭,說:“王妃,我不能保證了解您和他們幾人的交情到什么地步,所以讓您和古麗再受點委屈,您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格日勒氣的臉通紅,騰地站了起來,“啪”的一巴掌打在張小米臉上,指著張小米就罵到:“你跟他們那么相熟,他們那么相信你,隨便你用什么方法,把他們騙走就可以了,為何要跟我們過不去!”
小米挨了一巴掌,也沒有怎么惱,捂著臉繼續(xù)說道:“他們是什么人,我比您清楚,哪能輕易騙過,好了,小米多謝王妃幫忙,還請王妃再備輛馬車給我,解藥我會在古麗小姐一命嗚呼前,緊趕慢趕的給您送來的!”小米說著就要轉身走。
“慢著!你當我格日勒是三歲小孩子嗎?我會相信你這個背信棄義,心狠手辣的臭丫頭嗎!現在就將解藥交出來,不然別想從這里踏出半步!”說著,幾個魁梧的打手就堵在了門邊。
小米看看門口圍著的人,未見太多慌亂,對格日勒說:“王妃何必如此,我說了會給您解藥,自然會給的,不過解藥不在我身上,被我藏在一個安全的地方了,您可以派個不怕死的跟著我,到地方了,我自會將解藥交給他,服用方法寫好,讓他給您帶回來,這樣說不定可以節(jié)約些時間,您若一直耽誤我趕路,古麗小姐恐怕會真的一命嗚呼的。”
格日勒被氣的雙手發(fā)抖,只得咬著牙,吩咐了備馬,幫著小米將沈疏鵬、儀平新和李軒三人捆的嚴嚴實實的抬上了馬車。
張小米看著他們被搬上馬車,神情有些恍惚。
格日勒察覺到了張小米的神情變化,對小米說道:“你要帶他們去哪?他們好歹是你的舊主舊識,任是多冷血的人,也不會像你這么做吧!丫頭,你也是身不由己,受人指使,對吧?你有什么難處說出來,以我阿斯蘭王王妃的身份,必然能幫到你,也好過你做虧心事,內心煎熬吧!”格日勒繼續(xù)同張小米周旋。
“這個倒不必王妃操心,您最好派個騎馬快的人跟著我,不然我怕他趕不回來救古麗小姐。”小米說著就上了馬車。
“死丫頭!你給我等著!最好以后別讓我看到你!不然老娘饒不了你!”格日勒氣急,便破口大罵。
張小米不理她,駕上馬車飛快的走了,格日勒趕緊派了他手下一個擅長騎馬的侍衛(wèi)少布跟了上去,不放心,又朝著少布的背影喊著:“拿了解藥就立馬回來,不要耽誤一刻鐘,那個死丫頭我以后親自收拾她,記住了,要趕緊回來!”
格日勒回到房間,看著床上躺著的古麗臉色蒼白,神情虛弱,心疼的抓起了她的手貼在了自己臉上,流起了眼淚,古麗輕輕的擦著格日勒的眼淚,吃力地說:“沒事的,古麗知道您的感情,別哭了,我會心疼的...”
馬車剛出了然莎城,就有一個衣著普通的人在那里等著,小米將馬車在他跟前停下,那人看了看跟著的少布,皺了一下眉頭,小米解釋了原因,那人也就沒再說什么,然后打開馬車簾,看了看捆成麻花的三人,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后把小米也塞進了馬車,親自駕著車,往卡吉斯國的方向走去。
小米到了車上,看著昏著的平新,趕緊過去想抱著平新,好讓她靠在自己身上舒服一點,突然又滯了手,眼淚就出來了。馬車一個顛簸,一個小盒子從平新身上掉了出了,小米打開,湊近了聞了聞,她是出自宮廷,一下就判斷出這是珍珠膏,想起昨天平新給自己提起過,就趕緊從口袋里取出手帕,給平新擦了擦臉,小心的給她涂了起來。涂完之后,猶豫了一下,還是將平新攬在自己懷里,讓她的頭靠著自己的肩。
馬車跑的很快,快到晌午時分,張小米瞇了一覺醒來,聽到外面有些響動,打開窗簾,看到他們的馬車四周不知何時又圍了五六個騎馬的人,分布在馬車四周,雖然看衣著是普通人,但身形一看就是武林高手。小米一驚,大喊起來:“快停車!你們快停車!不是這樣的!快停車!”
駕馬車的人不知何時變成了兩個,馬車當然也不會停,其中一個打開門簾,卻是那個之前在哈林砍傷沈疏鵬,抓走平新的黃飛云部下——飛電,飛電不耐煩的說:“老實點!不然把你也捆了!擾了本大爺的計劃,爺將你爹和這些人一起宰了,把你送到妓院去!”
小米不敢再說話了,看著依然昏迷不醒的三人,抱著平新便哭道:“公主!我對不起您,等舅舅安全了,小米死也要把你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