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盛域自那日從秘牢走后,養(yǎng)病了兩日,體力稍恢復(fù),到三月十八這天,因平莫游赤的大軍要出征,賀盛域強打起精神去了軍中,一去得三天,黃飛云自然也跟著去了,去之前專門交代了秘牢中的親衛(wèi),仔細照看秘牢中的人。
黃飛云也是不太理解賀盛域那樣一個殺伐果決的人為何一碰上儀國就舉棋不定,但又覺得好像理解賀盛域,因為他天生愛征服,沒人敢對他忤逆,偏偏遇上了儀國這幾個人從不遂他意,越是這樣,越是激起了他的征服欲,誰讓他賀盛域天生就愛啃硬骨頭呢。更何況,黃飛云覺得,賀盛域是真心喜歡儀國的這兩個公主,哪種喜歡,卻也說不上來。
賀盛域秘牢這里,張毅在吃完晚飯后突然腹痛難忍,疼得滿頭大汗,喊著大家:“都別吃,有毒!”賀盛域的親衛(wèi)知道這些人對賀盛域來說非常重要,不敢怠慢,但又知道這些人有些本事,不敢輕易打開牢門,后來看張毅疼得都厥了過去,面色如紙一般,更是驚了,被沈疏鵬他們一陣嚇唬,只得打開了牢門,很快就被張毅鉗制住,一把扭了脖子。其他人看著這樣的場景趕緊過來幫忙,但又懼怕黃飛云的那個“仔細照看”,不敢真下死手,因為他們都知道,黃飛云的話就是賀盛域的話,哪個敢不聽。
就是這樣的顧慮竟然讓張毅奪了鑰匙,扔給了沈疏鵬,救下了平新和阿強。從秘牢中出來后,沈疏鵬將大家一路往王后宮中帶,因為不熟悉王宮,那就找熟悉的地方,找到王后宮中,他們就認得了來時的路,而且還可以挾持王子公主之類的人,出去的籌碼更大,賀盛域目前的四個孩子全都養(yǎng)在王后宮中,他們那天蓋房子的時候就知道了。
那些親衛(wèi)實在追的緊,阿強在最后面斷后,他們拐進了一個園子,想著要不先藏起來,找機會出門??汕梢贿M園子,就遇到了那個叫春桃的宮女,春桃一見張毅,立刻將他拉進了假山,三人趕緊一起跟上,春桃看著張毅,一臉?gòu)舌琳f:“就知道你不是好人,先在這里躲著,我去打發(fā)了他們!”但還未出門去,一襲華服就擋住了假山的去路,春桃嚇得立即跪倒磕頭,連說:“夫人饒命!夫人饒命!”原來是鄭夫人。
鄭夫人冷冷的看著春桃,眼神掃過沈疏鵬四人,說了一句:“還跪著干什么!去拿幾身侍衛(wèi)衣服給這幾人穿了,不然如何出去!”沈疏鵬他們一陣詫異,收回了準備發(fā)力的手。
親衛(wèi)搜到園子里,被鄭夫人及手下打發(fā)了,沈疏鵬他們也不知是否該相信鄭夫人,鄭夫人看著他們,冷冷的說:“你們?nèi)粝氤鋈ィ蛣e想著其他,我也沒有那么多好心,我一眼就認出來這個儀國的公主了,跟死那個公主長得一模一樣,賀盛域害了我妹妹,奪了我的華兒,又對我百般折辱,他不讓我如意,我也不會讓他如意!不管你們?nèi)绾芜M來的,若要出去,就趁我沒后悔,老實聽我的!”
幾人跟了鄭夫人,來到了一處宮門前,鄭夫人說家里來了信,父母思念妹妹,得了重病,她剛剛請示了王后,準許她回家探望。守門的侍衛(wèi)說得了指令,不準任何人出入宮門,又討好的說主要是怕歹人對鄭夫人不利。鄭夫人指著他的們的鼻子,惡狠狠的吼道:“我妹妹為圖國遠嫁,生死未卜,父親母親思念成疾,危在旦夕,王后都應(yīng)了,你們有什么資格擋著!我鄭家如今如此受到大王器重,即便王后,也對我禮讓三分,什么時候輪著你們管我了!我?guī)е@么多侍衛(wèi)保護,能出什么差錯!若是再擋著,父親母親看不到我這個目前唯一的女兒,有個好歹,我將你們通通殺了!”
就這樣,他們竟然出了賀盛域的宮門。鄭夫人將他們帶出宮門,出了守衛(wèi)的視線,就命人停了馬車,她在馬車里冷冷的說道:“你們走吧,我雖然帶了你們出來,可也不是送佛送到西的好人,能不能活著出了永安城,就看你們的造化!”說完,就繼續(xù)坐著馬車走了。春桃含情脈脈的盯著張毅看了一眼,也跟著走了。
四人重獲了自由,瞬間有些不敢相信,外面現(xiàn)在在宵禁,他們穿著侍衛(wèi)衣服,也是保護,他們想著眼下必須要趕緊出了城才能有打算。正往前走,突然聽到一個士兵喊了一聲:“大家聽著,飛虎將軍說了,凡是四個一起走的,三男一女一起走的,通通抓起來!”四人只好分成了兩路,分開走,但城門是完全出不去了。
鄭夫人到了娘家,指了指春桃,對左右說道:“把這個大膽的賤人給我拿了!”鄭夫人看著眼淚橫流的春桃,走到她面前,低聲說道:“春桃,你必須死,你不死,我們今天宮里出來的人就都得死,你的情郎也跑不出去!”隨后就命人先割了她的舌頭。
眼看天空泛起了魚肚白,出城更加麻煩,眾人也開始有些著急。平新因為是女子,雖然高挑,但身形瘦弱,很快被六個一隊的士兵看出了端倪,喝住了,沈疏鵬帶著儀平新就跑,途中遇到了張毅阿強,后面的士兵邊追邊喊:“他們穿了侍衛(wèi)的衣服,大家小心!”好不容易甩掉了他們,躲進了一條小巷子,天也大亮了。眼看又要落在他們手里時,聽得一個婦人喊了一句:“真是些個蠢笨的家伙,我家爺們讓你們帶個話,竟然連家里也找不到,快過來!”眾人一轉(zhuǎn)頭,原來是那天見的太監(jiān)媳婦滿娘正朝他們招手,眾人已經(jīng)不知覺跑到了城南。
滿娘見他們不過來,跺了一腳,又開始罵:“娘的,沒個規(guī)矩,讓你進來說話還不進來,我不得給他也捎點東西嗎,宮里突然禁了,不讓他回來,我滿娘還沒被休呢,這就使不動你們了是吧!真以為我滿娘除了安東順就沒有別的靠山了!”張毅率先進了滿娘的院子,其他人也跟著進去了。
滿娘關(guān)了大門,看了一下他們四個,低聲說了一句:“愣著干嘛!穿著這身皮,白白送死不成!死了還拉我墊背嗎!”又拉著平新說:“這個妹子跟我進來換身衣服,你們?nèi)齻€挨千刀的小騙子等著,我去找了衣服給你們丟出來!凍死你們!”
大家換好衣服,滿娘剛燒了那四身侍衛(wèi)衣服,外面的敲門聲就響了,滿娘的身份特殊,又對對付男人有一套功夫,三言兩語就將他們哄騙走了,眾人松了一口氣,紛紛對滿娘表示感謝,滿娘看著幾人真誠的樣子,捂著嘴笑了。
滿娘問他們:“看著你們這樣子,是從宮里拐了一個大王的妃子出來吧!剛剛換衣服時我看了,這個妹子花容月貌,一身的細皮嫩肉,身段窈窕,可不是哪個尋常人家里有的!”
“滿娘姐姐,你眼光真好,不過反了,是你們大王搶了我家主人的夫人,我們來救了!”張毅狼吞虎咽的吃著滿娘做的包子。
“你們現(xiàn)在出去不太容易,待到天氣晚些,關(guān)城門前半個時辰再出去,還好糊弄些!”滿娘又給他們添了一碗水。
一天過來搜查的官兵一隊接一隊,他們幾乎就躲在柴堆里沒有出去過,不過礙著滿娘的本事和身份,倒也都是有驚無險,快到下午時,搜查的官兵少了一些,滿娘提了籃子說去看看情況?;貋砗笳f:“從正門出去估計不行了,官兵搜人可是一個都不放過,男的女的都是一個一個摸了才讓過,你們這幾個一看就出類拔萃的,要逃過幾十雙眼睛,再怎么裝扮也是不行,不然就想辦法,從郊外跑吧,城后有條河,沿著河一直往北走就有船,過了河去就出了城了!”
滿娘做了一些干糧,給他們裝了,幾人不知道該如何感謝。
張毅說:“謝謝姐姐,你這樣賢惠,為啥要嫁了個太…”還未說完,被沈疏鵬、儀平新、衛(wèi)阿強狠狠瞪了回去。
滿娘知道他要說什么,也沒有接話頭,而是笑瞇瞇的看著他說:“謝謝姐姐只用說嗎?怎樣謝?姐姐我也活了二十八了,可不是十八了,不好哄了哦!”滿娘雖不說姿色絕佳,卻本身是個極具風韻的女人,那一雙含情脈脈的眼睛,真是把幾人看的臉紅了,一股曖昧之氣升騰上來。
張毅聽了之后想了想,然后說:“姐姐你等著!”然后開始脫自己的衣服,先是外袍,后來是內(nèi)襯,一層一層的,露出健碩的上身。平新見他這樣,嚇的跑出了房間,阿強和沈疏鵬也站了起來,不知道自己是該出去還是該阻止他。最后還是沈疏鵬拍了拍了張毅,說道:“張毅,那個…不要胡鬧…”
滿娘看他突然開始脫衣服,看著他露出的上身,更是眼波流動。
張毅脫了內(nèi)襯,坐在那里摸了內(nèi)襯半天,這下沈疏鵬和阿強懂了,既然懂了,也就不擔心什么了,也不用在屋里呆著了,對笑一聲,就相繼走出了房間。
平新紅著臉看著走出來的沈疏鵬和衛(wèi)阿強,往后看了看房內(nèi),生氣的跟沈疏鵬說:“你就由著張毅胡來!人家滿娘姐姐是有夫之婦,這不是害人家嘛!”
“不算胡來,我覺得張毅這次做的最好!”沈疏鵬憋著笑,還一臉嚴肅。
“夫人,我覺得大人說得對,您別管了!”阿強也憋笑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