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匪患
“姑…姑娘,你這是自己出來的還是跑出來的?你要是跑出來的,這活計咋們可不接?!?p> 虞青凌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我就是花樓的?”
車夫指著她身上的衣服,支支吾吾的嚷道:“這,這衣裳一看就是花樓的???露著胳膊和脖子,哪個姑娘敢這么穿。”
“姑娘我跟你說,這淮州城的花樓我雖然沒去過,不過也聽說過那里收了不少好人家賣去的姑娘,每年都有往出跑的?!?p> “你要是借我的車跑,得罪了花樓的人,我這生意以后可就沒法兒做了!”
虞青凌知道自己這會兒要是硬解釋車夫肯定不信,誰能想到花樓的人為了攬客還能往出拋衣服呢?
離譜,非常離譜。
眼下最要緊的是先離開淮州,其他的就沒必要解釋了。于是她干脆往車上一坐,扔下包袱:
“當(dāng)然是給自己贖身出來的了,要不然哪個花樓的姑娘能像我這么窮???”
說完從懷里摸出僅有的五十吊錢,扔給了對面的車夫。
車夫想想也是,顛了顛虞青凌扔給他的銅錢,眉頭又皺緊了:“姑娘,可你這錢屬實有點少。我這跑一趟,也就夠個馬吃草的錢?!?p> “您要是不嫌棄就得等我這有下一單生意,二位拼個車?!?p> 就這樣,虞青凌在車夫的馬車上坐了一下午。
餓了就啃點干糧,困了就貼著車廂睡,下午的時候總算來了幾個要包車去中州運青稞回來的商人。
青稞酒在淮州很受歡迎,但淮州并不產(chǎn)青稞。大大小小販賣青稞酒的小商鋪,都是等著專門做倒賣的去中州帶青稞回來。
四人很快商量好價錢,車夫吆喝了一聲駕車趕路。把睡的不沉的虞青凌從夢中拉了出來。
她睜開眼,迷迷糊糊的拉開簾子看了看馬車外。他們趁著宵禁前連夜趕路出去,大概會在淮州城外的小客棧休息一夜。
再回頭看看車廂內(nèi),三個商人打扮的男人雖然正襟危坐,眼神卻十分輕浮。
虞青凌想起車夫的話,扯了扯袖子蓋蓋胳膊,不再看那三個人。本來選了個看起來憨厚的車夫就是為了安全,沒想到最后還是陷入這種尷尬的境地。
連夜趕路也好,早點到中州城。
馬車很快到了客棧,那三個男人瞥了虞青凌一眼各自下車,眼見三人真的進(jìn)了客棧,虞青凌也提著自己的包袱下了馬車。
她身上沒有錢,進(jìn)客棧睡覺是不可能了,只能在附近找個地方先湊合一夜。
客棧門口一般都有馬廄,客人一坐一停就走了,打掃的還都挺干凈。虞青凌把自己的麻衣套上,挑了個角落里干凈的位置坐下。
這地方靠客棧近,隱約能聽到樓里的人說話聲和杯盞交碰的聲音。說話聲音雖然不大,不過這個點能來吃飯的,估計也就是那車上那三個人。
“王兄,你說那姑娘也沒進(jìn)客棧,她晚上住哪???”
“人家有地方住得了唄,看你這個操心勁兒。要不你花點錢,給她叫進(jìn)來,她不就有地方住了嗎?”
三人哈哈大笑,聽的一清二楚的虞青凌在馬廄里翻了個白眼。
“再說了,那是未出閣的姑娘才能叫姑娘。那個哪是姑娘?怎么也得叫一句小娘子才對?!?p> “是嗎?不是說咱們淮州城花樓的姑娘賣藝不賣身嗎?”
“你進(jìn)去看過?你又沒去消費過,誰知道干不干凈。估計只是拿這個做噱頭罷了,有錢誰不賺啊?”
“你說花樓里那姑娘不是個個出挑嗎?你看這個生的,是如此的一般!白給我做小妾我都不要,可見花樓只有那幾個每天出來拋頭露面的勉強能看?!?p> 接著又說了一些不堪入耳的話,大概意思都是說虞青凌是個不干不凈,隨意的妓女。
虞青凌雖然不在意他們對自己的評價,但也沒想到僅僅只是一身衣服竟然會給自己惹來這么多事端。
怪不得花樓的衣服料子這么好,卻沒有女人去搶??峙鲁瞬幌牖爝M(jìn)男人堆里,也是怕這種衣服惹上事端。
她只好默默脫了里面的紗衣塞進(jìn)包袱里,想想到中州也就是三天左右的時間,此行要低調(diào),干脆就忍忍。
馬廄里雖然已經(jīng)算干凈了,但是還是有一股非常濃的騷臭氣味。
虞青凌吃不下東西,就靠著墻壁閉目養(yǎng)神。
翌日一大早,虞青凌就回到馬車上,那三個男人吃飽了早飯出來,車夫便繼續(xù)駕車趕路。
這一路上還挺正常,那三個人下棋聊天搓麻將,根本不搭理虞青凌。
看著眼前自娛自樂的三個人,虞青凌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多想了。
雖然他們言語粗俗不堪入耳,到底還是只敢口嗨,不屑或者不敢真的做些什么。趕了這么久的路,她第一次打算在車廂里閉目養(yǎng)神。
合上眼,這漫長單調(diào)的時光總算好過些。約莫到了晌午,車上的人都掏出自己買的餡餅吃。
肉香彌漫,虞青凌遭不住,也從包袱里掏出自己的餅。雖然沒有肉餡,但好在還算松軟可口。
她啃了兩口,發(fā)現(xiàn)車夫趕了這許久的路似乎也沒怎么吃東西,就從包里又掏了一個餅出來給車夫送過去。
車上的三人一時面面相覷,大約是都沒想到這“妓女”竟然這么好心。
車夫跑趟生意不容易,路上為了省錢只吃很少的東西。接了虞青凌的餅千恩萬謝,一高興話也多了。
“幾位客官,再有半天咋們約莫就到中州府管轄的地界了!聽說中州最近強盜鬧的兇,咋們得趁著天亮抓緊進(jìn)城!”
“中州強盜猖獗這事我也有所耳聞,只是往常有這事,官府不是很快就會派兵鎮(zhèn)壓嗎?”
“怎么這回中州這動靜這么大,也沒聽朝廷或者官府有什么作為?”
一個矮胖些的男人接話茬,他們本來是自己雇人用三輪車步行去中州運青稞回來的,只是聽說最近中州匪徒猖獗,這才一塊結(jié)伴租了馬車親自進(jìn)貨。
“既然怕強盜,那為什么又要親自去進(jìn)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