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鬧上公堂
“不必?！彼淅涞馈?p> 農(nóng)婦急道：“可我男人還在擔架上躺著呢，你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死啊！”
“是我眼睜睜地看著他死，還是你眼睜睜地看著他死？”柯立綸好笑地反問，“他是我何人？是你不肯出治病拿藥的銀子，又要胡攪蠻纏?！?p> 眼見無法商量，農(nóng)婦憤怒地瞪柯立綸一眼，氣鼓鼓地走得更快，她全然沒想過擔架上的丈夫會如何、等丈夫醒來后，如果知道自己的行為后，又會如何，心思全掉在了錢眼里，可悲又可憐。
……
竟是誰打死了老虎還沒有個定論，衙役們也不敢說是獵戶或是柯立綸，只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報上去。
郭盛現(xiàn)在對柯立綸這對夫妻可謂是又愛又恨。
督查史來巡查，因為他破獲了人口拐賣的案子，對他大為嘉獎，不日嘉獎令就下來了。
現(xiàn)在山中惡虎似乎又是被他所除，這也是一件功績，照這個勢頭發(fā)展下去，郭盛有預(yù)感，沒兩年自己的品階說不準就能升一升。
他正考慮著惡虎這事該怎么辦，究竟要把獎賞發(fā)到誰頭上時，衙役便上前來報，說是獵戶的婆娘拉著柯立綸上了公堂，非要嚷嚷著惡虎是獵戶所殺，倆人正在公堂上等著郭盛給個明斷。
衙門的大門只要開著，院子里是不禁人的，湊熱鬧的鄉(xiāng)親們一進來，就被正中躺著的那具老虎尸體吸引過去，他們圍成一團，觀察這個已經(jīng)死透的龐然大物，好奇之余嘆道：
“沒想到這惡虎真的死了啊，這柯立綸可真夠厲害的！”
“不是說，是獵戶一箭把這畜生射死的嗎？”
“傻啊你！”
如果沒見到老虎尸體，他們或許還信這話，可現(xiàn)在見到了，一看老虎身上那些密密麻麻劍砍的痕跡，就清楚這絕不是獵戶能做到的。
這老虎身上密密麻麻的斷箭上，或許真的有獵戶的一箭，可究竟誰才是打死老虎的最大功臣，從這老虎身上顯而易見。
公堂上，柯立綸、曼娘和農(nóng)婦間隔了有半米遠，獵戶也被抬上來，就停在農(nóng)婦后頭，不知道還以為他已經(jīng)死了。
農(nóng)婦一上公堂酒哭啼不止，裝出委屈可憐的受害者模樣，等郭盛一上公堂，還沒坐穩(wěn)呢，就麻利地跪在地上磕頭大嚎：
“求大人為民婦做主??！”
郭盛心想這主有什么好做的？等你男人醒來一問，他究竟有沒有參與到殺虎的行列中，不就很清楚了嗎？
他不耐煩地讓農(nóng)婦起來回話，道：
“你們的來意，本官已經(jīng)十分清楚了，但事情發(fā)生在深山中，究竟是誰殺了老虎，也沒有人親眼所見，倒不如等獵戶醒了再行審問?！?p> 他的意思是就這樣吧，先退堂吧。
農(nóng)婦不依，她哭道：“大人，您明鑒，我家當家的傷重，現(xiàn)在昏迷不醒，什么時候醒也沒個準數(shù)，萬一一病不起也是有可能，請您今天就斷個明白！”
郭盛也覺得新鮮，還有巴不得自個兒男人死的？這農(nóng)婦也夠有意思的。
柯立綸不吱聲，只安靜地看著農(nóng)婦表演，農(nóng)婦又把在藥鋪鬧事時說過的話重復(fù)一遍：
“大人您明鑒，我也不追究當家的他究竟是怎么受傷的，但當家的他為了救人，已經(jīng)把自己傷成這般模樣了，仍有人恩將仇報，要把他殺虎的功勞搶去，大人，您可一定要為我們做主啊！”
“你說是你丈夫殺了惡虎？”
“是?！鞭r(nóng)婦點頭。
“可有憑證？”
“惡虎身上的箭就是最好的憑證！”
農(nóng)婦指著柯立綸振振有詞，“民婦剛才已經(jīng)問過，她自稱惡虎身上的箭是他的娘子射的，但她娘子是一名大夫，大夫怎么可能會射箭？那些箭分明是我家當家的射中的！”
“天底下有哪條規(guī)定規(guī)定了人只能在文武間二選一？”
柯立綸駁道，“你這話好沒道理，就許獵戶會射箭，讀書人就不能會功夫嗎？”
“他言之有理?！惫⒉皇瞧H，“你可還有其他證據(jù)？”
“我……”
農(nóng)婦一時間啞然，她紅著臉想了半天：“總之，絕不可能是她殺的惡虎，她就是在搶我們的功勞！”
“你這話好沒道理?！?p> 柯立綸瞥她一眼，朝郭盛拱手，“老虎尸體就在院內(nèi)，大人您請仵作一查，自然可以知道它的致命傷在何處?！?p> 這不失為一個好主意，郭盛看向師爺，師爺立馬派人去請仵作，仵作來了之后，圍著惡虎的尸體里里外外仔細檢查一遍，上了公堂。
他先行過拜見禮才回話：
“回大人，我方才查驗尸體，這只惡虎身上致命傷有兩處，一處在腹部，它的腹部被一劍劃破；還有一處在咽喉，咽喉被一箭射穿?！?p> 隨著仵作說話，有衙役把那支從惡虎咽喉拔下的箭呈上去，箭很粗糙，一看就是自制的。
“與此同時，我還查驗了惡虎身上的其他箭，發(fā)現(xiàn)其他箭頭上都被抹了藥粉，唯獨這一支沒有，我大膽猜測，其余箭應(yīng)該都是柯立綸二人所射，只有這一支箭來自獵戶?！?p> 郭盛看向柯立綸，柯立綸坦然答道：
“正如仵作所說，在我獵殺惡虎時，獵戶只射了這一支箭，在我用劍劃破惡虎肚子時，他射穿惡虎咽喉，又急于搶功，沒等惡虎死透就沖上前，結(jié)果被惡虎臨死反撲、開膛破肚?！?p> 也就是說，惡虎有可能是被柯立綸一劍殺死的、也有可能是被獵戶一箭射死的、亦有可能是被他倆同時殺死的，這事兒一下難辦起來。
農(nóng)婦聽見這話卻是喜上眉梢，她忙激動地說：
“大人，您也聽見了，她承認我家當家的射了老虎，仵作也說了，我家當家的射出的那一箭是致命傷，的確是我們殺了老虎！”
言外之意，確實是柯立綸在搶功勞。
曼娘看不慣地翻了個白眼，她剛要嗆聲，仵作先說話：
“這位夫人，此言差矣，從這只老虎身上所受傷勢來看，它早就在和柯立綸的搏斗過程中受傷了，若沒有柯立綸，單憑獵戶之力，很難射殺惡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