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外債
公雞未鳴，麥芽鎮(zhèn)收割黑麥的奴隸早早起床，舉著火把出門。
昨天收割麥田消耗大量體力，但為了家人能吃到香噴噴黑麥粥，還是充滿干勁的早早起床。
官吏普爾家門口，早已擠滿收割黑麥的奴隸。
古加爾一晚未睡，卻也神采奕奕。
將準備好給老友的幾封推薦信，放入包裹內，等待天亮到來。
艾莉早早起床，她父母在前些年都在寒冬中被活活餓死。
倘若沒有拉西大嬸，艾莉也活不到現(xiàn)在。
從陶鍋里舀起黑麥粥，滿足得吃了幾口。
她從未想過，身為奴隸的自己，能夠吃上美味的黑麥粥。
“這一切都是洛蘭老爺?shù)馁p賜，我也要賣力制作藥劑才能對得起領主?！?p> 黑麥粥下肚，給身體帶來能量。
麥芽鎮(zhèn)從未有現(xiàn)在這般展現(xiàn)出活力，都在忙碌。
城堡內。
麥芽鎮(zhèn)領主，洛蘭*坎帕斯還美滋滋躺在床上。
他不用早起辛勤工作，就想享受奴隸勞作一輩子都不敢奢求的生活。
日上三竿，洛蘭慢悠悠醒來。
伸手搖了搖床邊鈴鐺，清脆鈴聲穿過木門，傳入在外等著的貼身男仆耳中。
“老爺，您醒了嗎？”貼身男仆布魯恭敬問道。
“進來吧，布魯。”
按照慣例，貴族起床后，將會由貼身男仆伺候穿衣服和洗漱。
洛蘭才來前幾天，還有些不適應，穿衣和洗漱基本都是自己來。
昨天夜里，管家麥爾昨天晚上找到洛蘭，告訴貼身男仆布魯，這幾天因為不能伺候其穿衣和洗漱等事情。
郁郁寡歡，甚至覺得自己沒有了任何價值，想要離開這個世界。
洛蘭無奈苦笑，這些奴隸思想已經無法改變，自由和平等在他們意識中是不存在的詞語。
布魯端著熱水和毛巾輕輕推門而進，今天能夠繼續(xù)伺候洛蘭，整個人看起來容光煥發(fā)。
洛蘭站在原地，衣服被布魯一件一件穿好，在用熱毛巾洗了臉。
“洛蘭老爺，用熱水和毛巾洗臉，洗得真干凈呢。”
布魯臉上充滿笑意，能夠伺候洛蘭穿好衣服和洗漱，對于他來說，是莫大榮幸。
“布魯，有牙刷嗎？”
洛蘭這天未刷牙，感覺牙齒間黏糊糊很不舒服。
“牙刷？”布魯滿頭疑惑：“是用來刷牙齒的嗎？”
洛蘭看見布魯一口大黃牙，就明白愛琴島至少在麥芽鎮(zhèn)沒有刷牙的習慣。
“沒錯?！?p> 布魯回答道：“奴隸們都是不用刷牙的?！?p> “城堡男仆為了干凈衛(wèi)生，每月會用木炭清理口腔?！?p> “只有您能夠每周用新鮮樹枝沾粗鹽后，洗刷牙齒。哦，上一次您清理牙齒是六天前?！?p> 洛蘭立馬說道：“現(xiàn)在就去準備粗鹽和新鮮樹枝，我現(xiàn)在就要清理牙齒。”
“以后每日洗漱，不僅要洗臉和手，牙齒也是如此?！?p> 布魯將洛蘭每一句話都記在腦海內：“是，老爺，我這就去準備?！?p> 粗鹽是小鎮(zhèn)居民直接用海水熬煮出來，沒有經過任何過濾，里面雜質很多。
是奴隸們平常使用的鹽，吃多了對身體會造成影響，所以奴隸們每次也只放入少許調味。
洛蘭食用的鹽叫做精鹽，是道夫公爵制作出來，異常珍貴，十磅精鹽可以賣一枚金幣。
往往還有價無市，甚至在比蒙王國，一磅精鹽就能兌換一枚金幣。
整個愛琴島，道夫公爵是為數(shù)不多能夠制造和販賣精鹽的貴族。
每年光是賣精鹽都有十萬金幣入賬。
正是因為有精鹽賺取巨額金幣，道夫公爵財富是島上六大公爵領中最富有的。
布魯很快就端著一小碟粗鹽和一根有小拇指粗細，被削了樹皮的新鮮樹枝。
【充滿雜質的粗鹽，食用后會中毒】
【滿足強化條件】
【強化后屬性為：無雜質的海鹽】
【強化十磅需要一枚灰色屬性碎片】
洛蘭喜出望外，能夠將粗鹽粗鹽強化成精鹽，以后也能為領地帶來額外收入。
“只是...花費灰色碎片強化有些奢侈，只能自己使用，想要大規(guī)模販賣獲得巨大收入還是有問題?！?p> “除非....能夠掌握制造精鹽方法，才能獲得源源不斷的金幣。”
洛蘭用新鮮樹枝沾了沾粗鹽，放入口中，開始清理口腔。
樹枝帶有清香，配合粗鹽，效果異常好。
就是廢牙齦，吐出一口血。
“怪不得每周才清洗一次?！?p> 沒有柔軟牙刷，樹枝太硬，很容易就傷到牙齦。
管家麥爾送來早餐，兩片白面包，一小碟蜂蜜和一碗黑麥粥。
吃過早餐，古加爾也來到城堡，向洛蘭匯報和告別。
“早上好，古加爾老師，今天你看起來格外精神。”
昨夜強化古加爾體質后，變化很大。
古加爾咧嘴一笑，“嘿嘿男爵大人，托您的福，昨天夜里我也許是被神主眷顧，身體年輕了十歲呢！”
洛蘭微微一笑，古加爾身體變得年輕可不是因為神主眷顧。
“男爵大人，昨夜普爾告訴我，黑麥田石鐮刀已經不夠用了?！?p> “需要制作更多的石鐮刀?！?p> “還有，我打算在邀請幾位老友來領地，希望他們也能被神主眷顧，然后為領地發(fā)展做出貢獻?！?p> 洛蘭點點頭：“沒問題，領地現(xiàn)在也缺乏有學識的官吏，我想你帶來的老友，若真的有能力的話，會被神主眷顧的。”
“至于石鐮刀，我會讓人加快制作。”
麥爾從懷中拿出一張厚皮紙：“洛蘭老爺，古加爾大人，城堡很多日用品都要用完了?！?p> “大人您去西多領的時候，能不能順路買回來？”
“這些大約需要一個金幣和五枚銀幣，等會我把錢給您?！?p> 古加爾接過厚皮紙：“沒問題，麥爾管家，順手的事罷了。”
洛蘭開口說道：“古加爾老師，你可以多帶些金幣和禮物去，既然是邀請別人，帶些禮物吧?！?p> 古加爾擺擺手，拒絕了洛蘭好意。
古加爾離開，騎上矮棕馬奔向西多領，這一趟他要多叫些人回來。
麥爾管家憂心忡忡說道：“洛蘭老爺，城堡只剩下五枚金幣了?！?p> “冬天到了，還要購買很多物資，這幾枚金幣可能只能撐一個月吧?！?p> 洛蘭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城堡竟然沒錢了？
“怎么會只有這么少的金幣？”
麥爾無奈嘆息一聲：“馬丁老爺幾乎將所有金幣都用來購買武器和培養(yǎng)士兵了，不僅沒有了金幣，我們還欠了不少外債?！?p> 馬丁*坎帕斯，洛蘭父親，城堡前主人。
“其中欠得最多的就是西多男爵，過了這個冬天就要嘗還外債，若是無法還上，麥芽鎮(zhèn)就要被抵押給西多男爵了?！?p> 洛蘭愣了半響：“欠了多少金幣？”
“兩千枚金幣?！?p> “這么多？？”
洛蘭頓時感覺一個頭兩個大，兩千金幣對目前麥芽鎮(zhèn)而言，簡直就是天文數(shù)字。
“怎么會欠這多外債？”
麥爾長長嘆了口氣：“當初馬丁老爺收到道夫公爵參戰(zhàn)的召令，一心想要在戰(zhàn)場上建立功勛，晉級子爵?！?p> “為了更好備戰(zhàn)，花光了城堡金幣，又去借了外債?！?p> “可惜...”
這就是一場豪賭。
贏了，坎帕斯家族晉級子爵，享受榮華富貴。
輸了，一無所有，連領地都被人奪走。
“歐比斯拉齊！”洛蘭低頭咒罵。
他接手的領地簡直就是爛攤子中爛攤子！
唯一好消息，距離來年開春，還有四個半月時間。
“麥爾管家，先下去，我知道了?！?p> 洛蘭雙手揉著太陽穴，原本小鎮(zhèn)開始欣欣向榮，結果財政早就入不敷出。
打開地圖，找到地牢中土著等人。
畫面上，土著們都餓得躺在地上，饑餓讓他們沒有一點力量，意志力也變得薄弱。
頭頂上紅色‘役’字格外醒目。
“終于可以收服這些土著了?！?p> 洛蘭起身，前往地牢。
地牢里托森抓起一把干枯麥稈塞入嘴里，用牙齒咬，想要借此緩解饑餓感覺。
“我絕不能將部落與道夫的秘密講出來，為了我的母親，絕不能講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