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十米之內(nèi)，一眼辨別
趙有朋立刻就明白了。
只有他，才能一眼就分辨出妖怪和人來。
趙有朋并沒有去打草驚蛇。
如果空閑的話，他不介意幫陳譯等人一把，告訴他們這個男人是妖怪。
但現(xiàn)在不行！他必須要先去救妹妹。
一路上，趙有朋觀察出了規(guī)律。
他發(fā)現(xiàn)，雖然他的上帝視角和透視的距離比較遠，但要想分辨出一個人是否被寄生的話，就得近距離才行。
這個距離差不多是十米。
十米以內(nèi)，趙有朋一眼就能看得出來一個人是否被寄生。
讓他暗暗心驚的是，這座大廈里妖怪死亡蠕蟲的數(shù)量比陳譯等人預(yù)料的可能還要更多。
僅僅他這一路過去，就發(fā)現(xiàn)了數(shù)十個之多，整座廣場里會有多少，簡直不可想象。
這讓他的心砰砰直跳。
陳譯他們，能解決得了這么多妖怪嗎？
幸虧這些妖怪似乎還不知道已經(jīng)暴露，沒有暴走，否則的話，他就算接到妹妹，也未必能殺得出去?。?p> 百達影城！
趙有朋終于找到地方，上帝視角下，可以看到一座影廳里幾乎滿座。
在靠近門口的位置，一個女人坐在那里，面向熒幕，一動不動。
這個女人，正是妹妹的班主任。
接下來，趙有朋差點呼吸都停止了。
因為大廳里，有幾條大蠕蟲正在一個個吞噬觀影觀眾。
黑暗的燈光下，竟然沒有人發(fā)現(xiàn)。
“妹妹呢？”
趙有朋一眼掃過去，在影廳中沒有發(fā)現(xiàn)妹妹的身影。
他慌了！
簡直不敢想象！
“電影已經(jīng)開場，你不能進！”
趙有朋剛走到檢票口，就被攔了下來。
趙有朋一眼掃過去，兩個檢票員，兩個售賣員，還有一個保安，一個清潔員……他們都已經(jīng)被寄生。
好家伙！
光是這幾個，余至能對付得了嗎？
不知道這死亡蠕蟲的戰(zhàn)斗力如何，如果都跟瘠薄怪差不多的話，趙有朋自認為單挑打不了這么多。
就在這時，電話響起。
是林嵐打來的。
“趙有朋！你怎么溜進去了！千萬不要私自行動！我們現(xiàn)在還沒有鑒別清楚哪些人被寄生了，哪些人沒有！一旦打草驚蛇，我們會非常被動！如果因為你的緣故，導(dǎo)致行動失敗，后果你承擔不起！”林嵐焦急道。
“我能分得清！”趙有朋壓低了聲音，走向沒人的欄桿處，“我只有一個要求，一定要救出我妹妹！保證我妹妹沒事！我可以幫你們鑒別，分清這些妖怪！我可以協(xié)助你們作戰(zhàn)！”
“什么？你能分得清哪些人被妖怪寄生了？現(xiàn)在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趙有朋，我知道你跟你妹妹感情很好，但如果你為了救妹妹，故意騙我們的話，這也是不可原諒的！”
“你們應(yīng)該已經(jīng)掌控了商場攝像頭吧？三樓樓梯口處，正在等待哈根達斯冰激凌的那個是妖怪！還有二樓，兩個女孩兒，穿粉衣服的那個是妖怪！二樓……”
趙有朋一連說了幾個目標。
噠噠噠！
對面林嵐似乎在敲打鍵盤，調(diào)取信息。
片刻時間之后，她的呼吸變得粗重起來。
“你是怎么做到的？”
他們已經(jīng)甄選出了一部分，雖然不全，但是，趙有朋說的幾個人里，的確有他們鎖定的目標。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沒有胡說！我真的能做到！但是，我必須要在十米范圍內(nèi)，才能確定目標。我需要提醒你們，剛才我一路上來，看到被寄生的數(shù)量，比你們預(yù)料中要多得多。我感覺，整座商場至少一百多妖怪！你們要做好準備！”趙有朋特意叮囑一句。
“這么多？”林嵐微微抽一口冷氣，“給你五分鐘時間，你去找到趙團團！然后，我們會啟動界域。界域一旦啟動，妖怪受驚，肯定會暴走，會無差別傷人，你要做好準備。
到時候，我們會在第一時間去跟你匯合，然后，你負責(zé)辨認妖怪，我們負責(zé)出手清理……”
“恐怕來不及了！”趙有朋輕輕嘆口氣。
就在說話的功夫，那個保安和清潔員朝他走過來了，表情冰冷。
他能夠看得到，在這兩人的體內(nèi)，紅色死亡蠕蟲已經(jīng)蘇醒，在蠕動著。
它們的目標，是趙有朋。
“這兩人也是妖怪？”林嵐在監(jiān)控中顯然也看到了這一幕。
“是的！”趙有朋點點頭，“不但他們兩個，還有檢票員，售賣員……眼前就有六個！放映廳里還有更多！根據(jù)你們的資料，死亡蠕蟲的戰(zhàn)斗力怎么樣？快告訴我這東西就會偷偷吃人，其實戰(zhàn)斗力爆弱！”
“你要失望了！這東西戰(zhàn)斗力雖然不強，但是，皮糙肉厚。它們數(shù)量這么龐大，應(yīng)該都是最近繁衍出來的，如果只是一品的話，你還有逃跑的機會，如果出現(xiàn)二品的……你盡力堅持吧！”
林嵐說著，扭頭朝其他人喊道：
“快！趙有朋有辦法可以鑒別被寄生的妖怪！他現(xiàn)在有危險！行動提前！啟動界域！”
趙有朋掛掉電話，深呼一口氣。
保安和清潔員兩人已經(jīng)一左一右，站在他的身邊。
這一層沒有其他人，它們變得肆無忌憚起來。
呼啦！
只見它們從腰部起，上半身突然裂開，就像是突然開花的花瓣一樣，只是一片片血紅色的花瓣，沒有絲毫地美感，卻是非常地恐怖。
緊接著，就見它們的身體迅速蠕動，拉長……變成了四五米長的死亡蠕蟲。
趙有朋雙臂鱗片浮現(xiàn)，搬起旁邊垃圾桶狠狠地砸下去。
嘭！
那個保安死亡蠕蟲被砸得摔到一邊。
趙有朋一只菜刀已經(jīng)拿在手里。
昨天晚上試驗嘴巴妖的儲物空間的時候，閑得無聊，把菜刀收了進去。
他知道這個世界不安全，也沒有其他武器，就暫且收了把菜刀，沒想到還真用上了。
那名清潔員死亡蠕蟲像蛇一樣上半身探起，速度極快，繞過一道弧線，猛地向著趙有朋頭部吞了過來。
但是，它的速度比妖寄生還要慢了不少。
在趙有朋眼睛妖的解析下，更是慢得跟蝸牛差不多。
趙有朋在閃避開的同時，一菜刀劈過去，正好是迎著死亡蠕蟲張開的大口，劈在他的那一圈“嘴唇”上。
趙有朋巨大的臂力，再加上菜刀的鋒利。
嚯啦！
一只死亡蠕蟲直接被開了膛。
嗵！
栽落在地上。
保安只死亡蠕蟲這時候恰好重新?lián)溥^來。
趙有朋解析到他的動作和攻擊方位，在死亡蠕蟲發(fā)力的瞬間就閃避開來，一個俯身，一把抓住死亡蠕蟲的尾巴，掄起來狠狠摔在地上。
順勢一刀劈下去。
噗！
卻是砍在死亡蠕蟲的皮上，只破開一點點。
他這才知道殺第一只死亡蠕蟲是多么幸運，正好劈在對方最脆弱的部位。
這東西的皮非常厚，哪怕以趙有朋一品妖之力加持的臂力，也只是砍開一點點而已。相對于對方厚厚的肉層來說，這根本就不算什么傷。
當然，這也是因為趙有朋的武器太不給力，就是一把普通菜刀。
死亡蠕蟲上身卷起，猛地如同疾風(fēng)一樣向著趙有朋吞去。
趙有朋眼睛動作解析，胳膊發(fā)力，這時候，可以看到他全身上下，兩道黃色電莽盤旋在一起，在體表亂竄。
噗！
第二只死亡蠕蟲解決掉。
呼啦！
呼啦！
卻是售賣員和檢票員受到刺激，紛紛化身死亡蠕蟲，快速游動著，朝著趙有朋沖了過來。
趙有朋心里一沉。
剛才連殺兩只死亡蠕蟲，看似輕松，其實他每一次都是踩著刀刃走，一旦失誤就是萬劫不復(fù)。
死亡蠕蟲皮糙肉厚，動作不慢，一旦被纏上了，恐怕很難脫身。
四只死亡蠕蟲，分四個方向，同時圍了過來。
就在趙有朋準備拼死搏命的時候，突然“嗡嚶”一聲鳴響。
界域啟動了！
這個聲音，趙有朋之前在盲醫(yī)按摩診所門口聽到過。
那四只死亡蠕蟲瞬間變得暴躁起來，他們顧不上再跟趙有朋糾纏，突然四散游走，開始逃跑。
趙有朋往樓下看了一眼，其他寄生的死亡蠕蟲有的突然現(xiàn)身，開始暴走。
有的竟然沒有任何動靜，并沒有現(xiàn)身。顯然它們還存在著僥幸心理?；蛘哒f它們知道人類很難發(fā)現(xiàn)它們。
這妖怪，果然十分難纏。
“啊——”
人群尖叫，開始四散奔逃。
一只只死亡蠕蟲，在商場里肆虐著。
趙有朋顧不上這些，立刻朝著放映廳沖去，同時上帝視角全開，全力搜索。
外面已經(jīng)亂成一鍋粥，放映廳里卻是安然無恙，大家全都安安靜靜地坐著，就像是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一樣。
這是因為放映廳隔音效果好，也是因為有人在刻意遮掩。
距離拉近，趙有朋能夠看出，放映廳里有一半人都已經(jīng)被死亡蠕蟲寄生。
這個比例太高了！
妹妹竟然不在！
趙有朋在暗暗吁一口氣的同時，心更是提了起來。
然后他陡然發(fā)現(xiàn)，班主任也不見了！
洗手間！
趙有朋目光掃過衛(wèi)生間的時候，赫然看到妹妹正躲在衛(wèi)生間一個小隔間里。
而“班主任”則是站在衛(wèi)生間里，正一個個隔間推開檢查。
趙有朋心跳驟然加速，朝著衛(wèi)生間沖去。
……
“我來嘍！不要淘氣！”
“小團團！我知道你在這里，出來吧！老師發(fā)現(xiàn)你了！”
“班主任”嘴角上揚，半張臉都咧開了，看著非常地詭異。
此時，趙團團正躲在小隔間里，鎖上了小隔間的門插，努力把身體縮成一團。
外面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每一個小隔間被打開，她都哆嗦一下，小臉上寫滿了恐懼。
終于，腳步聲走到了她所在的小隔間門口，“班主任”的手拉住了那個小隔間的門，輕輕一拉，沒有拉開。
“咯咯咯！我抓住你了哦！作為懲罰，讓我把你吃了吧！”
“班主任”的聲音詭異無比。
趙團團使勁兒抿著嘴巴，她的小手，緊緊握著一根拖把。
這是她剛剛在進來的時候特意拿來防身的。
雖然沒什么用，但能給她帶來一丟丟安全感。
“趙有朋！你在哪兒??！快來救我……不！你最好不要來！”
趙團團內(nèi)心無比矛盾，既想看到趙有朋，又怕趙有朋來了會有危險。
咣！
小隔間的門被重重拉開。
只見，“班主任”站在門口，臉上帶著詭異的笑容，上半身突然裂開，像是一朵血色的花一樣，身體蠕動，快速變成了一只死亡蠕蟲，布袋一樣的嘴巴張開了，對準了趙團團。
“這邊！”
門口，趙有朋突然出現(xiàn)，大吼一聲，雙手揮舞著，吸引這只死亡蠕蟲的注意。
他在看到這只死亡蠕蟲的時候，也是嚇了一大跳。
這只死亡蠕蟲的體型實在是太龐大了。
普通死亡蠕蟲，都只有三四米長而已，這只緩緩蠕動著，身體幾乎將洗手間里都給堆滿了。
而且，這只死亡蠕蟲身上的光芒，明顯比其他的都要亮得多。
這是二品的，還是三品的？
嘩！
還好，相對于趙團團來說，死亡蠕蟲顯然更中意趙有朋，身形扭動，放棄趙團團，向著趙有朋游了過去。
趙有朋身形爆退，但是，又不敢跑得太快，生怕死亡蠕蟲追不上他，會反過頭去吃妹妹。
但他顯然低估了這條死亡蠕蟲的速度，就是這一耽誤的功夫，對方驟然加速。
太快了！
趙有朋的眼睛能夠清除地捕捉到對方的動作，但是，他的身體反應(yīng)卻是完全跟不上，眼看著一張布袋一樣的大口到了近前，一圈牙齒滴著涎水。
“哥——”
趙有朋聽到妹妹驚恐的喊聲，他拼命搏殺，手中菜刀狠狠劈在死亡蠕蟲丑陋的唇邊上。
但是，這條死亡蠕蟲顯然不是其他所能比的，竟然完全劈不動。
趙有朋再也沒機會做其他反擊動作了，直接被死亡蠕蟲吞了下去。
在被黑暗淹沒之前，趙有朋看到妹妹那張悲憤的臉，以及正舉著拖把沖過來的身影……
我不能死！
趙有朋心里咆哮著。
他如果死了，妹妹也就死定了，眨眼就會同樣被死亡蠕蟲給吞掉。
不行??！
他這一輩子，眼睛都是瞎的，聲音都是啞的，他們過著苦日子，從來沒有享過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