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讓我回到監(jiān)獄去吧
韓棟還喊她小西……
這聲小西,讓林美惜越發(fā)羞愧與自責(zé)。
“對不起韓伯父……如果可以,我愿意回到監(jiān)獄服刑。您想做什么,盡管去做就好了?!?p> 她言外之意,作為受害人家屬的韓棟,可以走正常的法律程序,再次對她提出申訴。
回到監(jiān)獄服刑,她就可以了結(jié)和陸斯夜的恩怨,這對自己,未嘗不是一種解脫。
“看來你是打定了主意,什么都不肯告訴我。既然如此,多說無益。林小姐,你可以走了。”
韓棟失望的看著她,那張醫(yī)院的就診單被他揉成一團(tuán),緊緊攥在手心。
林美惜悵然若失的下樓去了,陸斯夜和韓佳凝目光齊齊的望向她。
不等他們說什么,她就率先開口,“陸少,我們走吧?!?p> 陸斯夜和韓佳凝之間剛剛也不是很愉快,沒多想,他也起身跟韓夫人告辭。
韓夫人和女兒送走他們二人,回到客廳,韓夫人心中倍感困惑。
她抬頭望了一眼樓上,丈夫一直閉門不出,事情似乎有點蹊蹺。
“佳凝,你覺不覺得今天大家都很奇怪?你爸以前可不是這個態(tài)度的?!?p> 韓佳凝不以為意,溫聲安撫著,“媽,不用想太多。本來人家就跟我們沒多大關(guān)系,再說爸大病初愈才做了大手術(shù),心境有些不同也是正常的?!?p> 韓夫人發(fā)出微微的嘆息,“你爸這個人,太重情義,之前他是念著人家的救命之恩,今天似乎有些輕慢了?!?p> “你真的想太多了媽,那個女人背后可是陸斯夜,她跟著陸少什么沒見過!說不定背地里還瞧不上我們家呢,又何來的輕慢不輕慢。你和爸呀,就是太善良了。把誰都想的那么好。”
韓夫人聽到女兒如此說,又想起林美惜匆匆離去的樣子,也不禁感慨,“也是,人心隔肚皮,誰也無法確定對方心里想的是什么,我們還是安生過我們的日子,只要你爸健健康康的,比什么都強(qiáng)。”
這話一出,韓佳凝終于松了一口氣。
“這就對了,媽,你目前的任務(wù)就是好好照顧爸,這樣,我也能全心全意的打理公司。以后這些不相干的人,就不要再讓他們來家里了。你和爸不是準(zhǔn)備年后去北歐旅行嗎?現(xiàn)在可以好好做一下攻略?!?p> 提及年后的旅行,韓夫人才重新提起興致。
“對啊,我得好好做下計劃,讓你爸好好休養(yǎng)一下?!?p> ……
回去的路上,陸斯夜忍不住詢問:“韓伯父單獨(dú)找你,有什么事嗎?”
“沒什么?!?p> 林美惜胸中沉郁,語氣也分外淡漠。她深思不屬,目光幽幽地直視前方。
陸斯夜沒再追問,而是拋出另外一個話題:“祁大姐后天就可以出獄了,福利院那邊我已經(jīng)讓廖南打過招呼了?!?p> “嗯?!绷置老У瓚?yīng)聲,情緒不高的樣子。
男人側(cè)目凝視著她,有些怏怏不樂,“你到底怎么了?”
這一問,也把林美惜心中郁結(jié)的事情勾了出來。
她輕輕咬了一下唇瓣,試探著詢問,“陸少,讓我回到監(jiān)獄去吧。”
“理由?!蹦腥隧查g冷下來,連帶著車廂里的溫度也驟然冷卻。
她從韓家離開后,情緒就變得異樣。相處久了,他很輕易就能捕捉到她細(xì)微的一些變化。
“我本來就該在監(jiān)獄里待著,不是嗎?”
女人反問,她清澈的目光定定望向他,一針見血道出事情本質(zhì)。
陸斯夜伸手摸摸鼻尖,吞咽幾下口水,下意識地松開領(lǐng)帶,大掌規(guī)律性地拍打著膝蓋。
他沉默不語,面容如外面漆黑的云霄,晦暗不明。
空氣凝固良久,男人才開口詰問,“韓伯父究竟跟你說了什么?!”
林美惜還是諱莫如深,盡力與他周旋,“他只是告訴我一個父親對女兒的思念,讓我覺得一切應(yīng)該回到原點。我回到監(jiān)獄,才能令自己心安。這對佳穎小姐,也是最好的告慰,不是嗎?”
陸斯夜不知道她這話幾分真假,韓佳凝也是這樣逼迫他,現(xiàn)在林美惜又口口聲聲要回到監(jiān)獄去……
“林美惜,你該如何贖罪,我說了算!你現(xiàn)在又開始記不清自己的身份了!你是我陸家的奴仆,沒有自由!更沒有討價還價的權(quán)利!我不想再說第二次!”
他言辭狠戾地回絕,讓她徹底死心。
林美惜無奈的閉上雙眼,她不確定韓伯父接下來會怎么做,打通陸斯夜的關(guān)節(jié),顯然行不通。
陸斯夜看她一雙美目緊閉,胸中生起無名的火氣,她現(xiàn)在連看他一眼都嫌多。
他現(xiàn)在對她還不夠仁慈嗎?她竟然還心心念念想回到監(jiān)獄去?!
楓橋云墅。
陸斯夜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召來丁管家,給所有人放假。
丁管家驚詫不已,少爺這又是抽的哪門子瘋。
“我說得還不夠清楚嗎?提前放年假,薪水照發(fā),這里只留林美惜一個人就夠了?!?p> 丁管家雖無奈,卻也不能左右主人的意思。
“好的少爺,今晚我會逐一通知到每個人?!?p> “還有,把別墅的日常工作跟林美惜交代清楚,一項都不許落下?!?p> “是?!倍」芗彝鴺巧峡团P的方向,露出同情的目光。
陸斯夜這才滿意得點點頭,邁著疲倦又沉重的腳步上樓去了。
……
深夜十一點。
韓佳凝駕車離開家,迫不及待地?fù)芡四信笥呀ǖ碾娫挕?p> “情況有變,我們需要重新考慮了?!?p> “怎么了親愛的?”江川聲音有些粗喘,他此刻正被兩個彪形大漢壓著,剛剛被暴揍一頓。
心情紛亂的韓佳凝并沒有發(fā)覺什么不對,毫無顧忌的說道,“我爸今晚忽然說不去北歐旅行了,他還準(zhǔn)備這幾天去公司視察,增持股份的事也徹底泡湯了。也許,我真不該心軟?!?p> 江川最近被好幾家貸款公司逼得快走投無路了,好幾次都被掛在樓頂,命懸一線。
他現(xiàn)在拆東墻補(bǔ)西墻都周轉(zhuǎn)不靈了,他的名聲在借貸圈子里也爛透了,再也借不出一分錢了。
所以,他之前才想讓韓棟死在手術(shù)臺上。窮生歹意,大概就是這么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