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藍桉指了指躺在地上的邰啟揚,“拖回來。”
于耀祖于耀宗兩人立即跑過去,一人拽起一只胳膊就把人架過來了。
沈藍桉蹲下身,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挑起邰啟揚的下巴,他的臉頰上有些擦傷,沾了點灰。
“邰啟揚,你很有錢嗎?存款有幾千幾百萬嗎?跟地下城的老板很熟嗎?上個月工資到手了嗎?高利貸還完了嗎?”
沈藍桉的每一個問題都是戳在邰啟揚的痛處上。
邰啟揚活到二十四歲,銀行里只有孤零零的五塊錢在支撐著不被銷卡,身上連一百塊都湊不齊,沒錢了就去打擂臺就去偷去搶,還欠了上千萬的高利貸,有一份保安的工作,一個月才四千五,連還債都不夠,還提什么養(yǎng)家糊口。
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因為他染上了毒癮。
邰啟揚垂著頭,緊閉著嘴,沒有說話。
沈藍桉可不慣著他,一巴掌扇在他左臉上,“老子TM問你話呢!啞巴了????”
“對不起……”邰啟揚的聲音哽咽。
“說什么沒聽見!”
“對不起……桉桉……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桉桉對不起,我錯了桉桉,你原諒我,我下次絕對不會再犯了……”邰啟揚握住沈藍桉垂在地上的手,跟她道歉,一遍又一遍,乞求著她的原諒。
沈藍桉聽著一聲聲的對不起,只覺得很可笑,很諷刺。
沈藍桉站起身一腳踹在邰啟揚的肩膀上,收了力,所以邰啟揚只是側翻在地上。
“道歉有用的話你TM當緝毒警察是吃干飯的嗎?老子想要對得起就這么難嗎?是要你命了嗎?我在八中好好上學,我叮囑過你們好好上班好好做人別TM給我惹事兒!你們帶耳朵了嗎?前幾天發(fā)過的毒誓都讓你們自己咽了嗎?收高利貸給的那頓揍挨得不過癮是嗎?”
沈藍桉的怒罵持續(xù)輸出,“知道現在那個高利貸滾到多少利息了嗎?一千多萬!TMD那是一千多萬!都是因為你吸毒!賣你兩個腎都不夠還人家的零頭。老子現在還要借錢上學你卻給老子整這一出!邰啟揚你TM到底是不是個人!你是要我去死嗎??。俊?p> “還有你們!”沈藍桉的怒火轉向旁邊的兩個人,“耀祖耀宗?就你們倆這衰樣兒列祖列宗看了都要氣得從墳頭爬出來拿榔拐掄死你們!CTMD!老子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才攤上你們這群白癡,淦!”
接下來輪到了罪名比較輕的關培禎。
“你!關培禎!我讓你看著他們你就是這么給我看的嗎?半點阻止的意思都沒有嗎?還包庇他們?膽子肥了是吧?真他娘的是日了狗了我那天被你們救!真TM欠你們的!”沈藍桉氣得甩過去她剛才喝水的玻璃杯,冷靜沉著什么的統統拋到九霄云外,說一句都得帶著國粹。
關培禎沒有躲,那玻璃杯就硬生生地砸在他身上,落到地上,比上一個還要稀碎。
關培禎垂著腦袋,不敢說話。
這件事他也有責任。
該打的也打了,該罵的也罵了,沈藍桉不想再看見他們,抓起外套轉身就走。
到門口時,沈藍桉拿起那把傘,“再有下次,我不認識你們,我會親手送你們進去?!?p> 門上的風鈴叮鈴響了一聲,沈藍桉已經離開了。
外面的雨勢不見小,噼里啪啦地瘋狂拍打著門窗和地面。
路面上積了水,沈藍桉的帆布鞋被浸濕了,發(fā)白的鞋面顏色變得更濃郁了,一如它的主人,此時心情遍布陰霾,像那烏蒙蒙的天空。
鞋里實在濕得難受,沈藍桉干脆脫了鞋襪拎在手上,赤著腳踩在水里,就這么走到了地下拳場。
沈藍桉在這個拳場是???,而且還是當之無愧的王者,她打到九級,沒人敢挑戰(zhàn)十級,里面的人對她很是敬佩,畢竟在地下城,像她這樣長得好看又能打的女生少之又少,既賺了看點還能撈不少錢。
所以門口的保安一見是沈藍桉,連忙恭敬地走上前去,熟練地接過她手上的東西。
“桉姐,經理在二樓包廂。”
“嗯,”沈藍桉點了點頭,淡聲道,“鞋子麻煩幫我烘干?!?p> “好嘞。”
沈藍桉輕車熟路地走到二樓的六號包廂前,抬手敲門。
沒一會兒門就開了。
里面有幾個西裝革履的老總模樣的人。
其中一個是拳場經理,姓御。
“各位好?!鄙蛩{桉不卑不亢地向面前坐著的幾個人點頭問好。
那幾個人微微笑著點頭回應了,然后和身邊人交頭接耳。
御經理起身跟沈藍桉介紹,“這幾位都是專門來看你打擂臺的,每個人押了這個數?!庇浝硎种副攘艘粋€七的手勢。
沈藍桉臉上沒有什么波動,只是淡淡地說,“贏了我能分多少?”
“都是身家過億的大頭戶,贏了你可以得到六百萬的分紅?!庇山o她比了個六。
“除去邰啟揚這個月的高利貸利息還剩多少?”
“三千,不過我能給你爭取到五千?!庇筛f。
“謝了?!鄙蛩{桉點頭謝過,又對那幾個老總微微笑了一下示意。
“我先去準備了?!鄙蛩{桉拍了拍御渡的肩膀,離開了包廂。
在沈藍桉離開后不久,包廂的門再次被敲響,御渡示意侍應生去開門。
進來的人一身黑色西裝,高挺的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框眼鏡嘴里咬著一根雪茄,卻沒有點燃,身后跟著一個同樣穿著黑色的助理。
御渡知道他是誰,兩人點頭示意后御渡就出了包廂。
男人身后的助理從黑色公文包里拿出三份打印好的合同分別擺在那三個老總面前的茶幾上,“少爺說了,只要她贏了,錢歸她,合同歸你們?!?p> 三人不約而同地看向了坐在落地窗前的沙發(fā)上的男人,而后收回視線,其中一人開了口,“大少爺的意思我們都明白的?!?p> 二樓六號包廂的視野極好,占據了最好的觀景位置,能將擂臺上的一舉一動都收入眼底。
而此時,看臺上早已呼聲震天響。
所有人都整齊劃一地高呼著:“king!king!king!”
king是拳場常駐看客對沈藍桉的稱呼。
在他們眼里,沈藍桉已經不是一個十九歲的女生,而是一個在擂臺上所向披靡的王者,他們見證了她直接從五級開始挑戰(zhàn)并一路躍上更高的等級,見證了她一次又一次高舉的雙手。
沈藍桉不多言,只是高舉起右手,對看臺上的觀眾們豎起大拇指。
歡呼聲更甚了。
沈藍桉現在是拳場內唯一一個十級擂臺保持者,有很多人都想要打倒她拿到十級記錄,全部都敗下陣來,而沈藍桉只要再贏幾場她就可以躍上十一級,到時候的獎金分紅會比現在再翻一倍。
今天這場的對手是這個拳場的九級擂主,前幾天剛剛升級的,下手極為殘暴,跟他對過擂的人贏的錢基本都花在了醫(yī)院里。
八角籠里,沈藍桉面對眼前體型魁梧的雅庫布·馬雷斯,心里還是有點緊張的,畢竟雖然兩人同樣都不是專業(yè)拳擊手,但是體型差距擺在那,力量懸殊。
不過好在這里是不正規(guī)的拳場,只要能把對方撂倒,手段不限。
沈藍桉勾起一抹冷笑,比力量她可能打不過,不過比招式,她可是從小練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