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罪?
永安公主看著面前這個跪在她面前男子,仿佛看見了他第一次入宮陪讀的模樣,也是這樣跪在她的面前。
“你明知道,我不可能降罪于你?!庇腊补鬏p輕嘆了口氣,隨即又將目光冷冷地看向一旁的顏靜姝。
四目相對,顏靜姝并未退讓,只是淡漠不語,嘴角帶著笑容,冰霜卻封于眼底。兩個女子之間的敵意如火花四濺。
顏靜姝的敵意并不是因?yàn)楦祷寸?,而是來自于她什么都沒做,卻在短短三日內(nèi)被永安公主算計(jì)了兩次。即便兩次在黑衣人的幫助下都沒有成功,但這并不能抹去自己被如此設(shè)計(jì)的事實(shí)。
“還請公主以大局為重,”傅淮珩見永安公主緊盯著顏靜姝,便故意挺直了腰板,擋住了視線,“擅自離宮,本就是違背圣意,還請公主早日回宮?!?p> 這話點(diǎn)醒了永安公主,她這次出來是直接闖出來的,那天她一聽到傅淮珩回姑蘇的消息,毫不猶豫地就跟出來了,完全沒有父皇母后的旨意。
永安公主看著滿地跪下來的女眷,那股天生的傲氣又涌了上來。
是的,她是公主,是大乾最為尊貴的公主,顏靜姝在她面前也只能跪著。
“你們都起來吧?!庇腊补骺戳艘谎圳w氏,收起原先的客氣溫柔,“這幾日叨擾顏府了,本公主即時(shí)回宮,希望不要耽誤了你們的冬日宴?!?p> 趙氏在顏靜姝的攙扶下起身,內(nèi)心惴惴不安,她并不知道永安公主是故意混進(jìn)顏府的。所以知道面前這個女子是永安公主后,整個心里都在惶恐,畢竟自家馬車把公主鳳體嚇暈,這可不是小事。
“顏夫人這幾日照顧得極好?!庇腊补骺闯隽粟w氏的惶恐,便留下輕飄飄的一句話,“不必送,不要鬧出大動靜?!?p> 眾人看著永安公主離去的身影,才從震驚中緩過來,面面相覷。
沈氏氣得眼睛都紅了,原以為顏靜姝這次必然名聲盡毀,可沒想到小小顏府居然住進(jìn)了個公主,還是大乾最尊貴的永安公主。
她沒辦法將臟水往顏靜姝身上潑了,因?yàn)槟莾蓚€暗衛(wèi)是來找永安公主的,即便把顏靜姝錯認(rèn)成了公主,也沒膽子做出什么傷害公主的事情來。
偏偏顏靜姝和永安公主有好幾分相似,她作為顏靜姝的嬸母,在宴席上遠(yuǎn)遠(yuǎn)看著永安公主,都差點(diǎn)誤認(rèn)為是顏靜姝。
“娘,剛才那位便是永安公主……女兒竟然見到過公主啦?!焙畏蛉说呐畠阂荒樑d奮,率先打破了這沉寂的氛圍。
有了個破冰的人,接下來的夫人小姐們們都是議論紛紛,姑蘇是個什么樣的小地方,能出個去宮中陪讀的傅淮珩都是最為爭氣的了,不由得紛紛贊嘆起來。
原本過于英氣、不符合姑蘇女子審美的永安公主,如今是極為大氣和獨(dú)特,有著尊貴的公主風(fēng)格。
世間人大多都是如此,一個人什么都不是時(shí),優(yōu)點(diǎn)被視而不見,當(dāng)那個人有了讓人景仰的東西加成之后,即便是原先被看不慣的地方,都能成為獨(dú)特的標(biāo)志。
趙氏緩過來之后,輕輕地拍了拍胸口,幸好她這幾日都將永安公主當(dāng)客人來照顧,也不失禮,正在平復(fù)內(nèi)心的時(shí)候,只聽見珍珠驚訝道:“這公主的暗衛(wèi)怎么不見了呀?”
顏靜姝扭頭看去,原本躺著的暗衛(wèi)在幾秒內(nèi)迅速消失了。如此高手,卻輕易被墨閣的黑衣人迅速撂倒。
“沒想到小女院中出了這樣子的誤會,”趙氏到底是女主人,出來處理局面,“切莫掃了大家的興致,還請大家回女席好生吃宴。”
見到了永安公主一事成為各個夫人小姐興奮的談資,自己見過永安公主,這話說出去都讓人高看幾分,巴不得要仔細(xì)問問趙氏為什么永安公主會住進(jìn)顏府。
但是沈氏卻不將這個看在眼里,若是從前她是知縣夫人還好說,可如今她和兩個女兒只是寄養(yǎng)在族人家里。
沈氏才不在乎,如今永安公主曾住在顏府這么一件榮耀的事情,必然給顏府增光了,而她只要拉顏府下水。
“哎,”沈氏將目光看向趙氏,又將目光在顏靜姝和傅淮珩之間轉(zhuǎn)了幾圈,“傅公子倒是手腳快,追著追著,就追到了顏靜姝的院子里。宮中暗衛(wèi)那般快,傅公子還追得上,可見是輕車熟路了。”
言下之意是傅淮珩早已經(jīng)知道顏靜姝的院子在哪里,為了保護(hù)情人立馬奔了過去。亦或者是傅淮珩早早地便在顏靜姝的院子里,冬日宴顏靜姝不出席,本就令人生疑。
這話一出,在場的夫人小姐們也正好奇是不是這么一回事,而顏靜姝和傅淮珩的臉色則是差到極致,兩個人清清白白,卻要受這種質(zhì)疑。
“這位夫人還請注意言辭?!鳖侅o姝面色一冷,用這位夫人四個字拉開了和沈氏的距離,這個沈氏就這么在她家給她潑臟水么,“你這番言論是何意?”
恰巧在這個時(shí)候,燕姨娘正扶著文姨娘趕了過來,在場的人都被文姨娘臉上的紅印子吸引了過去,趙氏看著文姨娘腫起的臉,心疼地上前問道:“文姨娘,你這臉上是怎么了?”
“回夫人,是顏三夫人打的?!毖嘁棠镏牢囊棠镆徽f話就臉疼,便替她回答了,“文姨娘本想留住眾夫人吃宴,這顏三夫人非要帶著一眾夫人小姐過來這院子,還……打了文姨娘。知州夫人讓人來看了文姨娘,文姨娘放心不下,剛敷了藥就趕過來了?!?p> 趙氏一聽這話,回想起自己匆忙趕來時(shí),宴席上發(fā)生的事情,哪里有不明白的,這沈氏是想著找人來看笑話呢。
若是姝兒房中真有賊人,沈氏帶著一群官富太太們過來,豈不是要?dú)Я随瓋涸诠锰K城的名聲?
在場的夫人們在妻妾和眾夫人們的斗爭上都是人精,趙氏能想通的在場的夫人們也不可能想不明白。
趙氏一邊將文姨娘和燕姨娘拉得遠(yuǎn)些,免得沈氏發(fā)起瘋來要再打人,然后冷言冷語,又意有所指道:“顏三夫人真真是好人,愛來別人府中管事兒了。我顏二府中的人是都不在了么,還要勞煩顏三夫人來管。”
“我……我只是擔(dān)心!”沈氏自知不占理,于是瘋狂地將目光投向其他顏氏一族的女眷,剛才她們也參與了將人帶動過來的,如今一個個都不說話了。
想想也明白,現(xiàn)在顏二府可是連永安公主都住進(jìn)來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顏二府跟永安公主關(guān)系好,她們雖然想看顏二府笑話,但是不代表她們想得罪顏二府和永安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