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護(hù)國之刀
氣運之力在長槍上凝聚，槍身散發(fā)著耀眼的金光。
趙石手中的刑斬好似裹了一層血色薄衣，暗淡的血光在刑斬上流轉(zhuǎn)。
血光與金光交相呼應(yīng)。
趙石開口道：“我父親曾用此招，斬殺過國運金龍。今日，老夫也用這招斬一斬真龍?zhí)熳??！?p> 他睜開眼，朝著楚陽猛然揮刀。
刑斬劈出三十尺血色刀芒。
刀芒劃破空氣，發(fā)出尖銳的叫聲，以肉眼難見的速度沖向楚陽。
楚陽還在為斬山河蓄力。
萬江紅使的斬山河雖然威力極大，但也有致命的弱點，那就是蓄力時間太長，而且蓄力時不能被打斷。
這一招其實和楚陽用過的引爆氣運招式有異曲同工之處。
兩者都是以點擊面。
不同的是，楚陽是將氣運凝聚成一個點，然后扎入敵人身體中，引爆滲透敵人體內(nèi)的氣運之力。
而萬江紅的斬山河不同，他是將氣血之力凝聚于劍上，以劍馭人，以極快的速度擊碎敵人防御，將敵人斬成兩截。
兩者雖有不同，但本質(zhì)上是相同的，只是對敵的方式不同而已。
因此，楚陽才能在極短的時間內(nèi)，就能模仿斬山河的運行方法。
大量的氣運之力從識海中灌輸?shù)绞升垬屔稀?p> 噬龍槍微微顫抖，發(fā)出一陣槍鳴。
刀芒越來越近，楚陽大喝一聲：“斬！山！河！”
原地只留下一道殘影。
噬龍槍帶動楚陽，就像一道金色光束快速向刀芒而去。
光束撞擊到刀芒上，能量凝聚的刀芒呈現(xiàn)彎曲的姿態(tài)。
趙石微微蹙眉，“斬山河？”
【咔嚓—咔嚓！】
刀芒遍布裂縫，而后碎裂。
無數(shù)刀芒碎片在光束周圍肆虐，地面被劈出大大小小的溝壑。
光束擊碎刀芒后，余勢不減，沖向站在殘垣斷壁上的趙石。
趙石胡須飛揚，他手持?jǐn)匦蹋瑓群耙宦?，劈向襲來的光束。
光束與刑斬相撞，刑斬直接被擊飛。
光束散去，露出閃耀著寒芒的槍尖。
槍尖向趙石額頭刺去。
趙石認(rèn)命地閉上雙眼。
楚陽并不想殺趙石，因為他是結(jié)拜兄弟趙武的父親。
如果殺了趙石，兩人之間以后有可能形同陌路，甚至是不死不休。
所以，在槍尖即將扎入趙石眉心時，楚陽讓饕餮將噬龍槍上的氣運之力盡數(shù)收回，然后收力后退。
斬山河講究的是一往無前，這力度又豈能是那么好收。
為了收回噬龍槍上的力度，楚陽手臂險些骨折，五臟六腑差點移位，這才堪堪將噬龍槍的沖力止住。
槍尖距離趙石眉心僅有半寸。
就是這半寸距離，救了趙石一命。
趙石眉心被噬龍槍帶起的槍風(fēng)扎出一個小紅點，鮮血不斷從紅點流出。
被擊飛出去的刑斬落于地面，震起一陣煙霧。
楚陽手握槍身，低聲道：“你輸了?！?p> 他嘴角流出一絲鮮血。
趙石聲音嘶啞，“為什么不殺了我？”
楚陽坦承答道：“因為你是趙武的父親，也因為你是趙家后人?！?p> 他收回長槍，“趙家和皇室恩怨，至此結(jié)束?！?p> 楚陽轉(zhuǎn)身，走到刑斬旁邊，彎腰拿起地上的刑斬，“刀，朕帶走了。它應(yīng)該陪著它的主人在戰(zhàn)場上浴血，而不是陪在一個老瘸子身邊，當(dāng)一把砍柴刀?！?p> 他一手持刀，一手持槍，向廢墟外走去。
“趙家，大楚?！壁w石慢慢抬起右掌，低聲說道：“都結(jié)束了?！?p> 他揮舞右掌，向自己眉心打去。
楚陽聽到身后趙石揮掌的聲音，停下腳步，開口道：“你還想逃避嗎？”
趙石停下?lián)]掌的動作，看著楚陽的背影。
“一開始，你遇見朕，為什么沒有出手？”
趙石喃喃道：“為什么呢？當(dāng)時，我為什么沒有殺你？明明我是為了趙家的仇恨而活著?！?p> 他看了看手掌，“我練了這么多年的武藝，我這條瘸腿，到底是為什么？”
“因為你心中依然還有大楚?！背柨粗种械男虜?，“因為你還想拿這把刀，找回趙家的榮耀。因為你還想振興趙家?！?p> “振興趙家？”趙石呢喃道：“找回趙家的榮耀？”
“沒錯。所以你當(dāng)時才沒有殺朕。你昨夜應(yīng)該徹夜未眠吧?！?p> “你怎么知道？”趙石呆愣愣地看著楚陽，“我一閉上眼睛，趙家死去的人都在質(zhì)問我，為什么沒有給他們報仇，為什么沒有殺了皇帝?！?p> “這就是你不配拿起這把刀的原因?！背柛吲e刑斬，借著太陽的光芒，看著刑斬刀面上的紋路，“連自己的內(nèi)心都沒弄清楚，怎么配拿起這把護(hù)國之刀?！?p> “護(hù)國之刀？”
趙石看向楚陽揚起的刀。
第一次，這是他第一次覺得這把刀是如此地耀眼，晃得他幾乎連眼睛都睜不開。
“殺生亦是救世，斬國運亦是在挽救天下。這把刀始終在保護(hù)著大楚。朕曾經(jīng)說過，一定會給趙家一個清白，你們是以全族之命，挽救整個天下?！?p> 楚陽將刀甩向身后，刑斬插入趙石腳下地面，刀身不停顫抖。
“當(dāng)你明白自己的內(nèi)心，你才真正配當(dāng)這把刀的主人?！?p> 楚陽邁步，向前走，“是拿起這把護(hù)國之刀，斬殺朕。還是拿起它，繼續(xù)做它一直做的事。選擇在你手中。”
一步，兩步……。
趙石既沒有拔刀劈向楚陽，也沒有拔刀跟著楚陽走。
他在掙扎，仿佛有無數(shù)人在他耳邊念叨著什么。
六步，七步……。
直到走到第十步，趙石叫住了楚陽，“站??！”
楚陽停下腳步，“想好了？”
他握緊手中噬龍槍，以防趙石選擇砍死他。
“宋扒皮的尸體不帶走嗎？”
楚陽一愣，扭頭看向趙石。
趙石此刻臉上的陰霾盡消，他露出釋懷的笑容，臉上的褶子都擠在了一起，“想不給錢嗎？”
楚陽微笑道：“給，當(dāng)然給。一百三十兩，我記得真真切切。”
他松了松握緊的噬龍槍，“不過現(xiàn)在沒帶在身上，不如跟我回去取?！?p> 趙石笑著點點頭，他拔出刑斬，對著楚陽道：“老夫也該去看看兒子了，這臭小子，當(dāng)了兵，也不回家看看?！?p> 兩人合力在廢墟尋找宋文道的尸體。
一大批聽見楚陽和趙石戰(zhàn)斗聲響的百姓，慢慢地圍了過來。
他們對著廢墟中的兩人指指點點。
“趙瘸子是不是遭天譴了啊？家都塌了。”
“活該，誰讓他給宋扒皮收尸。”
“小聲點，殺宋扒皮的小伙子也在。”
“他們在找什么？”
“不會是找什么寶貝吧？”
百姓們加入尋找“寶貝”的行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