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浪漫的午后時光
在茶室招待他們父女二人,用了屋里最好的武夷山茶。
喬安喝了個盡興。
心里想,這么好的東西,她上回來,可都沒喝到。
這回是沾了洛晦承的光。
洛晦承起初還和溫慎倫只是說點生意上的論經(jīng),后面便直接問到他這個房子的事。
“早就買了,去年才裝修的,買的時候沖著估值去的,幾年一過,地價確實是升了又升。”
做生意的人都是這個頭腦。
“要不說你小子眼光準(zhǔn),就沒見你做過賠本的買賣,”說著,他忽然喊了聲他那個一直埋著頭在喝茶的女兒,“這方面,你要跟你溫六叔好好學(xué)學(xué),你六叔,是你們金融圈首屈一指的人物,名頭響著呢?!?p> 幾句話,他將兩聲六叔喊的再重不過。
傻子都能聽出這意思。
溫慎倫再穩(wěn)重的面色,也有轉(zhuǎn)暗的趨勢。
喬安放下茶杯,看向溫慎倫,“爸你說的是,六叔,以后要是有什么打交道的地方,還勞您多多關(guān)照?!?p> 她的分寸感,令洛晦承很是滿意。
心想大概是自己多心了。
但這兩人,畢竟之前就認識。
想到這里,他又說話,“小六子啊,你這個侄女她也不簡單啊,今年剛考上A大的研究生,說不定日后,還真能打交道。”
一口一聲侄女。
溫慎倫壓下嘴角浮動,聲線厚重如往常,“虎父無犬子,洛董你的女兒,理應(yīng)不會差?!?p> 這聲馬屁拍到了地方,洛晦承果然放下警惕,開懷大笑了起來。
喬安實在看不下去,她借口茶喝多了,要去上廁所。
被管家領(lǐng)著從茶室退了出去。
洛晦承和溫慎倫還在屋里聊著天,阿輝接了個電話,進了茶室,把手機交了過去。
洛晦承處理電話事務(wù),到茶室的一側(cè)回話去了。
溫慎倫低頭沏著茶。
看見她方方用過的杯子。
里面的茶水只剩下一小半。
方才談話間,她對這茶,貌似挺受用的模樣。
凝神間,管家也進了茶室,面色不太好,小聲回話,“先生,你快去看看,夫人她。”
喬安從茶室退了出來,來到了客廳另一面的小陽臺上,這里風(fēng)光好,從陽臺對面望過去,能看見一望無際的草坪還有小花園。
正午的陽光撒在她身上,她半坐在陽臺拿來專門放花的桌子上,單手抵著桌面,面朝陽臺有光的那面,享受著陽臺經(jīng)過濾網(wǎng)過濾過的陽光,相當(dāng)愜意。
另一只手握著手機,跟她遠在國外的友人正通著電話,嘴里時不時冒出一兩句帶著英語的洋文。
小語種。
連溫慎倫也聽不出她說的是哪國話。
管家手背拍手心,看著這一幕,心痛的要命。
今天陽光好,他聽先生的話,將他特意叫人從北洋運回來的阿寶和阿墻搬到陽臺來曬太陽。
兩條金色的寵物魚在經(jīng)過特殊處理過的陽臺頂棚下游了快半個小時,好不快樂,他也正準(zhǔn)備把兩位小祖宗抬回去。
不想,這處專門為伺候兩條寵物魚而建造的陽臺被他們家夫人發(fā)現(xiàn)了。
大紅的波斯毛毯上放著一面圓弧魚缸,缸里,阿寶和阿墻優(yōu)哉游哉地在水里游蕩,他到陽臺的時候,發(fā)現(xiàn)夫人脫了鞋,鞋扔在一邊,腳已然伸進了魚缸里。
看見這情形,溫慎倫緘默了半瞬,對管家道。
“拿毛巾來?!?p> 管家去拿毛巾的空檔,溫慎倫靜看著她。
她今天穿了一身月牙白的貼身長裙,高高盤起了頭發(fā),半坐在桌面上,一只腳穿著金色的高跟鞋踩在毛毯上,另一只腳,鞋子懶散地倒在一邊。
腰身那處因為坐姿,衣服起了一些褶皺。
身段叫人挪不開眼。
腿長,腳白。
低著頭接著電話,面上含笑,腳尖貼在水面上,戲水般,輕觸了好幾下。
那陽光照在她身上,她比暖光還要顯眼。
管家拿了毛巾來,他揮了揮手,管家隨即從陽臺退了出去。
拿著毛巾走近,瞧見了他養(yǎng)的兩只不成器的魚。
一個賽一個地繞過來,正在親吻她的腳尖。
他凝了神,想著這魚,到底值不值他花的這些錢。
有身影靠近,喬安撇眸看見是他,手機還握在耳邊,另一只按在桌面上的手抬了起來,指了指自己的手機。
示意她正在同人通電話,叫他不要打擾。
他確實沒打擾,靜靜候在她身邊,她聊著正事,也沒注意他的行徑。
等留神時,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蹲了下來。
還。
捏住了她的小腿根。
冰涼的觸感,叫她連話都快忘了說。
他屈膝半蹲在她面前,膝蓋上放著一面潔白的毛巾,捏住她的腳,將她的腳從魚缸里拿了出來,放在了那面毛巾上。
雙手包住毛巾,替她擦了起來。
因為震驚,回神的時間便有點長。
匆匆忙忙跟電話里的友人隨便說了兩句,當(dāng)即掛了電話。
“溫慎倫?!?p> 看見他的側(cè)臉,光線順著弧線下滑。
入眼皆是柔和。
擦完了腳,他撿起遺落在地上的那只鞋,替她穿了起來。
鞋穿好,她也站了起來,看著他從地上起身,比她還要高半個頭。
才擦過腳的毛巾被他隨手扔在一邊,好像掛在了哪盆花上,將那枝好看的花壓得瞬間彎了腰,來回搖晃。
“要在對面買房?”
渾厚的嗓音燒到了她的心。
果然什么都瞞不過他的眼睛。
她站直了腰桿,打量著他的神色。
眼神交匯間,她伸手,先捏住了半邊額頭。
正想著該怎么圓這個話,他操著一口重沉音色和她繼續(xù)道話,“洛董恐怕不會同意?!?p> 她爸確實像不會同意的樣子,但也說不準(zhǔn)。
迎著他頻頻落下的視線,她靜著嗓音問,“為什么這么說。”
“洛董方才待我的態(tài)度,你瞧見了。這段時間,和他在爭一個光纜的項目,至于這個項目本身,洛董做實體企業(yè)發(fā)家的,自然不占什么優(yōu)勢,這房子和我離得這么近,你爸那邊,難保他不會多想?!?p> 他說的,難道是上次在書房見面時,兩位院長提及的那個項目。
這就敗了?
“我爸這個項目?”
“接近尾聲了,洛董輸?shù)牟惶?。”這樣的話從他嘴里說出來,好像如同毛毛雨,他向她逼近一步,眸光微晃,“眼下的情況你都知道了,還想買房?”
不買房,難道真的要搬來和他住嗎。
一直以為他和洛晦承關(guān)系還算可以,看來,一旦涉及商業(yè)利益,再好的朋友也都是虛的。
怪不得當(dāng)初她說要隱婚,他竟然也一口應(yīng)下了。
這個男人,不光面上叫人看不透,心思嘛,也確實是夠深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