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我說的，你懂吧？
“滾！煩死了！我堂堂忠義伯，最講究的就是忠義二字，清清白白的讀書人啊，兩袖清風，一身正氣，你以為我是鉆進錢眼里的人嗎”
張鶴齡笑了……
“真的……”
看這個這貨的馬臉，一副真誠的樣子……
“忠義伯！老夫的兒子李兆番……”李東陽也是一副誠摯的樣子，端起一杯酒，就要給張鎮(zhèn)敬酒！
“李閣老，您稍等，讓我先把這貨打發(fā)了……翁嗡嗡的飛來飛去，實在煩死了……”
“飛來飛去？老夫……何時會飛了啊？”
張鶴齡一副懵逼的樣子……
“壽寧侯，借一步說話……”
張鎮(zhèn)拉著這貨下了樓……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你要尊重我，我是皇親……”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好吧……屁說……呃不，話說，我們說到哪里了？”
“說到……你妹了！
你丫的，該不是又找我要債吧？老子沒錢！”
“莫要玩笑，老夫沒有妹妹……還錢的事，不敢了！提起來，害怕皇后打……
哦，對了，我們說到發(fā)財！
對啊！就是發(fā)財！
貴州這個地方，你知道吧？”
“廢話！那地兒釀的酒好喝，茅臺……”
“哎呀，忠義伯不愧是神仙弟子，未卜先知，怎么知道老夫要說茅臺呢……”
“你妹，你丫的，喝泔水去吧你！又打我茅臺主意??？”
“不不不，不是喝茅臺，是賣茅臺……”
“不賣！”
“不不不，不是賣你的，是賣我的！”
“賣你的？你有茅臺？你是夢見自己有茅臺吧？”
“不是夢見，是真的！你不要打斷老夫，且聽老夫把話說完！話說今晚跟萬歲同桌，有幸喝到了你的茅臺，讓老夫想起貴州的一個地方播州，那地兒有個水質(zhì)極好的地方，就叫茅臺，在那兒遍布釀酒作坊，產(chǎn)貢酒啊！
據(jù)說從漢武帝起，那兒就產(chǎn)‘枸醬酒’，唐宋后這里的酒一直都是貢酒……”
“想不到壽寧侯還知道這些？”
“當然知道呢！事關(guān)銀子的事，老夫向來精通！因為那地兒有老夫一個釀酒作坊！”
張鎮(zhèn)眼睛一亮，剛還想著布局這事兒呢，沒想到瞌睡就有人送枕頭……
“壽寧侯的意思是，想把那作坊賣給我？”
“是啊……因為老夫那個作坊產(chǎn)的酒，味道寡淡，但老夫舍不得買別家的酒喝，只好喝自家釀的……后來有個山西的商賈，來老夫家收糧食，就以這種款待，他喝一碗，表示這個酒蒸一蒸，就有滋味了……
老夫于是托他買了一套蒸酒的家什，他教老夫蒸了幾壇，沒想到蒸出來的酒，果真有些滋味，喝著雖不如你的酒那么香，味道嘛……回憶起來也有些相似……”
“什么叫回憶起來有些相似？”
“老夫其實只是過年的時候蒸一點，解個饞，意思一下，畢竟那玩意好幾壇子才能蒸出一壇子，浪費的很……
當然，就算不蒸的酒，老夫也不常喝……萬歲說了，要勤儉持家，不能奢靡……
老夫摯愛，只有黃金粥……”
張鎮(zhèn)當然沒工夫聽這貨廢話：“明天，一早帶著你家的酒，還有蒸餾設(shè)備，來找我，要是我高興了，說不定就把你的錢還了……”
“你要買老夫的作坊啊……老夫賣給你的，都是好東西，西山那些地，那個宅子，你賺大發(fā)了……你以為老夫傻嗎？老夫跟你計較了嗎？老夫在陛下的教導下，高風亮節(jié)，是世上難得高尚之人，你應(yīng)該清楚這一點……”
握草！不要搶臺詞??！這種不要臉的臺詞，你跟老子搶個什么勁！老子可不想與你這樣的人為伍！
“好說！如果你說的是真的，我那里還有瓶子，你可以挑幾個！”
“就等你這句話，好了！老夫回去裝備……”
張鶴齡屁顛屁顛跑了，生怕張鎮(zhèn)反悔……
其實，張鶴齡的小聰敏還是有一點的，市面上流出去的那一批玻璃瓶，依舊是珍寶，價格還上漲了不少……畢竟，大明現(xiàn)在也不出海，陸上雖有商人從西邊兒帶來玻璃，也不過是玻璃珠，大明自己也有玻璃廠，不過制作出來的東西，顏色、透度比起張鎮(zhèn)的玻璃酒瓶，差多了……
關(guān)鍵是極其稀少，很多人都沒見過……
張鎮(zhèn)總算是打發(fā)了這馬臉貨，走到二樓的眾人中間，笑得人畜無害：“吃好喝好……喝好吃好……不夠就要，免費加菜、加酒……”
弄得跟個跑堂的一般……
和氣生財嘛，畢竟人家都是隨了重禮的，也不知道這群人腦子里哪根筋抽了，今日隨禮都很大方……
上了三樓，李東陽還等著張鎮(zhèn)，要虔誠地給他再敬一杯……
張鎮(zhèn)大感莫名其妙，我什么時候這么受人尊重了嗎？下午的時候，眾人不還對我不屑一顧，一副鄙夷的樣子嗎？
“忠義伯……這一杯，一定要滿飲！”
灌醉我，很好玩嗎？
茅臺啊，很費的！能不能都悠著點，稀世珍寶啊……
不過，李東陽這么虔誠，這個面子還是要給的……張鎮(zhèn)一仰脖子，干了一杯！
“忠義伯教子之恩，老夫誠心誠意謝過！”
“你兒很有出息了嗎？我怎么不知道？你們不是巴巴地都跑去要把兒子接回家嗎？
怎么這態(tài)度，直接玩漂移啊，開車要好好開，不要這么玩啊，彎子轉(zhuǎn)的有點大??？”
“真的，很有出息了！今日收到了來自大同府的家書！兒子言辭懇切，歷數(shù)二十多年來的罪過，字字帶淚?。?p> 這些日子，不知道你們怎么教的，真是費心了??！
吾兒知孝了！
最重要的事，隨信寄來的，竟然有多達四十余篇的八股文！
老夫看了一下，真的……一言難盡啊，從生澀混亂，逐漸到破題新穎，文詞圓潤，章法嚴謹，真的有神速進步??！
老夫……真的，真的，看哭了??！老夫死了三個兒子，沒眼淚了……心如鐵石了！
可是看到兆番的家書，見字如面，感受到了他的巨大變化，老夫高興?。 ?p> “……哦……我明白了！你們今晚隨重禮，齊齊刷刷來了幾百人，我說怎么都這么面熟，好像哪里見過似的……原來都是學生家長??！
合著你們就以這種方式感謝我？
鄭重一點，說個謝字，會死嗎？”
“其實，大家心里一下都認可了忠義伯的教子之道，也都放心了……只是鎮(zhèn)國科技大學，面上教的都是奇技淫巧，不上臺面的東西，大家都覺得現(xiàn)在……還是不要挑明好，悶著聲兒，靜觀其變，要是明著支持你們鎮(zhèn)國科技大學，就是……就是……離經(jīng)叛道有辱斯文……
唉，老夫也是讀書人，其實這讀書人啊，有時候還是比較壞的，總是慣于子曰詩云的把問題往圣人身上靠，戴大帽子壓死人，關(guān)鍵是讀書人之間也傾軋得厲害……老夫說的，你懂吧？”
“我知道，你們這一行，也內(nèi)卷……我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