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回家
一見洛爺爺居然還追著這個問題問個不停,沈晚檸氣惱地小嘴一撅,就沖洛爺爺說道:“我哪臉紅了?這明明是夕陽照的嘛?!?p> “可是,夕陽都下去一兩個時辰了……”
“哎呀,洛爺爺,你咋這么多問題吶,我不理你了?!闭f罷,沈晚檸一轉(zhuǎn)身,就跺著腳走到了一旁。
看著沈晚檸那滿臉羞澀的樣子,洛塵長老不禁哈哈一笑,隨即他轉(zhuǎn)過身來便沖著剛剛調(diào)息完畢的沈言川調(diào)侃道:“言川啊,我記得你妹妹平素最討厭江湖中的那些公子哥了,她總是說那些小白臉沒一個好東西,可是今天,她碰到的這個姓陸的貌似不是一個小白臉啊,你說她是不是動心了啊?”
說罷,洛塵長老便笑嘻嘻地朝沈言川眨了眨眼睛。
見到洛爺爺那謔笑的表情,沈言川立馬就會意了洛爺爺?shù)囊馑?,于是他連忙擺著手否定道:“不會的,妹妹她早就說過了,凡夫俗子她肯定不會嫁的,她寧可孤獨一生,也不愿意委屈求全?!?p> 沈晚檸萬沒想到那兩個壞家伙居然會當(dāng)著自己的面討論起這個話題,羞得她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她本想朝著破廟的方向一跑了之,可是她又忍不住想聽聽洛爺爺他們究竟會說些什么。
于是她便站在那里揉搓著衣角,假裝出一副根本沒聽見的樣子,但是耳朵卻已經(jīng)悄悄地豎了起來。
只聽得洛塵長老不知道為什么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隨后又用十分遺憾地語氣對沈言川說道:“是啊,那家伙又不會武功,說來說去仍舊是一介凡夫俗子,不過是一個庸庸碌碌之輩罷了……”
洛塵長老的這句話傳到沈晚檸的耳朵里之后,沈晚檸當(dāng)即就不高興了,于是她轉(zhuǎn)過身來,沖著洛塵長老就氣惱地回懟道:“洛爺爺,你這人怎么這樣呢,人家不會武功怎么了?不會武功就不能出類拔萃了嗎?
你倒是武功天下第一,可是你能把哥哥救活嗎?到頭來還不是得靠人家,真是的,我都懶得說你了,你咋這么快就把人家的恩情給忘了呢?”
“欸?我說小丫頭,你這咋還替別人說上話了呢?話說,你還沒過門呢,胳膊肘咋就往外拐了呢?”看著沈晚檸那氣勢洶洶的樣子,洛塵長老笑吟吟地反問了一句。
洛塵長老的這一句赤裸裸地反問,登時就把沈晚檸羞得無地自容了,于是她扔下了一句:“你管我!”,之后就抱著兩只野雞一溜煙向丐幫的荊襄分舵跑去了。
看到這個場景,洛塵長老和沈言川不禁相視一笑,接著他們也站起身來,慢慢地消失在了夜色里。
兩日之后。
陸遠和李時珍一路上走走停停,打打鬧鬧地回到了位于蘄州的家中。
再次踏入這個家門,陸遠頓時感受到了一種久違的溫馨,在他的記憶里,這里才是他真真正正長大的地方。
這里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都是那樣的熟悉,如果說上一次踏進這個家門,陸遠感受到的是一種對陌生環(huán)境的憧憬的話,那么這一次回來,陸遠感受到的便是一種游子歸鄉(xiāng)的親切。
當(dāng)師娘把熱騰騰的飯菜端上桌的時候,陸遠甚至感動得流下了眼淚。
他覺得這樣的生活真是美好,自己來到這個時代雖然沒有降生在王侯將相的家庭,但是能在李言聞這個大名醫(yī)背后做一個衣食無憂的小大夫,他已經(jīng)很知足了。
這天晚上。
陸遠又躺回到了自己那個熟悉的小屋,聞著這小屋周圍陣陣的桃花香,陸遠甜甜地睡著了。
在夢里,他夢到了韓寨主,韓夫人正在餐桌前談?wù)撝约?,韓寨主一說到自己干的那些傻事兒,就笑得前仰后合的,韓夫人的臉上則掛滿了寵愛,她還在心心念念地想著為陸遠物色一個合適的姑娘呢。
在夢里,他還夢到了郝書生和孔老大夫正在如癡如狂地讀著那本《中醫(yī)內(nèi)科學(xué)》,孔老大夫在拼命學(xué)習(xí)的同時,還把自己懂的知識傾囊教授給了郝書生,就這樣,這兩個原本只是點頭之交的陌路人,現(xiàn)在竟然成了忘年好友,陸遠相信,用不了多久,青云寨里一定會多出兩個合格的大夫來的。
在夢里,他又夢到了韓少恒和那些護衛(wèi)們正笑嘻嘻地為每一個小村莊分發(fā)耕牛和種子,為每一個饑寒的家庭分發(fā)棉布,讓那些貧苦的流民都能做上一身緩緩和和的衣服。
在夢里,他還夢到了倩兒和她那個走過一回鬼門關(guān)的娘,此時倩兒她娘已經(jīng)徹底康復(fù)了,由于村莊里剛剛發(fā)下了春耕用的種子和耕牛,因此她們正在商量著要不要再開墾兩畝地呢。
最后,當(dāng)陸遠夢到馬姐和胖嬸兒正笑吟吟地看向他的時候,他霍然驚醒了,他覺得自己的克星似乎又追到家里來了。
當(dāng)天夜里,陸遠最終是抱著被子,縮在墻角里睡著的……
第二天,天亮以后。
李老爺子一早就把陸遠和李時珍叫了起來,由于李言聞這段時間又到湖廣按察使府上給老夫人看病去了,因此,家里的事情照舊還是由李老爺子來負責(zé)。
等到吃過了早飯,李老爺拽著李時珍的胳膊就拉著他過去聽課了。
至于陸遠,李老爺子并沒有對他做什么安排,因為他不知道這小子究竟要不要聽課,自從上一次陸遠出手救人之后,他覺得陸遠像是換了個人似的,因此,他已經(jīng)不敢再按以往的方式來揣度陸遠了。
果不其然,陸遠這一次的行為方式又改變了。
他既沒有像從前那樣站在學(xué)堂旁邊,也沒有像是上次一樣坐在最后一排,相反,他則是一臉嚴(yán)肅地抱著書本坐在了第一排的位置上。
不僅如此,他在聽課的時候還變得認(rèn)認(rèn)真真的,做筆記的時候更是仔仔細細的,就連回答問題的時候都是一絲不茍的。
他這樣的行為,讓那些原本還很調(diào)皮的小學(xué)徒們肅然起敬,他們覺得,大師兄都已經(jīng)那么厲害了,竟然還在如此認(rèn)真地聽李爺爺講課,那他們還有什么理由不繼續(xù)努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