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你來我往
“砰!”
徐允爵怒不可惡的猛拍案幾,隨著路振飛接納了徐家銀兩,他都以為這事兒就這么過去了呢。秦朗發(fā)出了萬兩賞格就已經(jīng)離譜,誰敢想這廝竟還敢出動大批人手攻殺了張王兩家,這簡直比此前的萬兩懸賞更打他徐家的臉。
哪怕徐允爵已經(jīng)意識到了徐家的無力,可如此大辱,又豈能作罷?
“父親!”
徐允爵看向自己老爹,徐弘基面上波瀾不興,但作為魏國公府的掌門人,他又怎么可能對秦朗半點沒有意見呢?
“你有什么辦法?”
徐弘基知道自己必須要反擊了,如果說之前的萬兩賞格只是打徐家的臉,他也就暫且忍了。
徐文基被圈在院子里固然煩躁,但總是沒性命之憂的,時間一長,這賞格也就不了了之了。
因為這事兒上是他家有錯在先,所以徐弘基能忍下一口氣,權(quán)當對路振飛讓一個軟,為之前的事畫上個句號。
可現(xiàn)在秦朗已經(jīng)把矛頭對準了徐家的羽翼,張王兩家受損,如果魏國公府依舊無動于衷,不與表態(tài),那整個國公府的根基都會動搖的。
那么多枝枝葉葉攀附著魏國公府,不就是指望著徐家來遮風擋雨的么。可現(xiàn)在風雨來了,徐家卻無動于衷,那他們還依附個寂寞?。?p> “孩兒以為,一要反擊秦朗賞格,我魏國公府二百多年基業(yè),家財無數(shù),豈是姓秦的區(qū)區(qū)一小民可比的?”秦朗用一萬兩銀子懸賞徐文基的人頭,那魏國公府就用兩萬兩、三萬兩銀子來懸賞秦朗的人頭。
看似被圈在深宅大院中的徐文基危險,還是時不時要公開露面的秦朗危險。
“豈是是收買秦朗心腹,不管是徐州的李猛父子,還是紀莊的丁進,但凡能說動一個,都是斷秦朗一臂?!?p> 堂堂魏國公府,可以拿得出手的好東西實在太多太多了。如果李猛父子愿意歸順,轉(zhuǎn)手抬舉他們一個參將乃至副將都不是不可以的。
徐弘基再手中沒權(quán),他也是南都留守。
而紀莊某種意義上對秦朗的重要性更大,但現(xiàn)在又不是戰(zhàn)時,丁進今天反了,秦朗明天就能帶人把他收拾了。
哪怕丁進帶人跑了,都沒啥要緊的。
紀莊的地理位置不會跑,紀莊的棱堡不會跑。
所以丁進在徐允爵眼中就只多是個守備都司。
“五萬兩,秦朗的首級出五萬兩。我要讓他睡覺都不得安穩(wěn)。”
徐弘基對兒子的應對方法很贊同,在武力無法實施,權(quán)利無法動用的情況下,如此辦法堪稱是最佳的法門了。
他相信沒人能抵擋的住五萬兩銀子的誘惑,他也認定秦朗的那些手下抵擋不住官帽的誘惑。
是的,徐家現(xiàn)在是沒能力集結(jié)大軍,以雷霆之勢一舉把秦朗碾死,但這個世上,想找一個人的麻煩又何須明刀明槍呢?
徐家手里有銀子有官帽子,那就有絕大的資本。
橫豎徐家人是完全不了解秦朗軍的構(gòu)造和內(nèi)在情形的,那是一支與大明朝的軍伍全然不同的部隊。當官的根本不可能一聲令下就拉著隊伍走,保不準你命令才出口,旁邊就有你的心腹一刀剁了你了。
明軍是什么待遇???
秦朗軍上上下下可心知肚明的很,為了襯托自身的優(yōu)越,秦朗軍的教員教習宣講可沒少diss大明朝的軍兵。
二者間巨大的待遇差距早就宣揚的人盡皆知了。
你個當頭頭的,平日里威望再高,再得人心,現(xiàn)在要帶著小弟從月薪一萬向著月薪三千轉(zhuǎn)移,小弟們也照樣不認識你是誰。
郁洲山島上,秦朗很快就收到了丁進的匯報,不久,李猛的密信也送了過來。還有那已經(jīng)在淮揚地界傳的沸沸揚揚的五萬兩。
“呵呵?!?p> 秦朗只當是個笑話,他甚至透過這兩點更清楚的看到了魏國公府的軟弱。
不然徐家集結(jié)起一股不可抵擋的力量,一拳把他干趴下不更好?
不過秦朗也沒掉以輕心,徐家攻略不了李猛、丁進,完全可以改攻其他人啊。不可能所有人都對秦朗忠心耿耿,面對巨大誘惑視而不見的。
所以秦安今后要多支棱支棱啊,而他也需要在手下人中多逛逛多看看……
此時天氣見涼,海州的雨季也消褪了去。
不久前還在抓緊時間收割搶收的郁洲山島上,現(xiàn)在轉(zhuǎn)眼就又耕起了地,上起了肥。馬上冬小麥就該播種了。
同時島上的各項建筑工程也在加班加點的進行著。
從港口的炮臺到島上的陸路交通,更有大量的住宿區(qū)房屋,反正現(xiàn)在郁洲山島上的男女老少都沒有清閑的。
男丁健婦或是下地干活,或是在工地上干活,老弱則負責燒飯燒水。一群小家伙也全給塞進了一所所學堂中。
作為締造了郁洲山島一切的秦大官人,他在島上的聲望高隆的堪比教員。這種情況下,他在島上的安全就有了極大的保證。
郁洲山島上已經(jīng)有上十萬人口了,這么多人中肯定有眼熱五萬兩白銀的。
但這些人又不是死士,怎么可能豁出命不顧一切的去殺秦朗?沒了小命,他們就是殺了秦朗,誰又能代替他們?nèi)ツ梦迦f兩白銀呢?
所以秦朗在島上的危險真心很小。
即能突破秦朗周身的護衛(wèi)去殺人,又能安然的脫身離去,哪那么容易啊。
“不過這人心可真是隔肚皮啊。”
打馬而行,兩者多的是行禮叩拜的百姓。那一雙雙充滿感激的目光中,幾道紅果果的惡念是那般的顯眼。
秦朗能如何呢?教員都還有敵人呢。
人這東西從本質(zhì)上就很難形成統(tǒng)一,不然‘萬眾一心’和‘眾志成城’就不會那么可貴了。
可同時,這些個惡念卻始終老老實實的,不見有任何舉動,也從側(cè)面說明了他的‘安全’。
一群有賊心沒賊膽的家伙。
而至于到了外頭,那說的就好像今后沒有這五萬兩賞銀,他就能安安全全一樣。
已經(jīng)是九月里了,馬上就是崇禎十六年冬了,孫傳庭的壞消息還沒有傳來,現(xiàn)在江淮之地流傳的還是孫督師大敗李自成的消息,但想來距這位孫大督師的死訊已經(jīng)很近了。
而等到孫傳庭敗亡的消息江淮來,那個時候怕就沒人會再把眼睛緊盯著郁洲山島不放了。
絲毫不覺得自己有可能影響到豫西決戰(zhàn)的秦朗,依舊極其的樂觀。
馬隊停在了一處麥場前,江哲提著袍子已經(jīng)在那里恭候。他現(xiàn)在可不再是原先的私田管事了,即使沒有被再抬升等級,可也成了農(nóng)田水利處大總管。已經(jīng)是郁洲山島上第一流的人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