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萬擊倒雀后皺著眉頭看向五花大綁的我,并指一揮。
“嘖嘖,連嘴都封上了?!?p> 我身上的麻繩寸寸斷裂,抵住下顎的靈力封印也隨之消散。
“老…呃,萬爺爺,您終于來了,這鬼族之地我再也待不下去了,每時(shí)每刻一條爛命都懸著,你是來帶我回善見城的吧!”
“那巫既帶著勻和澗出去了,咱們快離開這兒?!?p> 我匆忙說完,想往外走,再也不愿待在這封閉幽暗的地窖里。
心里也把老萬當(dāng)成改命的鑰匙。
“呵呵,你也叫我老萬就行,隸,莫急,棋源已經(jīng)給你開靈了?不錯(cuò)不錯(cuò),體內(nèi)鬼氣還算精純。
的確需要趕快離開,不過這家伙以后對人族也是個(gè)麻煩,讓給你解決了吧?!?p> 老萬指著地上昏迷不醒的雀對我說道,流光溢彩的眼牟里滿是期待。
“啊,我?是要,是要?dú)⒘说k嗎?怎么殺?”
我話語間有些顫抖,但突然想到雀對我的不屑一顧,早已視我為死人,我便也狠下心來:
“艸,該殺!”
可能是體內(nèi)鬼氣澎湃的緣故,也可能是因?yàn)閯偪催^修士斗法導(dǎo)致的激情,我并沒有太多的心理抗拒,只是有些無從下手。
老萬撅嘴說道:
“怎么殺?一心想著讓其魂飛魄散,怎么都能殺!”
我便學(xué)著剛才的勻,調(diào)動體內(nèi)鬼氣運(yùn)轉(zhuǎn)于拳頭之上,用這雙包裹著鬼氣的拳頭,帶著這幾日的壓抑怨恨,不甘憤怒,狠狠朝著雀幽幽波動魂體的頭顱砸去。
拳頭上并沒有傳來什么冰涼觸感,甚至沒感覺碰到。
只有拳頭上的鬼氣向身體傳來接觸的信號,但我并不在乎,只是一拳一拳地向其砸去,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到鬼界以來那莫名其妙遭遇和生死危機(jī)帶來的委屈折磨,也在揮拳中宣泄。
而那沒有任何防備的靈魂,在我瘋魔般的攻擊下,轟然消散,化為一縷縷如鬼氣一般的光芒,融入天地。
我還記得黑決那魂魄境的靈魂,死后若沒被鬼蝠吸食,甚至能再入輪回,可顯然這雀,已然魂飛魄散。
我怔怔的看著雀消散于世間,或許某一天,我在命運(yùn)中苦苦掙扎,但終究也會如這一縷縷光芒,煙消云散。
但殺死雀并沒有給我?guī)硎裁簇?fù)擔(dān),反而得到了宣泄后快意至極。
“走吧,有好戲要看了!”
老萬帶我走出地窖,隱入黑暗中,無視那帶著勻和澗遠(yuǎn)遁的巫既。
穿梭于活大城的街道中,周圍行人惡鬼似乎難以發(fā)現(xiàn)我們,想來是老萬的手筆。
又一次感嘆修行衍生能力的奇妙。
但我不禁思索,老萬不過是結(jié)丹修士而已,怎能讓巫既識趣離開,又能秒殺雀,走這大街小巷如若無人之境。
正欲開口詢問,遠(yuǎn)處王恩湖畔,大概是接壤內(nèi)城之處,轟然作響。
老萬帶我踏上一高塔塔頂,遠(yuǎn)眺那相隔甚遠(yuǎn)的轟鳴之處,那兒周圍并沒有任何光亮,一片漆黑,可想而知那是一片活大城的禁區(qū)之地。
“那兒是活大城的牢籠困獄所在,我從勻那兒見過你離開后就去了那兒,完成一個(gè)關(guān)乎人族存亡的任務(wù)。”
老萬解釋著一手搭在我的肩上,老萬釋放的靈氣隨手綿延至我的眼睛上,我突然能看清那遙遠(yuǎn)地界的細(xì)節(jié),這想必就是他口中的一出好戲。
肉眼可見周圍天空的云層漸漸稀薄,全向著那轟鳴出聚集而去。
那本若隱若現(xiàn)游離的絲絲雷電,在其上空愈演愈烈,化作顆顆粗壯的雷霆。
“雷劫……”
“轟!”
隨老萬話音結(jié)束,一道照亮天地的粗壯雷霆向著那牢籠困獄落下,一道在雷霆面前顯得孱弱渺小的身影,突然拔地而起,恒飛沖天,直向那雷劫而去。
在老萬靈力的加持下,我甚至能看清那道身影手上腳上還帶著斷裂的枷鎖。
轉(zhuǎn)瞬而至,那破獄而出的身影與上天雷劫轟然碰撞。
那本就照亮天地的雷電,竟被轟得四散零星飄落,光亮更甚卻余威不在。
那道擊散雷霆的身影,并無任何停頓向著上空濃厚至壓抑的烏云沖去,定身,結(jié)印,轟出,一氣呵成。
印法凝成一道巨大金色面龐,覆蓋半面天空,卻看不清其相貌,不可阻擋地轟向密布的烏云,云層涌動,四散奔逃,雷劫也不度而解。
如此異象引得全城震驚,城內(nèi)帶著勻和三少主借口遁走的巫既大師看到那道身影,眉頭緊鎖:
“勻,澗,剛才我借口讓你們出來斗法,是因?yàn)槲以谀堑亟迅惺艿揭还缮畈豢蓽y的氣息,想必是為了那離人而來。
為避免禍端,我便借口帶你們離開,但我正欲叫上雀,卻被他的威壓阻止。
現(xiàn)在想來雀估計(jì)兇多吉少了,那離人不知為何會引來那種存在。
不過這些在那道身影越獄而出面前都是小事,都已然無謂,雷劫被破,是東岳大帝官三魂七魄之一破出封印了!”
“東岳大帝官?他不是在九界大劫后受傷閉關(guān)了么?怎么三魂七魄之一被封印在我活大城內(nèi)?
還破出封印了?活大城豈不是要迎來東岳大帝官甚至人族滔天的報(bào)復(fù)?”
澗驚叫出聲,勻緊縮眉頭卻并不很驚訝,自知沒有能力插手這種等級的事,他只在意他的奴隸我被誰救走了,我可是祂鍛體的關(guān)鍵所在。
“現(xiàn)在已沒必要保留這個(gè)秘密了,當(dāng)初是酆都大帝官出手,擊傷東岳大帝,但其帝術(shù)之奇能不死不滅,只能封印其三魂七魄于十大閻羅寶殿。
雖然這過往舊事不光彩,但讓我鬼族在鬼界內(nèi)永遠(yuǎn)壓制著人族,現(xiàn)在東岳大帝魂魄之一破封。
輕則再度壓制,但酆都大帝官必然震怒降責(zé)于蟬殿下。
重則放其回歸人族,人族也會有重新制衡我族的資本?!?p> 突然巫既聯(lián)想到了什么,丟下二鬼,向地窖飛速奔去,可惜等他趕到,迎接他的只有雀的尸體。
巫既對兩位世替的分析和老萬對我的解釋略有不同,老萬知曉得更多:
“我們?nèi)俗灞还碜鍓浩纫丫茫安痪靡粋€(gè)從九界大劫流傳至今的宗門仁心閣,其閣主練丹造詣?lì)H高,且慈心寬懷,不分種族濟(jì)世救人。
然而竟被鬼族直接密謀擄走,忍無可忍,我們?nèi)俗鍥Q心向鬼族宣戰(zhàn),事未動而謀先定,于是便策劃了這十場營救東岳大帝的動蕩?!?p> “十場?東岳不是已經(jīng)救出來了么?”
我疑惑問道,那御空破雷劫的身影在我心里留下了深深烙印。
“呵呵,這只是東岳大帝官三魂七魄之一,在其余九大閻羅寶殿處,按約定現(xiàn)在也該是這番場景!
萬惡的鬼族在上位已久,早已怠惰,我人族被壓迫已久,否極泰來,此計(jì)必成!”
那遠(yuǎn)處身影并沒有停留,揮手間踏散劫雷后,化作一道流光,飛向血色霧氣彌漫的王恩湖深處,再不能看到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