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甜豆?jié){與糖
貓臨一聽，婉婉不過是要喝一碗豆?jié){，一拍胸口，“這容易，想喝多少喝多少，管夠?！?p> 貓爺不愧是貓爺，說話就是氣派，婉婉這一開口說要喝豆?jié){，貓爺恨不得能給她搬來一桶，洗澡用的那種大桶，只要婉婉能開心點(diǎn)。
“豆?jié){？行，我給你做?！?p> 明一說完，轉(zhuǎn)身走進(jìn)一扇裝有藍(lán)紅色門簾的木門里，看著明一轉(zhuǎn)身，劉婉婉不禁又有幾分惆悵。
“妹子，有啥不高興的事啊，貓爺給你做主，你放心，這頓飯錢貓爺給你付。”貓臨邊說邊將椅子挪了挪，靠近了劉婉婉0.01公分，這距離已經(jīng)讓貓爺心花怒放。
劉婉婉盯著明一消失的那扇門，輕嘆，“你們店里真的有豆?jié){嗎？豆?jié){是早餐時(shí)候才有的吧，這深夜料理店里，怎么會(huì)有呢？”
“怎么沒有，別說一碗豆?jié){了，上周我們這來了位客人說想吃人參果，老板都給他端上來了?！?p> 婉婉雙眼發(fā)亮，貓臨這話離譜，這世上哪有這東西。
“是西游記里的人參果嗎？世間還真有？什么樣的？”
貓爺勾起了婉婉的興趣，她已經(jīng)很久沒對(duì)什么事感興趣了，因?yàn)榇驈拿妹贸錾院?，她的所有興趣都不可能被滿足，久而久之為了不失望，婉婉學(xué)會(huì)了不去抱有好奇。
就這樣慢慢長大，變成了一個(gè)喜怒無爭的人。
夜色更深，店里亮起了燈，燈火微微，恍惚的光線將劉婉婉的容貌映襯得更為明媚。
“來了，小心燙?！?p> 熱騰騰的豆?jié){，冒著白色的煙，劉婉婉感覺眼眶滾燙，但又流不出淚來。
“老板牛啊，還真整出豆?jié){來了？”貓臨這話說給明一聽的，表面是夸獎(jiǎng)，背后的意思是嫉妒。
明一有本事，隨便寫幾樣掛在菜單上，客人來了也能現(xiàn)點(diǎn)，能做的他都給做，不能做的他也能做，其中使了什么法子貓臨沒興趣知道，但有一點(diǎn)千真萬確，明一有本事，那小木門后面的材料倉庫里有點(diǎn)東西。
貓臨嫉妒明一的不僅僅是天下料理皆難不倒他的本事，他嫉妒的是女人們看明一的眼神，那種秀色可餐，恨不得點(diǎn)一道菜，名為深夜料理店老板，清蒸、油炸悉聽尊便，不不，那些女人才舍不得吃他，她們看著他就覺得歲月靜好，人間值得。
值得個(gè)鬼，我貓爺年輕時(shí)也是玉樹臨風(fēng)溫柔體貼，現(xiàn)在當(dāng)然也是。
“我給姑娘放些糖?！闭f著貓爺拿了糖罐子，紅色陶瓷罐里面也是通紅的，血一樣濃艷，白白的糖皚皚白雪似的，一紅一百甚是好看。
劉婉婉也覺得這糖罐子好看，便問明一，“老板，這糖罐子哪里買的？好漂亮，這紅色很少見，一種攝人心魂的吸引力?！?p> “啊，就是普通的糖罐頭，你喜歡就送你一個(gè)?！必垹旈煔?，明一吝嗇，可劉婉婉還是雙眼牽了線似的盯著明一，明一坐下讀書不動(dòng)了，她才稍稍安心，點(diǎn)頭謝過貓臨。
貓爺舀了三勺糖，入得豆?jié){上立刻融化，毫無蹤跡。
“快嘗嘗，好不好喝？”貓爺又道。
劉婉婉早已等不及，黃白色的豆?jié){裝在瓷白色碗中，豆香撲鼻，滿是叫她懷念的味道，這味道和記憶中兒時(shí)的豆?jié){一模一樣。
勺子也是瓷白瓷白的，放進(jìn)碗里，發(fā)出叮叮當(dāng)當(dāng)響聲，劉婉婉不好意思地笑著，笑靨如花，看得一旁的貓臨口水往肚子里咽。
轉(zhuǎn)瞬，這平靜美好的畫面消失了，劉婉婉明亮的眼眸瞬間凝上一層煙黑，舉手捏著喉嚨咳了起來。
貓臨顧不得男女有別，伸手給劉婉婉后背上拍了幾下，這才幫著婉婉將氣順了回來。
不遠(yuǎn)處的明一仍然低頭讀書，讀的是《量子空間》，書里講了什么貓臨一個(gè)字也不趕興趣，他就不明白，這讀書哪有妹子有趣，古人云書中自有顏如玉，讀書不就為了找那顏如玉嗎，如今這店里往來的美女不說如云也不少，哪還舍近求遠(yuǎn)，近水樓臺(tái)空對(duì)月的道理？
明一就不是個(gè)明白人。
這話貓爺心里懟懟，面上也不敢說，說了也沒用，明一回一句千古不換的“我就不是人?！边@道深夜料理閉門羹，保管他貓爺吃得明明白白。
“你這豆?jié){有問題吧？”貓臨替劉婉婉出氣，該問的還得問。
“黃豆磨粉做的，豆子沒問題，豆?jié){用清水現(xiàn)煮，一百度煮了二十分鐘，你跟我說有問題，那你來?！?p> “別，我可見不得明火?！?p> 貓臨怕火，他怕毛烤焦了變丑。
“為什么，這豆?jié){是苦的？”劉婉婉委屈巴巴地說。
“苦的？”貓臨問。
“是啊，苦的跟吃了燒開的水泥湯一樣?！?p> “?。抗媚锬氵@比喻聽著我胃疼，苦的話就給換一碗，換一碗再試試？”
劉婉婉點(diǎn)頭，再次看向明一，眼神里竟不帶半分懷疑，只是隱約有些失落。
貓爺說換一碗就換一碗，金主爸爸的話明一懶得啰嗦，照做便是。
爐子還燃著火，湯鍋里還煮著冒泡的豆?jié){，大勺子下去，兩勺就盛了一大碗，端到劉婉婉面前，原先的勺子自然也不能用了，遞上新勺子，還是瓷白的，劉婉婉眼尖，勺盤里發(fā)現(xiàn)了一把紅勺，和糖罐子一樣鮮紅。
“我想要這把紅勺子，可以嗎？”
祈求的眼神，明一遲疑半秒，遞了過去。
“來來，再多放點(diǎn)糖，這樣就不苦了。”貓臨又往豆?jié){里加糖，明一的手將勺子攔在半空。
“不是糖的原因?！泵饕徽f道。
“誒？”劉婉婉不懂明一的意思。
貓臨泄了氣，望著劉婉婉的眼神也變得復(fù)雜了些，少了男女之間的情愛，多了飽經(jīng)風(fēng)霜的人方才有的無奈又平靜。
“婉婉想喝甜豆?jié){啊?！必垹斦f。
“你們倆是在打啞謎嗎？到底怎么回事？”劉婉婉不解，剛才也許只是自己味覺出了點(diǎn)問題，她也納悶怎么會(huì)喝到苦味呢？不論是顏色還是氣味甚至是勺子舀過豆?jié){時(shí)輕微的阻力，這碗甜豆?jié){毫無疑問就是她想要的。
“那就用那款糖吧?！闭f著明一從調(diào)料架上取出一個(gè)透明的瓶子，里面流動(dòng)著紅色的液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