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從不相信我,我只好借用親愛的姑姑的皮囊,像您展示這真相……”
“阿波羅……”
“狄安娜,看看你的身影吧!”
亞希彼斯手上出現(xiàn)了藍色的權(quán)杖,在石頭上重重的一刺,又是一股狂風席卷。而這一次,狄安娜身上的粉末也消散而去,只見她的左臉,囊括眼睛的一大片,卻已經(jīng)變成了男人的面孔。
“不……不……”
“看看吧!真正的狄安娜已經(jīng)被林溪云吞吃了!”亞希彼斯用手指著她的左臉,上面滿滿都是林溪云的痕跡,甚至連眼眸都是那種離奇而滄桑的黑棕。
狄安娜下意識的捂住這左邊的臉,她急忙的解釋道:“阿波羅,你不要信,這是因為我們的靈魂發(fā)生了互換,我們是為了啟動太陽輪盤而……”
“謊言!”亞希彼斯再次用權(quán)杖敲擊著石頭,他指控到:“你在說謊!這一切根本就是你和林溪云的議定,是林溪云從一開始就誘惑了你,太陽輪盤是何等的重要,我們怎么可能會允許林溪云的接近!”
“阿波羅,你可以去問科洛尼斯,你可以去問提圖斯……”
“他們都死了!”亞希彼斯的謀劃在這一刻全部爆發(fā)了出來:“狄安娜,林溪云到底如何誘惑了你!他們都死在了埋伏之中,流放者和巨人族設(shè)下的埋伏!死無對證是吧,你是如何過來的?能夠穿透偉大意志的屏障的,這世界只有那個林溪云的靈能能夠做到,他送你來這里,還不是為了讓未來的神王提早的墮落!父親,你可以問問她,問問她知不知道林溪云的目的,知不知道林溪云終將要滅絕這世界上的一切生靈!”
“阿波羅!”
“……你知道么?我的姐妹?”
看見阿波羅哀傷而絕望的眼神,狄安娜知道自己無法證明了。她知道林溪云的目的,他們共享了靈魂,她知道林溪云過去的一切,包括他的想法與感情,特別是那偉大的理想。
可是……她不知道阿波羅會怎么看待這一切。
“她知道……”
“住口!”阿波羅呵斥道:“我要聽她說。”
“……我……我知道?!钡野材刃÷暤幕卮?,可隨即辯駁到:“就算我知道又能夠怎樣,你的兒子曲解了他的本意,事情真的不是你想想的那個樣子……”
“啊——多么感人的一幕,懷春的女神正在為了自己的情郎辯駁。”亞希彼斯干笑到:“嘿嘿嘿——想不到啊,守身如玉的狄安娜,竟然轉(zhuǎn)守為攻,人家還不要你……難道你的嫁妝就是整個種族的性命么!”
“你也不可信,亞希彼斯?!卑⒉_的絕望只是一瞬間,很快,冰冷的理智讓他轉(zhuǎn)過頭去:“你扮成狄安娜的樣子,給我展示了那么離奇的畫卷,你也是死無對證了,我的孩子,我又該如何相信你呢?”
“想想吧,偉大智慧為什么要消耗這么大的精力,來給你展示一個謊言呢!”亞希彼斯怒吼道:“誰都知道你信任著你的妹妹,但你的妹妹值不值得你如此信任!她已經(jīng)背叛了你,她已經(jīng)背叛了你的種族!”
“我知道你不是狄安娜,從一開始就知道?!卑⒉_的臉色變得平靜,他仿佛已經(jīng)明悟到了什么,指著亞希彼斯說:“你和你背后的家伙,如果以為我會被這種簡單的把戲騙過,那我就不是太陽神了?!?p> “阿波羅,我就知道你能明白!”
“住口!”他轉(zhuǎn)向真正的狄安娜,邪惡的看著她說:“你和他有什么區(qū)別?被那個偉大智慧操控,和被你的小情郎操控,又有什么區(qū)別!”
阿波羅只是覺得失望,一個妹妹,一個兒子,都是這么的愚蠢不可及。
“我是阿波羅,我能夠決定我的命運?!?p> “決定命運是需要力量的,我的父親?!眮喯1怂瓜蚯白邅?,他跪在地上親吻他的腳背:“他們找到的第一位使者,酒神狄俄尼索斯,已經(jīng)先一步看到了真相,知曉了林溪云的野心,也接受了偉大智慧的禮物。我的父親與主人,酒神的力量已經(jīng)增長了何止十倍百倍!可如果同您相比,只要您愿意接受這艱難且不被理解的道途,您所能獲得的,又何止是區(qū)區(qū)酒神的千倍萬倍!”
第一個選中的,竟然是酒神么?
嫉妒,他竟然連被誘惑被利用都要排在別人的后面,可他轉(zhuǎn)念一想,就連狡猾的酒神都能夠如此,為什么她不能呢?
“不要聽他的謊言,阿波羅?!钡野材葢┣蟮溃骸皼]有無緣無故的好處,別人給予的力量雖然龐大,但代價又會是什么呢?他在逼迫你背叛你的一生,背叛你的榮耀和你發(fā)誓要守護的人民!”
“他已經(jīng)沒有人民了!”亞希彼斯哭泣到:“父親,你所有的領(lǐng)地,所有的神官都已經(jīng)被雅典娜搶走了!她在下一次眾神會議上,就要正式將您除名了!她是不會放過您的!”
“阿波羅!求你了,不要相信他!你會毀滅掉我們曾經(jīng)珍視的一切,求你了,千萬不要相信他!”
“相信我又有什么壞處!只是將林溪云交給偉大的智慧處置,我們就能夠在大地上行走一萬年,十萬年直到無窮無盡!他們對您的承諾永遠有效,林溪云歸他們,這世界就歸你了!”
“安靜!”
阿波羅徹底平靜了下來,他的眼中散發(fā)著詭異的光。
“我決心已定?!?p> 萬籟俱寂,第三天陽光的最后一縷,化作一絲鐘聲,響徹了整個奧林匹斯。
沒有人知道會發(fā)生什么,鐘聲伴隨著石屋的大門響起,狄俄尼索斯注視著這大門內(nèi)的無盡黑暗,仿佛血液都被冷凍了下來,他在期待著什么。
大門打開了,他和所有太陽神軍的戰(zhàn)士們一起向內(nèi)看,人人都抱著孤注一擲的希望。
阿波羅死了。
這是一種病態(tài)的恐懼,包裹著這里的每一個人。
接著,腳步聲響起,戰(zhàn)甲踏在冰冷的石板上,所有人都抬起頭來,看見俊美的金紅色巨人,在這無盡黑暗之中,散發(fā)出熾烈的光芒。
巨人從石屋之中走了出來,他身上披著金紅色的戰(zhàn)甲,胸前插著水仙的花朵,背后是鮮紅的箭壺,腰間是堅硬的長弓。
他比以往的任何時候都更有活力,也比以往的任何時候都更加圣潔。
“我是阿波羅?!彼f:“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