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宮內(nèi)廷
“余公公,你說,薇兒為什么這么早便跑了?薇兒以前可不是這樣的?!?p> 李煜從龍椅上站起,遙想當(dāng)年
剗襪步香階,手提金縷鞋。
畫堂南畔見,一晌偎人顫。
那時,兩人簡直是一刻也不能分別,只盼著能永遠(yuǎn)就這樣互相依靠,朝夕相處。
可如今,不愿見他也就算了,現(xiàn)在可好,連人都跑了,這怎不叫他暗然神傷。
“陛下,這,這老奴也不知道啊,這男女之間的事,奴才那也不懂呀。”
“去去去,朕沒有叫你,別進(jìn)來?!?p> “是,陛下?!?p> “小姐,這便是你的閨房了?!毕闳釒е苻?,進(jìn)了一間帶著幽香的臥室。
看著屋內(nèi)還殘留大唐遺風(fēng)的少女香閨,周薇不自禁的做了一個長長的深吸。
周薇就像是進(jìn)了大觀園的鄉(xiāng)下土包子,不時的用手撫摸著房間里的一切,還時不時發(fā)出一聲聲輕咦聲。
香柔看著周薇那左顧右望,暗暗搖頭,小姐真的是什么都不記得了。
周薇似乎想到了什么,她停下?lián)崦t木梳妝臺的手,回頭看向香柔。
“嗯,香柔,你怎么還在這,你忙你的去吧,我這不用你招呼。”
“是,小姐。”
見香柔已然出去,她又繞過屏風(fēng),發(fā)現(xiàn)這里邊除了衣柜,墻邊居然還立著一個書柜,更讓周薇驚訝的是,一旁還放著一具古琴。
古琴旁,書桌,棋盤,文房四寶,女工刺秀一應(yīng)俱全。
“天吶,我的前生要學(xué)這么多嗎?古人就有自己的工作室了嗎?”
周薇不禁咋舌,暗道這也太恐怖了,這都趕上一千年后的自己了。
她隨手在書柜上拿出了一本書。
“《鶯鶯傳》,上古言情小說?還是原版?”
周薇的腦電波在急速向外發(fā)散,看她手舞足蹈,這就說明她現(xiàn)在處于極度興奮的之中。
周薇這月光書社的網(wǎng)紅編輯可不是白給的。
雖然這是一本一千年前的言情書,一般人讀起來,估計是讀不明白。
不過,她的古文言文造詣非常深厚。
只見一支筆在她手中飛舞,很快,這本書上就多了很多圈圈點點,甚至還有大紅叉。
她可是編輯,一本書,能不能出版,得先過了編輯這一關(guān)。
她現(xiàn)在,就在為這本書進(jìn)行初審。
哎,可憐的周薇,穿越了,還不忘本職工作。
“小姐,你這是在干什么呢?”香柔的聲音傳來。
“我在審稿。。。香柔,你怎么又進(jìn)來了?”周薇頭也沒有抬,繼續(xù)著她的偉大事業(yè)。
“小姐,晚飯時間到了?!?p> 看著小姐在《鶯鶯傳》上不停的涂涂畫畫,還說些莫名其妙的話。
香柔覺得小姐已經(jīng)魔癥太深,無藥可救了。
“哎,也不知道夫人知道小姐變成了這樣,以后會不會哭成淚人?”她一聲嘆息。
“哦,知道了,香柔,你看看,我改得怎么樣?”
周薇起身,瘦弱的腰肢輕轉(zhuǎn):“真是的,瞧,你瞧瞧,寫成這樣,也好意思出版?他不覺得臉紅嗎?會有人訂閱嗎?”
書,被香柔一頁一頁的翻開。
可惜,周薇問錯了人,香柔雖然在這個時代,也算是讀了點詩書的女子。
可是,就她認(rèn)的那幾百個字,要看明白被周薇改過的書有什么不一樣,還真有點難為她了。
香柔看著書中那一個個醒目的叉叉圈圈,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不能哭。
今兒,她要是在這兒哭開了,一旦驚動了夫人,今天,又將是一場嚎劫。
“你這是什么眼神?”
周薇可不是沒見過世面的南唐女子。
香柔那眼神,分明又把她當(dāng)大傻子了。
“小姐,吃晚飯了?!蓖醴蛉说氖膛髦榈穆曇魝鱽怼?p> “知道了!馬上就來?!敝苻贝舐暬氐?。
“那個,小姐,等會吃飯的時候,你看,能不能不說話,或者少說話?”香柔把聲音壓得很低。
“你這什么意思?你是不是也認(rèn)為我是大傻子?”
“拿來吧,你是不是不識字呀,早說呀?!敝苻币话褟南闳崾种袑o搶了回來。
“小姐,誰說我不識字,我只是不認(rèn)識你畫的那些圈圈叉叉?!?p> “圈圈叉叉都看不明白,那你還能看出什么?吃飯去了,這一些天都發(fā)生了什么呀,我都快魔癥了?!?p> “我看你就是魔癥了?!被ㄖη∏稍陂T口聽見,她這個補(bǔ)刀手又悄悄的回了一句。
“娘親!”周薇嬌聲喊道。
“哎,薇兒,過來娘這里坐?!表n夫人向周薇招了招手。
看著眼前豐盛的午餐,周薇開心的移步過去,她已經(jīng)迫不及待了。
“菩薩保佑,小姐千萬不要說錯話?!毕闳嵩谝慌郧那牡碾p手合十,默默的祈禱。
“兒呀,來,咱們娘倆喝一口?!蓖醴蛉艘娭苻辈凰圃缟夏菢盈偰?,舒心不少。
“是了,小姐最喜這綠葡釀成的美酒了?!毕闳峤o兩人各倒了一杯。
“嗯,兒祝娘親永遠(yuǎn)健康長壽?!?p> “噗。。?!?p> “小姐,怎么了?”香柔連忙遞過來一塊手絹。
“沒,沒什么,就是味道有點沖。”周薇看著杯中剩下的綠色液體有些疑惑。
古人不是有云:葡萄美酒夜光杯嗎?怎么這味道?這酒喝下去除了能吐?還能做詩嗎?
“兒呀,你以前不是最喜歡這綠葡酒嗎?”韓夫人喝了一小口,覺得味道還是以前的味道,沒有變呀。
“哦,娘親,許是薇兒這幾日累了,對酒的味道有些敏感了。”周薇伸手,又夾了一片羊肉。
“噗。。?!?p> “小姐,你,你又吐了?!?p> “沒,沒有,剛才是噎著了?!?p> 看著眼前的這一大桌菜,周薇心都涼了。
你們覺得能吃嗎?這羊肉不放辣椒也就罷了,蠔油呢?蕃茄醬呢?
魚片居然還是生的,生的,你們不知道加剁辣椒嗎?
看著左右都投過來怪異的眼神,周薇差點要哭了。
我吃還不行嗎,我不吐了還不行嗎?
“薇兒,你有沒有覺得哪里不舒服?”王夫人問道。
“是呀,小姐,您要是哪兒不舒服,您說呀,我們這就給您去請大夫?!?p> “沒,娘親,我沒事,女兒好著呢?!?p> 周薇心中那個憋屈,你們怎么一個個吃得那么開心,我怎么吃得那么難受。
難道是下輩吃得太好,這上輩子重新做人?
我呸,我下輩子不也是人嗎?吃得也不怎么樣啊,為了審稿,泡面也沒有少吃啊。
“娘親慢點吃,女兒吃飽了,我回臥室去了?!?p> 周薇強(qiáng)忍著肚中的翻江倒海,口中的腥騷,三步并作兩步,閃入了自己的閨房。
“呃,小姐就算是吃飽了,也不用跑那么快吧?”流珠中毒還未深,并不知道周薇犯起瘋魔癥的威力。
“香柔,去看看小姐?!?p> “是,夫人?”
看著離去的香柔,韓夫人不禁又悲從中來,如果薇兒再出什么事,她這后半生,可怎么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