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只是個護衛(wèi)
沒錯,此刻出現(xiàn)在小院外的,竟然是許久未見的李寒。
“李叔,你怎么知道我們住在這???你是剛來嗎?怎么不敲門???”
李寒面色發(fā)白,他勉強擠出一個笑容,緩緩說道。
“陳兄弟,我正準備敲呢。”
“李叔,先進來坐吧。”
現(xiàn)在時間還早,沒過十二點,陳士卿也不急著去八哥茶樓。
李寒有些猶豫,但還是跟著陳士卿走進了小院。
“李大人也在啊?!?p> 李寒打了個招呼。
李長陽并沒有回答,而是注視著李寒,看了足足半分鐘,看的他渾身微微有些發(fā)抖,這才說道。
“里面坐吧,李掌柜的?!?p> 李寒伸出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擺了擺手。
“不用麻煩了,我說兩句,就走。”
一旁的陳士卿見氣氛有些怪異,立馬皺著眉,說道。
“李哥,你怎么了?今天你怪怪的?!?p> “沒什么?!?p> 李長陽沒有解釋,又看了一眼李寒,隨后自顧自走進了房。
“李哥今天好奇怪啊,李叔,你別理他?!?p> 陳士卿對李寒歉意一笑,問道。
“李叔,你大老遠跑過來,肯定有事,你直說吧,我能幫你的一定幫,誒,對了,怎么沒見鐵牛哥啊,他沒跟著來嗎?”
聽到這話,李寒的眼神立馬移開,隨后低下頭,長嘆一口氣。
“陳兄弟,不瞞你說……鐵牛他,他……”
陳士卿心中頓時泛起一絲不安。
“鐵牛哥怎么了?”
“鐵?!怀侵鞔笕藥ё吡恕!?p> “什么?”
聽到這話,陳士卿頓時感覺一股血液從心口直沖大腦。
“到底怎么回事,李叔,你給我說清楚,什么時候發(fā)生的?”
陳士卿雙拳緊握,青筋暴起,整個人的氣息瞬間變得極為不穩(wěn)定。
“我……我也不清楚,就前幾天……一堆捕快和官兵突然抄了我們李氏布匹,說是貪污行賄,帶走了鐵牛,要不是我有些積蓄,自身都難保啊?!?p> 李寒斷斷續(xù)續(xù)地回答道。
“那個混蛋玩意?!?p> 陳士卿罵了一句。
“李叔,你先別難過了,鐵牛哥現(xiàn)在怎么樣了?”
李寒低著頭,時不時抹了抹眼角,有些哽咽地說道。
“鐵牛他啊……被關進了秦安城大牢,生死未卜,我也是用了全部的積蓄,才勉強茍存。李家已經被封,我也是沒有辦法,才來明江城,想找一些關系,看能不能解決此事。”
“李叔,你放心吧,鐵牛哥的事情,交給我了?!?p> 一人做事一人當,都是因為自己,鐵牛和李寒才會被牽扯進來,這件事,陳士卿管定了。
“事到如今,也只能靠你了,陳兄弟,一切小心?!?p> 李寒長嘆一聲,看了看陳士卿身后的房間。
“李大人是城主大人的心腹,只有他才能救我們李家啊?!?p> 陳士卿沒有多說什么,又安慰了李寒幾句,表示自己一定盡快回秦安搭救鐵牛和李氏布匹。
李寒自然是千恩萬謝。
“陳兄弟,明江城有我認識的一些生意伙伴,我再去想想辦法,看能不能湊一些銀子,就先走一步了?!?p> 陳士卿也沒有多想,將李寒送出了小院。
“鐵牛哥,你等著我回來救你。”
這間小院,要帶走的東西并不多,陳士卿只用了不到十分鐘,就整理完畢,最后將火龍果花盆收入系統(tǒng)背包后,陳士卿立馬準備動身出門。
“陳士卿,你要去哪?”
然而,就在此時,李長陽的身影突然擋在了陳士卿面前。
“我要回秦安城?!?p> 陳士卿面色陰沉如水,毫不猶豫地說道。
“你瘋了嗎?陳士卿,這是一個圈套,你看不出來嗎?”
李長陽眉頭緊皺,再一次擋在想要繞開自己的陳士卿面前。
“什么圈套不圈套,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只知道,鐵牛哥是因為我才出的事,我不能不管?!?p> “你冷靜一點,陳士卿!”
李長陽也是怒了。
“李寒這次上門,很明顯有問題,先不談他是如何從秦安大牢出來的,光是他主動找上你這一點,就非常可疑。”
“有什么可疑的?李叔知道我和你在一起,你又是城主心腹,來找我們幫忙,沒問題啊?!?p> 李長陽長嘆一聲,看著陳士卿的臉頰,他知道,這個少年,此刻已經被憤怒沖昏了頭。
“你怎么這么蠢啊,我早說過了,朱荃的手伸不到明江城,李寒這么做的意圖很明顯,是要把你還有我一起騙回秦安?!?p> “那又如何?我不怕他?!?p> 陳士卿雙拳緊握,指甲已經深深嵌入了掌心之中。
“我知道你有那位琴心境的前輩保護,可朱荃這么做,一定有后手?!?p> 李長陽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語氣非常的誠懇,陳士卿的怒氣也暫時被壓制了下來。
“秦安雖然只是一座小城,但也不是誰能隨隨便便當上城主的,據(jù)我所知,朱荃的身后絕對是有靠山的,火龍果就是給了這位靠山,雖然我不知道他的靠山是誰,但實力絕對也是琴心境,甚至更高?!?p> 李長陽的言外之意很明顯,朱荃肯定是叫人了。
叫的人實力一定是琴心境,盧久洲面對同級的對手,不敢保證穩(wěn)贏。
更何況,還有一個風初鏡的朱荃在一邊虎視眈眈。
陳士卿這一趟若是回了秦安城,那一定是兇多吉少。
“朱荃和他的靠山一定擺下了絕殺之陣,在等你回去,只要你不回去,一切就是空談,陳士卿,走吧,我們現(xiàn)在就走,鐵牛只是一個護衛(wèi),沒有必要為他犯險,你這么聰明的人,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呵呵……”
一陣笑聲突然傳來,陳士卿耷拉下眼皮,用一種極為失望的眼神,俯視著李長陽。
“李長陽,沒想到你竟然能說出這種話,是我看錯你了?!?p> 陳士卿滿臉譏諷之色。
“我陳士卿可以為了一只燒雞,跟你去城主府玩命,如今,也可以為一個區(qū)區(qū)護衛(wèi),再闖一回秦安城!就算那里是龍?zhí)痘⒀??!?p> 李長陽心頭頓時狂震,陳士卿的眼神此刻竟然讓他有一種窒息的感覺。
“李長陽,你不想死,不想為了一個護衛(wèi)送上性命,我可以理解,但你不能代表我,也不能阻止我,從現(xiàn)在開始,你我兩清,李大人,你走你的陽光道,我過我的獨木橋,恕不奉陪,告辭了?!?p> 陳士卿雙手抱拳,沖李長陽拱了拱,隨后邁開腳步,快速離開了小院。
這一次,李長陽并沒有阻攔。
看著陳士卿消失的背影,李長陽沉寂了二十八年的心,竟然開始慢慢沸騰。
過了好一會,他突然笑了,笑的很開心,笑的很灑脫,笑的……仿佛是當年,那個剛剛加入捕快行列,第一次抓到賊人受到褒獎的李捕快。
“陳士卿……還真是被你小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