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來了就別想走!
是夜。
曉風殘月。
蘇長青突感胸悶,張嘴噴出一口鮮血。
“你醒了?”
忽然,身邊傳來一道溫柔的女聲:“不要動。”
“這是哪?”
蘇長青睜開眼,發(fā)覺自己躺在一張床榻上,昏黃的茅屋內(nèi),破舊不堪。
一名長相清秀,穿追樸素的妙齡少女,正關(guān)切的攙扶著他的身子。
“你是?”
蘇長青急忙開口詢問,他模糊的記得自己被哈單重傷之后,被祖孫二人相救,其余再也記不起。
“我叫陳香蓉。”
少女十七八歲年紀,面對蘇長青的注視,臉色微紅“你昏迷在村口,是哥哥把你救回來的。?!?p> “你哥哥?”
蘇長青渾身乏力,精神頹靡。
“嗯?!?p> 陳香蓉連忙回道:“哥哥采藥去了,讓我照顧你?!?p> “多謝?!?p> 蘇長青渾渾噩噩,全身提不起一點力氣。
“不要亂動,哥哥說你受了內(nèi)傷,不宜過多動作?!?p> 陳香蓉連忙阻止想要下床的蘇長青。
“我躺了多久?”
蘇長青自知渾身無力,索性開口詢問。
“十天。”
陳香蓉回道:“這些天你意識一直模糊,時而清醒,時而昏睡,哥哥說你受了很重的內(nèi)傷?!?p> 十天?
竟然過去了這么久,不知邊境狀況如何了……
這次,蘇長青沒有回話,而是陷入了沉思。
他隱約記得被哈單內(nèi)力反噬,最后還是那老者接住了自己,至于如何脫身,哈單如何下場,他渾然不知。
“謝謝?!?p> “敢問香蓉姑娘這是哪里?”
蘇長青稍微運氣,便發(fā)覺體內(nèi)翻江倒海,苦不堪言。
“伏牛村。”
陳香蓉看蘇長青氣色不對,連忙上前扶著“隸屬于天溯城管轄,哥哥你受這么重的傷,也是武林中人么?”
“對?!?p> 蘇長青愣了下,忽然笑道:“我叫蘇長青,也算是武林人士?!?p> “武林之中,腥風血雨?!?p> 陳香蓉秀發(fā)披肩,白凈的臉上露出一抹擔憂之色“我哥哥也是武林中人,今年剛拜師入門,他常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p> “你哥哥說得很對?!?p> 蘇長青重重吐出一口氣“他什么時候回來?!?p> “明日一大早?!?p> 陳香蓉幫蘇長青掖了下被子,起身說道:“長青哥哥,你休息吧,有什么事兒就喊我,我就在隔壁。”
蘇長青微微點頭。
一夜匆匆而過。
翌日,天微微亮。
蘇長青打開房門,經(jīng)過一夜的運氣療傷,他體內(nèi)的傷勢緩解了許多。
吸著外面清新空氣,蘇長青從井池中打了一瓢涼水,洗了把臉,頓感精神氣爽。
東方吐出一抹魚肚,藍白的天清澈無比。
村落不大,清一色茅草房子,晨雞破曉,炊煙裊裊。
蘇長青站在高崗之上,將整個村子盡收眼底。
好美的畫面,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他想,這或許就是,江湖人口中的退隱山林,悠然自得的田園生活。
兩世為人,他比誰都清楚,普天之下沒有絕對的平靜和安逸。
就算是躲的過世間喧囂,卻躲不過江湖紛爭。
正所謂,天下之大,莫非王土!
“長青哥哥,你在想什么呢?”
陳香蓉的聲音突然在身后響起,宛若清早的鶯聲,婉轉(zhuǎn)動聽。
“沒想什么?!?p> 蘇長青回頭,看著樸素的著裝下,氣質(zhì)和容貌非凡的陳香蓉有些愣神,昨日意識模糊,今日近看卻讓他為之動容。
哪怕是二十一世紀的國民女神與其相比,也稍遜一籌。
陳香蓉的美,與眾不同,平凡,干凈,柔美。
“怎么?我這身衣服不合身么?”
陳香蓉拽著洗的發(fā)白的蘇裙,有些羞澀“這是哥哥一年前做師門任務(wù),在天溯城給我買的。”
“你哥哥對你真好?!?p> 蘇長青笑道。
“父母走得早,我連他們長什么樣子都不記得,是哥哥背著吃百家飯長大?!?p> 聽聞別人說起哥哥,陳香蓉露出了醉人的小酒窩。
“我倒是很期待早些見到你的哥哥了?!?p> 蘇長青打心眼里想見自己的救命恩人。
“興許,他一會兒就回來了呢?!?p> 陳香蓉微笑道:“長青哥哥,你身子還很虛弱,我做好了早飯,我們回去吧。”
“好。”
蘇長青點頭,剛準備走,便看到有人氣喘吁吁的趕來。
“鐵牛哥,這么早就上山割豬草???”
陳香蓉看著朝山崗奔來的圓臉少年,微笑著打招呼。
“香蓉,你哥在積水潭出事了,你快過去瞅瞅吧?!?p> 圓臉少年雙手叉腰,大口喘著粗氣,顯得極為緊張“村長已幫你備好快馬,讓我來喚你?!?p> “啊……”
陳香蓉聞言,身子猛然前傾,若不是蘇長青眼疾手快,怕是已經(jīng)栽倒在地。
“哥哥……”
陳香蓉立即哭出了聲,她自小和哥哥相依為命,哥哥就是她的大山,大樹,突如其來的狀況,讓她一時接受不了。
“走,帶我們過去?!?p> 蘇長青此時也顧不得男女授受不親,拉著陳香蓉跟著鐵牛就朝村里跑。
村口,早起的村民早已聚集在一起。
村長已經(jīng)著人備了幾匹好馬,又派出了村里堪堪入了武道的精壯小伙陪同。
“香蓉莫要哭了,快些過來?!?p> 七老八十的村長,駝著背,一臉愁容。
“村長爺爺,我哥哥出了什么事兒?”
陳香蓉顫抖著身子詢問。
“聽外村人說,起因是一株藥草,但不知何故又牽涉到了門派之爭,說你哥哥加入的溯山派是前朝余黨,又涉嫌勾結(jié)外敵,你哥哥被人重傷在了積水潭,總之,事情很麻煩。”
老村長三言兩語也說不清楚,不住的搖頭嘆息,轉(zhuǎn)而又對其余幾人囑咐道:“去了不要多事,能把陳向陽全尸收回來就收,收不回來,立即拉著香蓉回來!”
“哥哥,嗚嗚……”
陳香蓉聽到老村長的話,全身顫抖,痛哭不已。
溯山派?
蘇長青不禁緊皺眉頭,他可是知道,黑石城一戰(zhàn),溯山派掌門候遠率領(lǐng)門下弟子和天溯城城主李源奎浴血奮戰(zhàn),共御外敵,按理說應(yīng)是受到朝廷褒獎,怎么會落到如此下場?
世事難料,這期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香蓉,我們走!”
蘇長青想不通,內(nèi)心很糾結(jié),立即拉上陳香蓉上了一匹馬,而后對老村長抱拳“還望老村長著人帶路,我們這就過去?!?p> “張通,王玉峰你們倆陪著過去,切記不可多事!”
老村長吩咐聲落下,蘇長青已經(jīng)策馬飛馳。
一路上,陳香蓉掛念哥哥,淚流滿面。
而蘇長青則是凝眉思索,這事情的發(fā)展超出了他的預(yù)想范圍,英雄成了罪人,那么其中一定是被人小人所害。
再者,陳向陽出事和自己有莫大關(guān)系,不能不管不顧!
盡管蘇長青和陳香蓉兩人挨的很緊,但都心無雜念。
半個時辰后,一片汪洋湖泊出現(xiàn)在蘇長青幾人視野中,而在河灘地帶聚集了很多人,大多都是手持刀劍的武林人士。
而在河灘中間,三個渾身是血的人癱坐在地,周圍還躺著幾個流血的尸首,五名身穿藍色長衫的年輕人正用長劍相逼。
“各位,我們是天門劍派內(nèi)門弟子,我叫常志宇,而地上被我們重傷的幾位則是溯山派弟子,我想很多人還不知道吧,溯山派乃前朝余黨,同時又勾結(jié)外敵,已被武林江湖除名,其門派弟子人人得而誅之!”
一名身穿藍衫,長臉清瘦的男子抱拳說道:“好巧不巧的是,溯山派外門弟子陳向陽又搶了我派弟子的清幽草,剛好被我們撞見,你們說這種人該不該殺?”
嘶!
清幽草!
二級藥草,制作清幽丹的不可或缺的藥引,價值上千銀兩,并且還是有價無市!
頓時,周圍人群唏噓不已,交頭接耳。
他們這些江湖散客,常年在積水潭尋求機緣,可以說過著刀尖舔血的日子。
哪個不是為了碎銀幾兩,今日聽聞積水潭有這等極品藥草問世,每個人都異常眼紅。
當下,就有人乘船,撐伐沖進積水潭深處。
積水潭,古時也稱積水壇,是天溯城險地之一。
傳聞,先古時期有神龜落于湖中,形成了一方天壇,此后每過一甲子在月圓之夜,神獸天壇會在仙與湖中,里面藏著莫大機緣,有人曾獲得神龜血脈步入天人之境,有人獲得武道絕學(xué),有人獲得仙丹靈藥,有人獲得珍奇異寶……
所以,積水潭就成了江湖人士的夢寐以求的圣地。
當然,積水潭也遍布兇險,看似平靜的水面卻是暗藏殺機。
盡管如此,也阻擋不住江湖武者前來探險,尋求機緣。
久而久之,這里就形成了各大門派,以及江湖散客的聚集之地。
蘇長青四人來到淺岸,下了馬,便朝著河灘飛奔過去,不等張通和王玉峰招呼,陳香蓉便大哭著沖進了人群,急的兩人直跺腳。
“哥,你怎么樣了?”
陳香蓉來到一個渾身是血,重傷在地的俊秀男子身旁,大哭起來。
“你咋來了?”
陳向陽看到妹妹,臉色痛苦的訓(xùn)斥道:“快走,不要管我!”
“走?來了就別想走?!?p> 又一名身穿藍衫的天門劍派弟子抽出腰間長劍,指向陳香蓉,頓時心為所動,他沒想到樸素的著裝之下竟是一個美人“你哥是溯山派弟子,前朝余孽,你也難青樓之禍,不過,你若……”
“嘭!”
這名天門劍派弟子話沒說完,人突然就橫飛了出去。
他剛才站立的位置,卻被另一個年輕人取代!
一切發(fā)生的太快,根本讓人來不及反應(yīng)。
等所有人回過神后,那名天門劍派弟子已經(jīng)五官塌陷,奄奄一息。
“如你所愿,來了就別想走!”
突然,一道冰冷的聲音響徹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