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大和張揚一見面,就是火星撞地球。
車里的徐麗是既害怕又擔心。
害怕來自于李老大的長期壓迫,而擔心則是因為張揚。
雖然知道自己這個男人身手了得,可對面畢竟有十幾個人。
徐麗是真怕張揚吃虧。
然而,事態(tài)的發(fā)展不是她能夠控制得了的。
只見李老大放完了狠話之后,立刻給幾個年輕的李姓族人使了個眼色。
這幾個家伙居然同時從懷里抽出了西瓜刀!
“有備而來啊!”
張揚意味深長的看了看將自己圍住的幾個年輕人,臉上滿是不屑。
西瓜刀這玩意看著唬人,實際殺傷力卻小的可憐,甚至還比不上一把匕首。
更何況,就憑這幾個人三腳貓的功夫,張揚哪怕再讓一只手,他們也毫無威脅。
“張揚,你是真狂?。∥医裉斓故且纯?,這靠山屯到底還姓不姓李!”
眼見著張揚還是那副愛答不理的樣子,李老大徹底怒了!
實際上,今天他還真不是有備而來。
就連這十幾個人都是臨時湊的。
說來也巧了。
原本李老大和孫長順說好了,把王富貴叫回來給張揚上點眼藥。
哪承想他等了整整一個晚上,不但沒有看見王富貴,甚至連孫長順都沒了蹤影。
今天早上,他實在沒忍住,就想去孫長順家看看情況,一出門就看見一輛半截子皮卡風風火火的朝徐麗家開去。
自打那次算計張揚之后,徐麗就一直沒出過門。
突然想起她,李老大心里還真有點癢癢。
因此,便尾隨而至。
可等他到了門口,這才知道原來徐麗居然和張揚假戲真做,真的搞到了一起。
不僅如此,這女人居然還要搬走!
作為靠山屯的土皇帝,李老大怎么可能眼睜睜的看著原本屬于自己的女人跟張揚跑了!
他立刻回家叫來了族里幾個年輕人,心中發(fā)誓這次一定要把張揚攔下來。
然而,等到了開打的時候他才意識到,叫來的人雖然不少,卻沒有一個頂用的。
無論李老大怎么催促,可這十幾個人只是拿著刀圍在張揚身邊,誰都不愿意主動出手。
“廢物!一群廢物!他就一個人,怕個屁??!”
李老大氣的直跺腳。
恨不得自己拎著刀沖上去。
不過,他也就是想想,真要是親自上陣,李老大還真沒有那個膽子!
張揚的厲害,他可領(lǐng)教了不止一次了。
“哥幾個,到底是打不打???再不動手,我可走了!”
張揚抱著肩膀,無所謂的摸了摸鼻子。
看著這群烏合之眾,方才那點驚慌早就蕩然無存。
他現(xiàn)在都有點可憐李老大了。
曾幾何時,這老東西在靠山屯是多么威風八面!
可現(xiàn)在呢!
連本族的人好像都不怎么聽話了。
“今天誰要是能把他給我揍了,年底的救濟金發(fā)三倍!”
李老大也是真沒轍了。
無奈之下,只能靠金錢。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一聽說‘救濟金’三個字,這十幾個年輕人的眼睛立刻就紅了!
沒辦法!
靠山屯家家戶戶都太窮了。
都指著上面發(fā)的的這點救濟金過日子呢!
“?。 ?p> 仿佛是為了給自己壯膽,一個外號李二愣的家伙動手之前,先在原地大喊了一通。
隨后又學著電視上的動作,胡亂揮舞了一陣西瓜刀。
可還沒等他比劃完,就感覺屁股上被人重重踹了一腳,一個狗啃屎就趴在了地上。
“別整那花里胡哨的!你們快點,老子趕時間!”
一腳踹翻了李二愣,張揚朝其他人勾了勾手指。
然而,這些剛剛被金錢激發(fā)了斗志的家伙,在看到了張揚的身手之后,瞬間像泄了氣的皮球。
“族長,我剛想起來家里還蒸著饅頭呢!先走了哈!”
“我媳婦腦袋疼,我得回家看看!”
“村長,要不改天吧!今天我媽過生日!”
“我兒子辦滿月!”
……
一瞬間,五花八門的理由把張揚都聽懵了!
他甚至都替李老大感覺悲哀。
這幫人也太不講究了,就算是編瞎話,也編個靠譜一點的??!
而另一邊,李老大早已經(jīng)七竅生煙。
他是真么想到,自己居然落到了這步田地!
仿佛一夜之間,就失去了對靠山屯的控制權(quán)。
不但情人跟張揚跑了,就連手下這些族人也都開始不聽號令。
換做以前,甚至都不用他開口,這些人就得主動把張揚暴揍一頓!
難道我的時代真的要成為過去式了?
“李老大,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本來想著活動活動筋骨,最后卻變成了這個樣子,張揚也有點無語。
就連跟李老大說話,也沒有之前的火藥味。
一個日薄西山的前村霸,他還真犯不上較勁!
來開車門重新上車,皮卡發(fā)出一陣轟鳴揚長而去。
煙塵中,李老大形單影只,說不出的寂寥。
“你就這么走了?”
徐麗也沒想到,從前那個跺一腳就能讓整個靠山屯顫三顫的李老大居然會落得如此田地。
更沒想到一向睚眥必報的張揚真能輕描淡寫的離開。
等皮卡徹底遠離了那座回龍山腳下的小村子,她的心徹底的放松了!
“不走還能干啥?他老胳膊老腿的,我稍微動一動就得住院!到時候你出醫(yī)藥費?。 ?p> 張揚白了徐麗一眼。
可一回頭,卻看見對方正笑盈盈的望著自己,臉上是從未有過的暢快和愉悅。
靠山屯對于這個女人來說,可能真就是一座難以逾越的大山吧!
張揚有些心疼。
直到此刻,他才意識到徐麗一個寡婦在靠山屯生活,這些年究竟經(jīng)歷了多少委屈和磨難。
上了縣路,皮卡的速度陡然提升。
半個小時后便駛?cè)肓似浇h城。
雖然不是第一次來縣里,可看著寬闊的馬路和鱗次櫛比的高樓,徐麗還是像個天真的孩子一般,臉上滿是興奮。
一會吵著要張揚帶她去這個酒店吃飯,一會又叫著讓張揚帶她去那個商場買衣服。
張揚一一答應(yīng)。
看著自己的女人開心,他的心情也不錯。
可這一路上雖然挺順利,但張揚卻總感覺好像忽略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