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雞賊,你什么時候醒的!
因著顏灝一再堅持自己打車回,明澤也只能不再強人所難,幫忙叫了輛車。
望著遠行的車輛,消失在路的盡頭。
靠在后車座上的顏灝取下金邊眼框,捏了捏兩眼之間,疲倦感隨著夜色一同襲來。
一只寬大卻纖細的手捂著胃部,辣勁到了現(xiàn)在還沒褪去。
等下了車,全憑一股子毅力往電梯那處撐著。
等好不容易進了電梯,額角已經(jīng)沁出汗珠,渾然不知電梯角落里正站著一位姑娘。
謝沅縮在角落里,不知所措,她對眼前這個人有很深的印象。
想到還是在同一樓層,身為資深社恐人的謝沅,明顯有些左右為難。
‘叮咚’
電梯門如期而開,顏灝在前步履蹣跚,整個人靠在墻上,緩慢移動。
身后跟著的小家伙,一步又一步,靜悄悄地,大氣都不敢喘,生怕被人發(fā)現(xiàn)后面還有個人。
可顏灝仿佛絲毫理不了謝沅的心情。
眼前的視線逐漸模糊,永遠不知道胃痛和明天的太陽哪個先來。
“誒誒誒!”
在謝沅的恐慌聲中,顏灝體力不支地沿墻毫無顧忌地倒了下去。
這就尷尬了,謝沅想回房間給前臺打電話都不成,安意剛出門買夜宵,房卡什么的都在她那。
獨自一個人下去喊人來,就這么把病人丟在這也不是辦法。
萬般不想,最終還是給安意打了電話。
“喂,姐,那個...那個...”
“講!”
“跟咱們住對門的那位大叔,倒在走廊了?!?p> “什么?發(fā)生什么了?”
“不知道?!?p> “等我回來,一分鐘?!?p> 知道謝沅膽小怕事,安意催著老板快速裝好了烤串,拎著一大堆食物,開始百米沖刺。
憑借從小就好的運動細胞,一公里以內(nèi)的距離,花了2分鐘。
一路狂奔進酒店,出了電梯門一眼便望見走廊的二位。
聽見聲響的謝沅,哭喪個臉,從蹲著的狀態(tài)委屈地走向安意,“姐...太恐怖了,這人走著走著就倒下去了,該不會死了吧...”
“呸呸呸,少說不吉利的?!?p> 將手里的宵夜遞到謝沅手里,安意擼起袖子往顏灝那過去。
探了探鼻息間的微弱的呼吸,伸手摸了摸心跳,人都還是熱乎的。
“阿沅,打120,送醫(yī)院吧?!?p> 聽到醫(yī)院二字,顏灝下意識地抓住了安意的手,蹙眉難受,嘴里喃喃著,“不要...不要去...去醫(yī)院...”
秉著不強人所難的原則,安意又看向已經(jīng)在撥號的謝沅,“算了,阿沅。”
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安意一個人將顏灝扶了起來,扛在背上,“阿沅,過來摸一下房卡在哪?!?p> 來到他們身側(cè),謝沅伸出的雙手欲舉又停,“姐,我這不好摸...房卡貌似在他褲兜里...”
“這種時候還計較什么?!?p> 話音剛落,安意已經(jīng)輕車熟路地摸進褲兜,將房卡掏出。
謝沅幫忙刷開房門,進門之后插上房卡,將玄關(guān)處的燈開關(guān)盡數(shù)打開。
‘啪嗒’一聲,一個偌大的套房擺在他們眼前。
“哇哦~有錢銀呀!”
謝沅的眼神瞬間明亮,“姐,在這住一晚得多少錢啊?”
沒正面回答謝沅的疑惑,安意一心只想將自己背上這個累贅丟掉。
將人重重地摔在床上之后,安意如釋重負,剛想臭罵一頓,轉(zhuǎn)頭瞥見顏灝眉間皺得更厲害了,一切惡狠狠地話也就憋在了心里。
自己脫掉外套后,安意順勢摸出一根皮繩,將自己負擔的長發(fā)綁起,隨后將顏灝翻身平躺,開始松領(lǐng)帶、解紐扣。
“等等等等!姐,你在干哈?”
“脫衣服啊。”
“你們這...不好吧...你們該不會真在談戀愛吧?你這樣我真不好向楊姐交代呀...”
“談屁嘞,這是我舅舅的朋友,也能算是我半個舅舅吧,你能對自己舅舅下手?”
安意翻了個白眼,據(jù)理力爭,表示自己與顏灝之間只有純潔的長晚輩關(guān)系。
暴戾地推了推顏灝,“喂!你是我的誰?”
迷迷糊糊中,顏灝不自覺地回了句,“舅舅...”
隨后,帶著勝利般的微笑看向謝沅。
繼而特意解開顏灝的一顆紐扣,赤裸裸地看向驚呆的謝沅。
看這孩子立馬捂住雙眼,安意不禁打趣道,“你要是介意,就回房間睡覺吧,或者幫忙去藥店買藥?看他捂的位置,應(yīng)該是胃疼?!?p> 聽到另有選擇,謝沅頭也不回地往外走,“我去買藥!”
等聽到關(guān)門聲,安意坐在床邊嬉笑,謝沅這小丫頭太好欺負了。
“你,笑什么...”
垂眸一瞧,某人的眼神正巧落在自己身上。
“雞賊,你什么時候醒的!”
顏灝掙扎著慢慢爬到床頭,靠在枕頭上,給自己找了個舒服的姿勢,“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怎么說話這么難聽?!?p> 挑眉吃驚,但隨即一笑而過,安意站在床尾,插著腰,宛如不可一世的樣子,“可能是因為我沒家教吧。”
兩人對視片刻,最終以顏灝的心虛結(jié)束。
“好了,不開玩笑了,你怎么了?胃疼?”
“嗯......”
“沒吃飯???”
“菜...辣...”
看著顏灝既委屈又可憐地說著那兩個字,安意居然會覺得這家伙還是有可愛的一面。
“你等會。”
人進了浴室,找了塊毛巾,熱水浸濕。
沒一會,又重新出現(xiàn)在顏灝身邊。
命令的語氣,“是你自己動手解扣子,還是我?guī)湍???p> 此刻,顏灝已經(jīng)因為無法觸及的疼痛感,將臉深深地埋進枕頭里,整個人蜷縮著。
全然沒有當初精英律師的樣子。
看著無法正?;卮鹱约簡栴}的廢物,安意感覺自己已經(jīng)被白癡化了,浪費口舌。
直接上手幫忙褪去外套,披在顏灝身上,解開最后一顆襯衣扣子,將熱毛巾敷在上面。
“是這嗎?”
見顏灝埋在枕頭里厚重的應(yīng)允聲,安意才放心,“可以自己把毛巾扶著嗎?”
等顏灝接過毛巾,安意順勢躺在他對面,理所應(yīng)當?shù)爻槌鏊牧硪恢皇?,像樣地按摩著虎口?p> 看著顏灝停止蹙眉,安意是沒想到,自己居然會照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