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 編號C-015:《歡樂頌》
【編號:C-015】
【名稱:《歡樂頌》】
【歷史:該樂曲由1785年德國詩人席勒所寫,并由貝多芬譜曲。該樂曲是他的第九交響曲第四樂章的主要部分。】
【正面效果:使目標情緒變得歡樂、振奮,暫時獲得傷害減免、無視痛苦等部Bufff。】
【負面效果:在獲得正面效果一天之后,使目標情緒消沉?!?p> 【作用目標:聆聽完整曲子的人?!?p> 【PS:該物品極不穩(wěn)定?!?p> 老陳在戴琳的眼皮子底下,假意在木箱中翻了半天,借助視線的遮擋,從嘴巴的口腔里翻出了這份古老的曲譜,并隨手扔給了戴琳:“等會兒,我教你認識一下五線譜,到時候明天在舞臺上,照著譜子上表演就行了?!?p> 戴琳摸了摸曲譜的邊緣:“怎么有點濕?!?p> 老陳的視線望向天花板:“可能是受潮了,你知道的,霧都空氣潮濕的很?!痹撍赖淖彀屯倌?。
戴琳沒有繼續(xù)糾結(jié),看向這曲譜,有些不知所措:“用這東西?新的?我的準備時間才一天,豈不是很生疏,要不然剛才那首曲子算了……”
這話還沒說完,老陳就直接打斷了她:“《十面埋伏》是歌頌‘灰霧’的宗教樂曲,必須在特定的地點、特定的時間才能公開演奏,這是我們對于‘灰霧’的虔誠?!?p> 他喵的,扯大旗就是爽。
戴琳本來還想反駁的,這一時間竟無法開口了,在原地呆愣的半宿,最后只能附和:“灰霧在上?!?p> 老陳拍了拍小徒弟的肩膀:“放心!不是還有我嘛?不要有壓力。”
戴琳自然是拗不過對方的,只能木訥地點了點頭,在她的困惑中,屋子里的教學課程再次開始了。
……ヽ(ー_ー)ノ……
一天的日子眨眼間就過去了,克頓老管家預(yù)定的時間是下午,此刻已經(jīng)臨近秋天,白日變得短暫、急促,5點多的時候,天邊的太陽已經(jīng)昏黃了。
霧都醫(yī)院,整個霧都就這一家大型醫(yī)院。
它也在南部區(qū)域,由于靠近交通樞紐,人群密集、聲音嘈雜,雖然霧都不是希恩合眾國的中心,但是這里的整體醫(yī)療水平也能排得上合眾國的前列。
這醫(yī)院是老式的石制建筑,由教會設(shè)計,整體由石塊堆砌而成,據(jù)說是用禁忌物打造的。建筑一共有四層樓,外加一個很大的后院。
這四層樓是對外開放的門診區(qū)域;
至于后院,其一分為二,并且禁止閑雜人等進入。至于用途,一塊預(yù)留給了迷失教會,為了照看戈登這種普通人;另一塊,預(yù)留給了城中的貴族,誰讓他們有錢,這些人在這里的全年花費,基本上占到了醫(yī)院一年收入的一半以上。
今天,是老克頓的生日,霧都混貴族圈子的人大多都知道這一消息,而且他們還知道,老克頓快死了。
克頓家族是霧都執(zhí)政圈子的常青樹,這當首領(lǐng)的身體健康,自然受到了很多人的重視。若是老克頓一死,權(quán)利旁落,家主之位會花落誰家,誰也不知道,說不定還是番腥風血雨,畢竟他那么多個兒子。
今日的生日聚會,可能就是這場風暴的前兆。
據(jù)說,克頓家族還費了點功夫,請來了在迷失之日上表演的“低語樂隊”,外行人恐怕不清楚,可內(nèi)行人都知道,這是在先對迷失教會表態(tài)。
無論是誰當家,依然會乖乖聽從迷失教會的指引,信仰“灰霧”。
當然,迷失教會基本不會插手這些貴族們的事情,這是他們的風格,可往往現(xiàn)實的情況是,說不說是一回事,做不做又是另外一回事。
……
比起這些貴族,普通人這時候還是自己忙自己的,醫(yī)院什么時候都是那么熱鬧,特別是在這個快要下班的點。
這個世界的醫(yī)療水平不高,安慰作用大于治愈效果,一般人生病了:有錢去找教會,用禁忌物;沒錢就去醫(yī)院,穿針引線??杉幢闳绱耍t(yī)院門口依舊絡(luò)繹不絕,畢竟對于外傷,醫(yī)生們還是輕車熟路的。
“老師,這頭!”
戴琳很早就到門口接人了,一身白色的長裙,帶了個粉色的帽子,手里拎了個純黑的皮箱。
老陳一眼就看見了她,理了理衣服,徑直走了過去。
來這里辦樂隊,他也沒讓克頓家族送自己,而是選擇了這個世界上班族的公共交通方式——馬車。
馬車是公用的,基本上到每個站點才會停下。
幸運的是,醫(yī)院門口就是個站點,老陳家離這里不遠;不過倒霉的是,現(xiàn)在是高峰期,那車棚里面,汗味、煤灰味、香水味,亂七八糟的味道混合在一起,而且人群又急又多。
老陳才坐了三個站,就把自己給徹底腌出味了,衣服松松垮垮的,袖口還有一處被扣子刮開了。
如此狼狽,不過幸好他今天不用上臺,他只用在后臺給小徒弟加油打氣就好了;不過,本人還是要到場的,畢竟編號C-015:《歡樂頌》非常不穩(wěn)定。
其實按照效果,這東西可以歸入B級的,但巨大的不確定因素增加了使用時的顧慮,所以它只能被局限于C級,連實物都只能映射一部分。
當然這也不是什么壞事,C級嘛?便宜。
兩人進入醫(yī)院大門,戴玲在前面開路,老陳在后面跟著,《歡樂頌》的曲譜被戴琳裝進了皮箱里面,好好保存著。對于這種東西,她如果用“普通的懷表”一定能檢測出讀數(shù),不過,正常人都不會往這個方面想。
畢竟,使用者還沒有察覺到異常。
兩人穿過醫(yī)院大廳,來到了一處側(cè)門,給工作人員遞上了請?zhí)?,對方收下了這信函,畢恭畢敬地打開了身后的大門。
門后是一處長廊,通往后院。
它在整個建筑的側(cè)面,一邊是病房;一邊是窗外。廊道的窗戶是彩色琉璃片的,光影斑駁地從里面透射進來,不同的色彩映在過路之人的臉頰上,好似情緒的互相切換。
兩人走了一段路,醫(yī)院大廳的喧鬧逐漸被隔絕在了外面,蟲鳴和鳥叫清晰了起來。
“可以開始了!”
老陳在空中揮了揮手,如同樂隊的指揮。
戴琳疑惑地扭過腦袋:“不走了嗎?老師?!?p> 老陳搖頭:“沒事兒!我們繼續(xù),剛才那話不是對你說的……”
戴琳無奈地聳了聳肩,對這樣的神神叨叨早已習以為常了,老陳總是喜歡對空氣說話,之前在低語瘋?cè)嗽豪锩婢褪沁@樣,這可能是A級禁忌物:《資本論》的污染后遺癥。
既然老陳這話不是對戴琳說的,那在場的還有誰?對了!還有編號C-015:《歡樂頌》。
……
音樂,并不是完全靠樂器演奏出來的。
甚至連聲音的震動都不必那么苛刻,它們只用遵循某種固定的規(guī)律,然后勾動起人們心中部分潛藏出來的情緒就好。
“吱!”
外面的鳥兒似乎叫的更大聲了,蟲子們在附和著它顫抖、吟唱,聲音班雜、死板,不過好像在雜亂里面有一種獨特的情緒。《歡樂頌》的第一章,由弱奏顫音開始,刻畫了幅遙遠、朦朧的遠古幻境。
在一切平靜的表象背后,有一種力量在躁動、一個生命在孕育。
在這蟲鳴中,兩人穿過了廊道,這后面分別是兩條岔路,生日宴會的牌子佇立在路口:【參與克頓家族的生日慶典,這邊請】
牌子指向了個方向,不過老陳卻看向了未知的另一邊。
“陳先生,您總算來了,之前老爺還因為我不派遣馬車,而責備我喃!”還沒等他選道兒,在門口已經(jīng)恭候多時的老管家迎了上來。
“那邊是?”老陳的視線絲毫不為所動。
戴琳也一并望了過去:“那是迷失教會的領(lǐng)地?!?p> 老陳深吸了幾口氣,皺了皺眉:“這怎么一股臭蟲的味道?”
臭蟲?老陳曾用分身,在南部港的福爾的身上聞到過這個味道,并不是氣味多么難聞,而是給他搗亂的圣權(quán)學派,在他眼里就是臭蟲。
管家以為老陳真聞到了什么,急忙讓手下的人沿小道,都給噴上了香水,今日來的可都是貴客,可不能出這點岔子。
片刻之后,老陳不再追問著味道的來源,而是笑嘻嘻地看向了管家,嘴里剛想說什么,可惜還沒有出口。
“噠!”
遠處林子里的群鳥突然飛向昊日,那翅膀扇動空氣的聲響,大的驚人。
管家和戴琳都嚇了一跳,不過老陳卻笑嘻嘻地自言自語:“這是結(jié)束,第一章的結(jié)束。”
《歡樂頌》的第一章,生命從無到有,形態(tài)從低級向高級轉(zhuǎn)化,生靈從弱變強,彼此發(fā)展、彼此抗爭,在樂曲的末尾,曲調(diào)驚變。
人類出現(xiàn)了,他們是神圣的、偉大的、必然的,他們注定是這個世界的主人,登場的那一刻,便傲世天下。
……(?′▽`)??……
病房中,戈登·金縮在床上,面色凝重,但雙眼緊閉,呼吸均勻,估計是做噩夢了。;護士給他換上了藥,收走了午餐的盤子,輕手輕腳地關(guān)上了房門。
“嘎吱!”
房門徹底掩上后,戈登睜開了眼睛,原來剛才在裝睡。
對于他來說,這是機會,每天的下午6點,是門外迷失教會醫(yī)者的交班時間,現(xiàn)在距離行動還有5分鐘。
戈登,不信任這些人,即便對方救過自己一次,但不知是否因為埃文的抱怨,還是近日的遭遇,或者是二者都有,反正那種不信任感都深深的潛藏在腦海之中。
他嘗試活動了一下身體。
“咔!”
許久未曾活動的關(guān)節(jié)發(fā)出了劇痛,痛苦順著血管攀爬進腦子,戈登死死咬住了牙齒,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
他的傷勢目前正在康復(fù)。
雖然身體受到了《資本論》的強化,在瓊斯哥哥的攻擊中不至于喪命,但傷口還不會好的這么快,目前可以行動,但這舉動極為艱難、速度也異常遲緩。
要不然就待在這里吧!
腦海中一個想法重復(fù),這是人性中所存在的懶惰,人都會去追求所謂的安寧,但理智卻告訴人們,這是不可取的。
不行,這不是我的命運。
戈登否定了自己腦海中的想法,將右腳從被褥上,放到了冰冷的地面。
腳掌接觸地面,冰冷、痛苦這些情緒占據(jù)了所有的思緒,可是靈魂已經(jīng)脫離了思想的支配,大地的厚重、堅持,讓戈登感覺到無比安心。
即便是傷口裂開了,鮮血順著痂口,慢慢涌出,然后被白色的繃帶舔舐了個干凈。
右腿之后,是左腿,然后屁股離開了床板,整個人從地上緩慢站了起來。戈登此刻沒有心思去理會痛苦,他再默數(shù),默數(shù)換班的時間。
五、三、一……
“當、當、當!”
走廊外的腳步聲穿透了門板,那個聲音越來越遠。
時候已經(jīng)到了。
戈登穿上拖鞋,輕手輕腳扭開了房門,單手扶著門框,走進了過道。過道中空無一人,警犬在旁邊的地上喘氣,它的呼吸很困難,估計是隔壁院子病人的藥物味道影響了它。
他知道自己的時間有限,所以嘗試加快了腳步。
“咔!”
“咔噠!”
“咔噠咔!”
腳下的步子越來越快,身體里的那些骨頭、關(guān)節(jié)咔咔作響;戈登即便是咬了牙,那些牙齒的碾磨聲也如同呻吟;心臟在有力的跳動;血液在管道中奔騰;戈登開始了奔跑,,走廊中回蕩起腳步聲。
這一切的聲音彼此匯聚,如同樂曲一般,開始了奏響。
《歡樂頌》的第二章,樂隊聲音彼此交織,時代的車輪已不可阻擋。
人類已經(jīng)戰(zhàn)勝了萬物,成為了這世間唯一的勝利者,可他們依然有敵人,這個敵人正是他們自己。
那些從人性之中衍生出來的矛盾,成為了敵人,同時也塑造了永恒的戰(zhàn)爭。
可樂曲是不息的,希望也是不息的,痛苦、絕望、哭泣,只是暫時的,人們還有信念、還有光明,這些必將會戰(zhàn)勝所有的丑惡。
《歡樂頌》的第二章,完結(jié)。
與此同時,戈登也成功穿過了長廊。
太陽緩緩的落下,昏黃的日光照在他的臉頰上,面孔迎向了護士站門口的眾人,那金色的光,凝聚在臉上,如同面具。
B級禁忌物:圣子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