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淵煉化掉洞天小世界的同時。
在某個不為人知的角落里,一名老嫗猛地睜開雙眼,周身環(huán)繞的墨色符文一時間全部消散。
“嗯?”
“我曾經(jīng)開辟的一處小世界竟被人毀去了?”
老嫗渾濁的眼睛里充滿驚疑,轉(zhuǎn)而面色稍沉,半晌,并非發(fā)現(xiàn)有人尋跡追來,才緩緩放松下來。
無妨,毀了就毀了。
只要她能突破啟辰境,天下之大,哪里都去得。
屆時,她就不用東躲西藏了。
同時,也能親手殺掉那幾個礙眼的老東西,報仇雪恨。
老嫗重新閉上眼睛,雙手揚天合十一捧,一株黑蓮躍然掌上。
黑蓮上,墨色光影浮動,如萬千小蛇縈繞,那小蛇從四面八方而來,匯聚于黑蓮之中。
待墨色光影小蛇全部鉆入黑蓮花骨朵,黑蓮悄然綻放,老嫗擤氣一吸,上萬道如絲狀的符文從黑蓮中涌出。
縈繞老嫗周身,不久便全部融于其身,消失不見了。
……
沈淵離開別墅后,來到大街上,掏出手機定位,果真發(fā)現(xiàn)身在漢興城特區(qū)的浮空島上。
他聯(lián)系楊帆,說要替換一人潛入漢興神捕司。
楊帆答應。
不久,楊帆帶著一名調(diào)查員碰面。
在偏僻無監(jiān)控的小巷子里。
沈淵和另一名調(diào)查員張三互換了面孔和身份。
楊帆看著沈淵的易容術(shù),直呼神奇。
“沈隊,你這個易容術(shù)能不能傳授于我?”
“可以!但你未必愿意學?!?p> “只要你肯教我,不管多難,我都愿意學?!?p> 楊帆舉手保證。
沈淵微笑點頭:“既然如此,等本次任務完成,你回了麥城就報個化妝美容班,跟美妝老師們學習化妝,相信我,好好練上三年,定然有成效!”
第一世時,我大天朝的化妝術(shù)也絕非浪得虛名!
至于修仙術(shù)法易容術(shù),這玩意沈淵自然不會傳授,沒有源炁基礎,傳了也無法練成。
因而,堪比法術(shù)易容術(shù)的易容方法,天朝化妝術(shù)也有異曲同工之妙,同樣可以魚目混珠、真假難辨,雌雄不分。
楊帆驚聞:“……”
我,楊帆,堂堂麥城神捕司稽查大隊大隊長,你讓我跟著美妝老師學化妝術(shù)?
“算了算了,當我沒天分?!?p> 楊帆揚了揚手,神情疑惑又伴有認真。
“話說回來,為什么你要混進我們這一組,莫非你發(fā)現(xiàn)了什么?”
“我潛入黑蓮教會中,得到一個有趣的消息……走,咱們先回司部,邊走邊說?!?p> 假張三上線。
至于真張三,則偷偷的離開特區(qū)。
沈淵隱去關于他經(jīng)歷的部分,只說一路跟蹤圣母使者來到了特區(qū),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對方搖身一變,竟然成了漢興神捕司內(nèi)的一名調(diào)查員。
可見,漢興神捕司本身就是一個坑,已然深陷漩渦中。
“那你來漢興神捕司目的是什么?”
“當然是控制住整個神捕司……甚至整個特區(qū)!”
“臥槽,你玩真的?”
楊帆被沈淵的言論給嚇了一跳。
控制整個神捕司……甚至特區(qū)!
“有何不可?”
“漢興城的達官顯貴都住在特區(qū)內(nèi),十幾個一流勢力駐扎于此,且不說咱們能不能做到,這一旦做了,咱們……可就算把漢興的天給捅破了!”
“到時候,誰也保不住咱們……為了完成任務這般玩命,不值得啊沈隊?!?p> 楊帆嘴里發(fā)苦,臉上苦笑,他能理解,沈淵這樣半大小子,心里充滿正義感,嫉惡如仇,愛憎分明,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
可現(xiàn)實不允許??!
實力也不允許!
“不,我所說控制,并非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就是在特殊時期,阻攔特區(qū)居民出行,而且怎么能說咱們捅破天呢?畢竟咱們到時候會換上漢興調(diào)查員的制服……若真有什么事,也怪罪不到咱們頭上!”
“咕嚕!”
楊帆淹了口唾沫:“沈隊,你究竟要做什么?”
沈淵拍了拍楊帆肩膀:“關于一城存亡的大事,怎么樣?敢不敢干?”
“干……”
楊帆咬牙嘣出一個字。
干泥煤??!
“放心,到時候,可不止咱們麥城一家出風頭,高陽高辛碭郡和酇城也不能幸免?!?p> 沈淵嘴角微微上揚,罹難者聯(lián)盟要舉辦祭神大會,若沒了觀禮人……這個祭神大會將變成什么樣?
當然了,真要封鎖特區(qū)根本不現(xiàn)實,畢竟一流勢力可不怕你神捕司。
漢興城已經(jīng)腐爛了。
只要給他們添一把火一捆柴,這座古城才能沸騰!
才能重新?lián)Q回生機。
罹難者祭神大會,黑蓮教會異軍突起,三十七萬人口失蹤,漢興神捕司詭異情態(tài),蠱惑人心黑蓮、圣水……
如果前后串聯(lián)在一塊,就形成一個極其巧合的邏輯鏈。
“楊隊,你幫我聯(lián)系余司長,問問他關于漢興神捕司支援大商城的大致人數(shù)和近期是否有歸來計劃?!?p> 楊帆笑了笑:“不用問余司,我都能回答你?!?p> “整個漢興稽查大隊,四百余人編制,幾乎全去了,只剩下雷云虎帶領的一只超凡小隊留守,整支小隊共有十二人,再加上漢興司部副部長陳辰,大體上超凡戰(zhàn)力就有十四人!”
“你剛來司部小半天就摸清了,速度可以??!”
沈淵贊一句,楊帆搖頭,意味深遠地說:“雷云虎特別交代的!”
“嗯?”
沈淵瞇了瞇眼睛,“這個雷云虎你了解多少?”
“漢興城本地人,八年前從大漢學院畢業(yè),考入漢興神捕司,以驍勇善戰(zhàn)出名,曾多次被漢興城防軍拉攏,但很可惜,雷云虎統(tǒng)統(tǒng)拒絕了?!?p> “雷云虎出生于漢興本土一個二流社團,帶有江湖氣息,其父母皆是社團內(nèi)元老級人物,可惜在三年前,死于一場詭異事件!”
“于是雷云虎發(fā)狂了,受到刺激的他,開始瘋狂參與、解決各類詭異事件,在短短三年時間里,從一個小隊長,一路榮升至稽查第二大隊大隊長?!?p> 漢興城屬于一級衛(wèi)星城,稽查大隊編制有兩個大隊人力!
一個大隊滿編二百人。
“晚上雷云虎怎么安排?”
“請咱們五個二級衛(wèi)星城支援隊伍吃飯,搓澡,按摩……”
“好?!?p> 沈淵和楊帆一同來到司部,沈淵慢楊帆一步,張三正式上線。
沈淵的靈識肆無忌憚游弋在司部內(nèi)。
很快就發(fā)現(xiàn)三個目標。
一個正在辦公室內(nèi)抽煙沉思的雷云虎。
一個靈識剛接近就險些被發(fā)現(xiàn)的高手,看門牌標識,副司長辦公室,應該就是陳辰了。
最后一人則是那個女孩,一身調(diào)查員制服,顯得英姿颯爽,此時正來到一扇門前,換上手里的白大褂,推門而入。
一間解剖室。
有一具奇怪尸體!
嗯?
正當沈淵的靈識投向解剖床上時,那尸體突然睜開眼睛。
漆黑如墨的空洞眸子望向沈淵。
接著,解剖室里,除了女孩,一眾醫(yī)生和護士全部被解剖臺上的怪物一尾巴掃飛!
一聲長鳴警報傳至整個司部。
五個支援小隊和司部本部小隊一同沖向解剖室方向。
解剖室門口。
一名青年寸頭銀發(fā),眼神微冷,鼻如勾,左耳鑲一枚骨釘,套一身大碼卡其色西裝、杵在門口,神色焦急。
虎背熊腰鐵塔般的雷云虎臉色不太好看,沉聲問道:“發(fā)生了什么事?”
“頭兒,烏鴉蘇醒,殺性大發(fā),法醫(yī)組除了陶醫(yī)生以外全部都死了?!辈苊兔鎺П械卣f道。
“但好在陶醫(yī)生及時按下警報和注射了大量針劑麻藥,不然后果不堪設想?!?p> 雷云虎推開解剖室大門,房內(nèi)一片狼藉慘狀。
五城支援隊伍成員們見到解剖室里一幕,紛紛倒吸一口冷氣。
“嘶!”
只見手術(shù)臺上的龐大軀體。
上半身為人,下半身為蛇,通體烏黑,蛇尾有錐刺一樣的尾針,覆體鱗片在燈光下閃著森然寒光,長約七八米。
“這是什么怪物?”人群中傳來一聲詫異。
雷云虎沉默不語,一旁的碭郡領隊符琴豹驚異一聲:
“這不就是……寄生者!”
雷云虎點頭,略一沉吟道:“沒錯,就是寄生者!而且是我漢興城神捕司唯一一名寄生者,但可惜,幾天前去執(zhí)行任務,失敗了,寄生蟲在體內(nèi)爆發(fā)了!”
“什么任務?”楊帆問。
雷云虎眼底閃過凝重,沒有隱瞞,直言道:“和你們來支援的任務一樣!”
“他什么等級?”
在場眾人,都能直白感受到,這個蛇人寄生者等級可不低,猶如實質(zhì)的威壓讓眾人心頭一震。
“新月境!”
這下子,全場不淡定了。
新月境?
竟然是新月境,要知道寄生者最恐怖寄生態(tài)爆發(fā),威力猛增數(shù)倍,可越級挑戰(zhàn)。
也就是說,他們即將要面對未知強敵,至少弦月境!
不愧是黑蓮教會?。?p> 除了楊帆和沈淵等個別超凡,在場超凡者都在心底打鼓,這一次任務也太危險了吧,新月境上去都涼涼,他們一群四星、五星和六星的超凡算個屁???
搶著去送人頭嗎?
符琴豹冷哼一聲:“這可不是七星任務!”
雷云虎苦笑搖頭,“七星任務是上頭決定的,要我說,最低定個新月級任務。”
場面一度陷入死寂。
這尼瑪玩?zhèn)€屁??!
執(zhí)行任務不等于送死??!
符琴豹冷聲道:“我會上報的,包括檔案情報上未提及分毫的黑蓮教會事宜,本次任務我會帶隊退出,明天就離開漢興城回碭郡?!?p> 面對符琴豹挑明攤牌,雷云豹聳了聳肩,指了指上頭,無奈道:“我沒什么好解釋的?!?p> 高辛高陽和酇城三位領隊表達同樣的說法,楊帆跟著附和一句。
場面再度陷入死寂。
終于,清脆如百靈鳥的聲音打破沉悶。
“好了雷大隊,現(xiàn)在可不是討論任務的時候,若不及時關押這個寄生蟲,搞不好司部今天就會爆發(fā)一場大型詭異事件?!?p> 姓陶女醫(yī)生鄭重說道。
“陶醫(yī)生說的對,寄生宿主死亡,寄生蟲很快就會奪取宿主身體,必須要盡管關押,那就麻煩你了陶醫(yī)生?!?p> 雷云虎回過神,擺正心態(tài)說道。
“僅靠我一人?”
“可你們法醫(yī)組……”
雷云虎看著一地法醫(yī)組成員,這特么……死絕了。
“我需要一個助手協(xié)助!”
“猛子,去附近醫(yī)院給陶醫(yī)生請一名助手?!崩自苹⒑傲艘宦?。
“好的頭兒,我這就去?!倍斍嗄瓴苊蛻?。
陶木子繡眉微挑,瞥一眼蛇人顫顫巍巍的身體,“恐怕來不及了?!?p> “我來吧,我給你做助手!”
沈淵躋身上前。
“兄弟你是?”
“麥城調(diào)查員張三,外科醫(yī)學出身!”
楊帆一臉懵逼,大哥,你要說你藥師領域無敵,我都信,說醫(yī)生出身也勉勉強強,但外科醫(yī)學出身是不是有點……扯淡了?!
雷云虎拍了拍沈淵肩膀,“行,那就麻煩張三兄弟了,無論成與不成,晚上咱倆都好好喝上一杯?!?p> 沈淵咧嘴笑了笑,“好?!?p> 他沒說謊,他確實外科醫(yī)學出身,第一世時,他本科學了醫(yī)學,臨床醫(yī)學專業(yè)。
陶木子上下打量審視沈淵一番,冷冷地說:“張三先生是吧,時間緊急,我就直說了,他的寄生蟲是化蛇,等級新月境,切除的寄生部位為膽囊,咱們只有半個小時,若能成功解剖自然皆大歡喜,若不能成功解剖,咱們很可能會被攻擊致死?!?p> 沈淵點頭,“咱們開始吧?!?p> 陶木子一臉肅然。
“跟我換裝,做我助手?!?p> “好的?!?p> 兩人迅速換上無菌防護服進入解剖室。
“剖肝臟,尋膽囊,先給他剖腹?!?p> “咱們就一個目標,切除膽囊!”
“手術(shù)刀!”
陶木子說一聲,沈淵立即遞上去。
直刀式在胸線至兩肋開“Y”型,輕輕一劃,皮肉分離,向兩側(cè)滑落。
砰砰砰!
心臟在規(guī)律的跳動。
繼續(xù)手術(shù)。
肝臟位于右上腹,隱藏在右側(cè)膈下和肋骨深面,大部分肝為肋弓所覆蓋,僅在腹上區(qū)、右肋弓間露出,并直接接觸腹前壁,肝上面則與膈及腹前壁相接。
“擴腹鉗……紗布……剪口鑷……”
陶木子手術(shù)風格有些細膩,將腸子翻開,又用剪口鑷將附著肝臟上的血管挑開。
等挑完膽臟上纏繞的細血管和肌肉組織后,陶木子發(fā)出一聲感嘆:“這家伙膽真肥??!”
膽肥嗎?
好吧,確實肥,沈淵看著陶木子雙手環(huán)抱籃球大的褐紅色柔軟肝臟,接著一把將嬰兒頭大的膽囊給扯拉出來,像個拉伸的充水氣球,一時間讓他頗為無語。
解剖室外,雷云虎楊帆等一眾超凡調(diào)查員也面面相覷,頓覺一陣肝疼,這群玩手術(shù)刀的醫(yī)生,別看沒幾個超凡能力者……但各個都可怕至極啊。
“小手術(shù)刀!”
陶木子話音剛落。
沈淵將小號手術(shù)刀遞上前。
突然一聲怪吼從蛇人嘴里吐出。
“?。。?!”
蛇人渾身劇烈顫抖,血液四濺,噴沈淵陶木子兩人一身,盡管隔著防護服,但濃郁的腥臭味依然能聞到,令人作嘔。
修長且粗大的蛇尾猛然一擲,甩向陶木子,突如其來的一記“神龍擺尾”,讓陶木子眉峰一挑,往一旁側(cè)滑躲避。
沈淵面無表情,新月境寄生蟲固然強大,但尚在他能對付的范圍內(nèi)。
蛇尾橫掃千軍,解剖室的特制墻壁都被劃出一道深深溝壑。
解剖室外,雷云虎楊帆以及符琴豹等人轟的一腳踹開門。
“艸!”
“大劑量麻藥一管子下去,竟然只用了十分鐘就蘇醒,不得不說寄生蟲的力量太恐怖了。”
“快,攔住它!”
“去救陶醫(yī)生和張三兄弟?!?p> 轟!
手術(shù)臺上的照明燈被蛇尾一掃破壞,暴露空氣中的電線滋啦冒火星,電光火石間,蛇尾甩至沈淵面門。
沈淵抬手狠狠地拍下。
一道摻有一成劍意的太虛劍勁打入蛇人體內(nèi)。
當即,蛇人發(fā)出凄厲慘叫。
而劍勁入體,肆意破壞,蛇尾內(nèi)部骨骼根根寸斷,化作齏粉。
“吼!吼!吼!”
蛇人再次怪吼一聲,用盡最后一絲力量,將沖向前來的雷云虎等人統(tǒng)統(tǒng)擊飛,沈淵看出蛇人已至強弩之末,當機立斷,抄起手術(shù)刀快步上前。
“張三兄弟快回來,危險??!”
雷云虎大叫一聲,而沈淵眼疾手快,飛速一刀下去,精準無誤的將膽囊割掉,與此同時,蛇人當場斃命死亡!
被掃飛的眾人快速起身,準備再次沖上前,突然發(fā)現(xiàn),解剖室安靜下來。
“燈光!”
啪啪啪……
天花板上應急燈光點亮,只見龐大的蛇人身軀前,沈淵一手執(zhí)刀,一手托著嬰兒頭大的墨黑色膽囊。
這膽囊溫熱,柔軟,Q彈,其內(nèi)的滾動的液體從膽管里流出一縷,散發(fā)出清香怡人的氣味。
十分詭異!
散發(fā)如此濃郁氣息的詭異物甚應該能轉(zhuǎn)化不少元炁吧?
膽囊內(nèi),一條上躥下跳的蛇形寄生蟲嘗試掙脫束縛。
雷云虎對一旁曹猛說:“快,猛子,準備赤銅收容盒?!?p> 曹猛上前示意沈淵將膽囊放入特制赤銅關押收納盒里,而沈淵在膽囊裝盒瞬間,將寄生蟲丟到混沌珠里,至于后續(xù)有人發(fā)現(xiàn)膽囊里空空也與他無關,畢竟眾目睽睽之下,他已經(jīng)將膽囊交接出去了。
雷云虎上前捶了捶沈淵肩膀,莽,很莽,有血性,他很喜歡。
“張三兄弟,好樣的?!?p> 面罩里的沈淵露出一個禮貌性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