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烏龜出殼
一位中年的大夫摸完脈之后有些試探的說道。
“確實是肺氣不宣的脈象。”
很快,第二位把完脈的大夫也附和道。
林申姜看著越來越多落在他身上別有意味的目光有些坐不下去了。
他起身朝莫聽走了過去。
眾人見到林申姜走過來,不約而同地后退幾步將莫聽床邊的位置讓了出來。
林申姜這次沒講究的找家丁要帕子覆手,有些匆忙的將手搭在了莫聽的手腕上。
好一會兒林申姜才將手收了回去。
“病人不過是因外邪侵攻、皮毛閉寒,導致出現(xiàn)了發(fā)熱,咳嗽、胸悶,呼吸不暢這些癥狀,這不過就是肺氣宣降不利而已,應該還沒有重到要死人的地步吧。林老大夫,您說是您昨日誤診了,還是我的醫(yī)術你拍馬不及呢?!?p> 安凝砂似笑非笑的盯著林申姜說道。
現(xiàn)在擺在林申姜面前的路只有兩條,一是承認自己誤診,這樣也就等于他以后不能再行醫(yī)治病了,畢竟沒有人看病想要找一個誤診的大夫。
二是承認安凝砂的醫(yī)術高超,在短短時間里將一個重癥不治的病人治好了,這也就相當于將自己的頭拿給安凝砂踩。
一時之間林申姜甚至沒有辦法抉擇該怎樣說,因為無論怎么說都不是他想要的結果,他的醫(yī)術會被質疑,苦心經營的名譽也會毀于一旦。
“安大夫是神醫(yī)谷谷主的的親傳弟子,老夫自然是比不上的,如若不然也不會讓這位小哥一定要找到安大夫?!?p> 最后林申姜還是選擇了承認安凝砂醫(yī)術高超,還一并解釋了為何一定要讓病人家屬找到安凝砂的原因。
林申姜的回答安凝砂并不意外,甚至在她的預料之內,林申姜自然不會為了這件事情損害自己的名譽,承認他醫(yī)術不精誤診,所以他肯定會選第二種。
將安凝砂捧得高高的,這樣往后也會摔得更重,不會再對他產生影響。
安凝砂輕笑了一聲:“林老大夫謬贊了,我今年才不過十四歲,醫(yī)術怎么會比林老大夫高超?!?p> 聽著兩人你來我往,有不少聰明的人都明白這二人關系應該是不好的。
“安大夫少年英才,后生可畏?!?p> 林申姜氣的牙都快咬碎了,但也不得不和安凝砂維持表面的和平。
“原來這個小大夫醫(yī)術比那老大夫都高超?”
“你沒聽人說這小大夫是神醫(yī)谷谷主的親傳弟子??!那醫(yī)術肯定非常厲害!哪里是普通大夫比得上的?!?p> 路人說道。
安凝砂聽著剛才還嘲諷自己的路人現(xiàn)在完全換了一副說辭開始恭維自己,心里覺得有些可笑。
人總是這樣,憑借三言兩語,片面的認知,就各種發(fā)表自己的看法,不覺得自己的言語會傷害到別人,若是事情發(fā)生反轉后也不會為自己曾經的言語道歉。
“既然這病人已經無事,那老夫就先回去了?!?p> 若說林申姜剛才聽到這些人的話心里是暗暗開心的,那現(xiàn)在就是氣惱了。
你就是要夸人,怎么還要拉踩他呢?
“林老大夫慢走?!?p> 安凝砂笑著說道,可那笑容林申姜怎么看怎么覺得洋洋得意的。
其他人見狀也都紛紛告辭離開,畢竟他們只是來看熱鬧的,這熱鬧現(xiàn)在已經看完了,還留在這兒干嘛?
今日這事可是一個大談資,當然要趕緊回去宣揚宣揚。
“你和我去徐家?”
等到看熱鬧的人都走完,安凝砂對著留下來的蘇哲說道。
“我就不和你去徐家了,我在客棧等你。”
蘇哲搖了搖頭說道。
他知道安凝砂是看他現(xiàn)在已經可以看診了,想要幫幫他建立些人脈,但是他不愿意。
他可以靠自己的能力慢慢闖出名聲來。
“那你先去城西中古巷,我從徐家出來就趕過去?!?p> 現(xiàn)在時候已經不早了,若是自己從徐家回到客棧再去城西,時間上恐怕會有些來不及。
“好?!?p> 蘇哲點頭應下。
“我與你一起?!?p> 雖然不知道蘇哲和安凝砂在打什么啞謎,但周重還是說道。
蘇哲轉過頭定定的看著周重,眼睛里面有著周重看不出來深意。
“那我們先走了。”
蘇哲向安凝砂告辭,雖然沒有答應周重跟自己一起,但卻說了“我們”。
安凝砂點了點頭:“路上小心?!?p> “這件事情你做的這么高調,就不怕有人針對你?”兩人走了之后莫聽似笑非笑的說道。
“我還就怕他不針對我呢!”
安凝砂今日這么高調的目的就是為了讓林申姜沒辦法忍耐她,早日對她出手。
“那個老狐貍整日瞻前顧后的,跟個王八一樣縮在殼里,我不激他一下,他怎么肯出來呢?”
“你和他真的有仇?。俊?p> 莫聽好奇的問道。
“有仇算不上吧,就是我看他不順眼,他想要弄死我,我現(xiàn)在可還不想死,自然不能讓他好過了。”
“好了,你好好休息吧!我要去出診了?!?p> 看著時間差不多了安凝砂打住了話頭。
而這邊剛被安凝砂說到的林申姜可沒有什么好心情。
出了門之后的林申姜臉立馬就黑了下來,跟在他身邊的家丁顫顫巍巍的也不敢說話。
兩人一路沉默著回到了林宅。
隨后林申姜的書房里面就傳來了劈里啪啦的聲音。
“這是怎么了?”
林老夫人聽著聲音忙跑了過來,聽著門里瓷器破碎的聲音面上滿是肉疼。
“老爺心情不好。”
家丁也皺著眉頭,緊張的看著緊閉的書房門。
“怎么就心情不好了?這心情不好砸什么東西??!”
林老夫滿是不贊同。
而在房門里面的林申姜坐在板凳上盯著房間的角落,眼睛里面是溢出來的狠毒。
“賤人,真是一個賤人?!?p> 現(xiàn)在的林申姜已經沒有多余的情緒去思考為什么他明明給莫聽喂了致死的毒藥,可是莫聽卻活過來了這件事情。
他這一輩子最看重的就是名譽了,從來都是旁人捧著他,可今日,他卻不得不捧著安凝砂,他什么時候這么卑微過。
想到這里,林申姜就失去了往日的謹慎和多疑。
他現(xiàn)在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讓安凝砂摔在地上,摔得越慘越好。